第210章 前夕（1）
第210章 前夕（1）
源氏重工的那扇金属壁被神圣计划刷过后缓缓打开，路明非提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带着身后的诺诺走了进去。
金属壁后面是一条步道，地下铺着木板，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点着蜡烛，阴暗的深处就像是鬼屋的走道，似乎随时都能冒出什么诡异的东西。
但路明非和诺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要是真有诡异的东西，可能还没来得及吓到他们，就会被他们先一步动手打死。
这条走道十分古旧，有古朴的岁月痕迹，可是一尘不染，那是日复一日每天都有人进行清洗才变得明亮如镜。
诺诺走在上面，若有所思，“这就是那一位黑道公主住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很大，可意外很小。”她开始发挥自己的侧写能力。仅仅绕过走道，客厅，里屋一圈，在没有路明非的叙说之下，就能对这间屋子的主人绘梨衣有了七七八八的准确认识。
“这里有一箱子的玩具，所有玩具都是小女孩才会喜欢的，这表示黑道公主的心理年龄要比她实际上看起来更小，但这是被刻意当作小女生养了，屋里不存在成人向的摆设和东西。”诺诺看过客厅壁橱里的一个纸箱子和许多年幼向的光碟，年幼爱好被培养出来不是本人过于幼稚，而是他人有意为之。
“壁橱里有许多套巫女服，但每一套都近乎一样，这是刻意安排，想要淡化黑道公主对衣服的审美，女孩子要是穿上好看的衣服，会成长得更快，可这里不存在这种成长，也不允许这种成长。”诺诺看过客厅壁橱里整齐摆放的巫女服，尺寸和颜色都没有变化，不变的本身就能揭露出他人的一种控制。
“显示屏上有手柄，手柄被使用过的痕迹十分多，可是连上屏幕的游戏虽然不少，但大多是都是单机，即使存在联网功能的游戏，可是被禁止了聊天和加好友的功能，这是在限制黑道公主与外面网络的交流。”诺诺看过一个连接游戏手柄的屏幕，里面一个个游戏要么被禁止联网，要么就是被禁止了添加好友聊天的功能，这又是一种限制与外界交流的控制。
……
路明非看着诺诺在大房子里四处绕就能得出许多信息，不用他讲解什么，这十分省心。
他将那个粉红色的行李箱放在客厅的被炉桌上，打开后里面有许多东西，占据大多的是许多玩偶，塑胶奥特曼和塑胶小怪兽，绒布轻松熊，HelloKitty，上面都贴着类似绘梨衣のUltraman（奥特曼）这样的标签，似乎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子的占有欲。有一套巫女服放在了行李箱的一边，和壁橱里那些巫女服并无不同，可是上面有独特的香水味，表示是从穿过的女生身上换下来的，还没有洗。
那是绘梨衣最近穿过的巫女服，仅有的一件，脱下来后就放到属于她的粉色行李箱上，而她这一个星期在外面已经穿上了更多喜欢的衣服，她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一件衣服，还被路明非特意收藏了起来。
当然，路明非收藏这件巫女服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他早已料到会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场。
那就是今天。
路明非将那一套巫女服取出，没有回头，就伸出手将之递给了身后。
“这是那个黑道公主的？”诺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完房子回来，她站在路明非的身后，目光正打量着那个粉红色的行李箱。
路明非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幅日本东京地图，上面有一辆黑色迈巴赫正沿着一条轨迹驶向最终目的地源氏重工，时间上还剩下半个小时。
他一边看一边淡淡回应诺诺说，“没错，现在你穿上这件巫女服，然后坐到我的身边来。”
诺诺没有问为什么，刚才她就觉察到路明非很在意这件事，这似乎攸关某个计划。
她去到里屋将门关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换上那一身巫和服，等出来时，和那个黑道公主竟有七八分相似，身材和相貌，乃至那一头深红色的头发，都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就是诺诺的气质很成熟，眉宇间还有一种少见的女性凌厉感，要是动起手来，谁也不会怀疑她可以将人活活打死。
路明非抬起头一看，点点头说，“太像了，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像，要是你们走在一起，会像是姐妹一样。”
诺诺说，“那我应该是姐姐，她是妹妹。”她走到路明非身边坐了下来，两人挨的十分近，转过额头会差点碰到一起。
路明非第一次和诺诺这么近，但他和诺诺对视时，两人的眼睛都是无比清澈不夹带其他的感情。这是任务必备的一环，仅仅是要进行的任务而已。
“师姐，虽然你有侧写的能力，可以搞清楚角色在想什么，但要让你进入角色，我还需要对你使用催眠，让你完全代入那个女孩。”路明非睁开了黄金瞳，催眠的力量开始酝酿而生。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你刚才不是挺霸道的吗？那么就按照你的想法来，你想做什么我是无法阻拦你的，是吧，衰仔，S级，王，混血种君主。”诺诺说，“从第一次见面认识你到现在，你就从来没有一件事会听我的，反而是我一直在听你的。”
路明非催眠的力量被打断了，因为诺诺说着说着突然靠近了他，她轻轻拥抱着路明非，揭露自己的心声，“但我一直听从的不是什么衰仔，S级，王，混血种君主，我听从的是那个最开始为自己改变，让人惊艳的路明非，那是一道照进黑暗的光，光很亮，第一次见到时我就被深深触动了。”
她松开了拥抱，重新端坐起身，看着路明非，这会儿眼里似乎有些感情浮出水面，但路明非仔细看时，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留在诺诺眼里的，只有刚才进行任务时的清澈。
“开始吧，路明非，今晚属于你的那道光又亮了。”诺诺说，她完全放松了自己，清空了思绪，随即那只黄金瞳催眠的力量开始显现时，她已经沉沦在一个叫绘梨衣的人格之中。
……
我叫绘梨衣。
我的哥哥是源稚生。
我的父亲是橘政宗。
其他人害怕我，是木偶人。
我用小本子替代说话。
我喜欢洗澡。
我喜欢翘家。
我喜欢玩游戏。
我不太想搭理自己的父亲橘政宗，他较严格。
我可以搭理一下自己的哥哥源稚生，他会陪我玩游戏。
……
趴在被炉桌上的‘绘梨衣’揉了揉眼睛醒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趴在被炉桌上睡着，但今夜还很长，她可以再玩会街霸游戏。
她熟练地拿上游戏把柄，打开了屏幕上的游戏，然后开始了激烈的街机对战。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沿着走道进来了，他对‘绘梨衣’长叹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坏习惯，现在已经深夜了，你本应该早点睡觉的。”
‘绘梨衣’一听到老人的声音连忙将游戏手柄放到自己身后，那样就像是可以遮掩自己犯错一样，却不知道这样很愚笨。
但今天老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责怪‘绘梨衣’，他在‘绘梨衣’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摸着对方的头，一边说着告诫女儿的家常话，像一个父亲，说了许多许多，甚至有一种交代遗言之感。
可是‘绘梨衣’什么都没听进去，她当这个老人是父亲，那么有哪个女儿会把父亲的话当一回事呢。
只有最后一句话她听到了耳朵里，因为那是老人特意交代，说了三四次，那似乎也是老人这一趟专程过来要交代的事。
“这里将发生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日本已经不安全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过几天我会安排人来接你，将你移民到韩国。那个地方十分宽阔，不会像这里一样狭小沉闷，你也不再被限制出行，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还能拥有其他同年龄的朋友，你可以尽情出去游玩……”
在老人的叙说之下，那似乎是一个对‘绘梨衣’遥不可及的美梦，她眼睛亮了起来，而老人见此十分满意，他催促‘绘梨衣’上床休息，之后才离开了这里。
过一会儿，里屋在床上闭上眼睛的‘绘梨衣’重新睁开了双眼，但气质一变，起身有种御姐风，她双手托胸，皱起了眉头回忆刚才的一幕说道：“要洗头了，那个老头乱摸我的头做什么。”
诺诺走出了里屋，就看到了路明非安静地坐于被炉桌之后，就像是一个观众。她通过刚才的记忆知道，路明非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他开启了黄金瞳，隐于黑暗之中，进入了一种存在感稀薄的地步，这才没有被橘政宗和‘绘梨衣’发现。
路明非起身说，“这里已经结束了，现在橘政宗要去源稚生所在的医院了，我们也出发吧。”
诺诺点点头，她对讨论那个橘政宗并没有兴趣，不知为何，尽管那个橘政宗在刚才表现出父亲的称职模样，可她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因为照着绘梨衣的危险性，他最后描述的自由实在太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了。
这个梦，甚至有些像是一个诱饵，一个足以让绘梨衣放下戒备，上钩的诱饵。
橘政宗的迈巴赫行驶在去往医院的道路上，但在他之上的一万米高空，隐形的机械暴龙兽飞翔在夜空，已经先一步抵达了那座医院。
这是蛇岐八家的私人医院，同样的和源氏重工一样，以往的监控和人员行程都是由辉夜姬控制。
但现在情况有变，EVA接替了这家医院。
机械暴龙兽降落在医院顶部的平台，但没有踏实就退化为滚球兽，跳上了路明非的头上。
刚刚搭乘了一趟顺风车之旅的诺诺感叹说，“你这样太方便了！不用堵车，也不用像坐飞机那样需要申请飞行航线。”
路明非说，“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滚球兽反复进化也会疲惫的，正常我是不会把它当成交通工具用的。”
他们走入医院内部来到了一间豪华私人病房，这里十分宽敞，原是黑道少主源稚生的病房，但现在是零穿着病服躺在病床上，取代了源稚生的位置，也取代了源稚生的身份。
在前去源氏重工之前，路明非就先带着零来到了这所医院，他同样使用了黄金瞳催眠了与这所医院病房有关的人。
在路明非和诺诺出现时，病房里的阴影处就出现了准备攻击的樱，但零模仿出源稚生的语气，“樱，不用这么警惕，是我叫他们过来的。”
樱说，“少主，你刚醒来，没有接触外面的人，是什么时候与这两人联系的？”
尽管樱已经被路明非催眠，但那只是将零看成了源稚生，并不会失去基本的逻辑。
她面露出奇怪之色，少主一直都是植物人的状态，直到今天才醒来，但他神色看起来不是那么好，一直沉默寡言，在她眼皮底下也没有拿起手机，为什么突然就叫唤了两个陌生人来。
零看了一眼路明非和诺诺，随即对樱说，“樱，你陪伴在我身边已经太久没休息了，神经过于紧绷才看错了夜叉和乌鸦。”
言灵镜瞳!
零的那双眼睛散发着催眠的力量，通过言语的诱导，使樱成功相信了路明非和诺诺就是夜叉和乌鸦。
既然有夜叉和乌鸦在，在零的劝导之下，樱很容易就听话被支开，“这些天辛苦你了，但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先去休息一下吧。”
樱离开了，这让零不用再伪装，她对着路明非和诺诺开口的一句话就是一个暴击，“你们该不会瞒着我这个病人去做什么偷偷的事吧。”
那是何等微妙的一刻，很容易就让气氛聚焦起来。
但路明非轻轻就岔开了话题，他的目光穿过了病房窗户，落到了停在医院前面的迈巴赫，“橘政宗已经来到，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源稚生。”
那只与零对视的黄金瞳，通过催眠，开始将创造出来的源稚生人格植入到零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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