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野丫头


第1章  野丫头

        宿舍里,华琼坐在桌子前,不断哈气的同时搓着快要冻僵的手,眼睛仍旧没有离开桌子上摊开的书。

        “明天就要考高数了,好好准备吧。”

        “阿嚏!冷死了!要是宿舍里的温度和这灯光一样看着那么暖和就好了。”

        华琼抬头看了眼其他舍友,都在埋头看书,努力学习,没有一个人分心。

        好家伙,你们真够卷的。

        不过高数这玩意儿是能用眼睛看出结果来的?

        华琼看着书本里各种数学符号,心中不由得想到老生常谈的那句话:高数虐我千百遍,我待高数如初恋。

        谁要是像高数这么虐自己,自己恨不得把他卸成八块。

        “呜呜呜,虐我归虐我,一定不能挂科啊!”

        华琼抓了抓头发,深呼一口气,平复下烦躁的心情,大家都在努力,自己能不能达到优秀且不说,至少一定不能被落下。

        不过这高数怎么越看越催眠呢。。。

        华琼的头逐渐低垂,整个人慢慢趴了下来,书本上印刷墨水的香味清晰的钻入脑海中,眼前的高数也逐渐凌乱起来,像一团乱麻捆着华琼的意识不断往下坠。

        “醒醒!醒醒!”

        华琼睁开惺忪的眼睛,前边灰蒙蒙一片。

        宿舍停电了?

        “谁家的野丫头睡到路中间?”

        “会不会是谁家小孩走丢了?”

        “穿的破破烂烂的,看着怪可怜的。”

        这些声音都不像是往常听过的,十分陌生,不像是宿管的,是谁在宿舍放电视剧吗?

        华琼被寒冷的空气冻得一个机灵,醒了醒神,这才看清了周边的情况。

        周围确实一片灰蒙蒙的,不过是面前的人穿的破旧的衣裳,除了黑灰,少有其他颜色,他们围城一个圈,像是天上的乌云,将华琼围在中间。

        看到华琼醒来,其中一个路人关心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路上睡着了,很危险的,快回家去吧。”

        什么小孩,什么路上。

        华琼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华琼说话,一个路人又说道:“你不认识她?她是我们村里没人要的小孩,前段时间她母亲才病死了,可怜见的,就剩她一个人了!”

        “你说谁的家人死了,积点口德!”

        华琼一张口就惊呆了,这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

        低头看去,自己正穿着和路人差不多的衣服,只不过更破烂,更脏,手上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上边的黑色已经干在手上,散发出莫名的气味。

        还没来的及吐,华琼注意到自己手掌的大小十分不对劲。

        再看看自己的脚,一只鞋已经不见了,露出被冻红的脚趾。

        这!!!!

        华琼震惊一万年!

        这不可能!!

        华琼跌跌撞撞从人群中冲出去,脑海中开始涌入原身的记忆。

        一个小孩子的记忆,非常空白,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和四处漏风的茅屋之外再无其他。

        华琼看向周围,入目尽是泥巴和茅草混制而成的房屋,七零八落的散落到附近,好一点的房子则是由木头制成,十分醒目。

        屋外站着一些人,穿着完全不像现代。

        华琼茫然的站在这些房屋前,刺骨的风提醒着华琼,要是再不找个地方躲避,真的就会被冻死。

        记忆再次涌入,这次则是关于原身和她母亲的住处。

        华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得机械的按照记忆中的道路走着,寻找原身的房子。

        路上不时会引来村民探究的目光,但大多数带着戒备和漠然,像是看路上的一颗石子,一条流浪狗。

        华琼飞奔到记忆中的小茅屋。

        眼前的屋子甚至不能用“屋”来形容,只能被称作简易的棚,面前几个破木头片和茅草组合一下,拴起来的开扇叫做门。

        华琼轻轻一拉就开了。

        顾不上那么多,华琼冲到屋内的陶盆处,记忆中,那是原身和母亲和喝水用的,里边总会剩一点。

        华琼搓了搓自己的脸,慢慢的朝着盛有水的陶盆看去。

        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模样,脏兮兮的。

        华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水中的小女孩也摸了摸自己的脸。

        “啊!!”

        一声幼童的尖叫从破烂的茅草屋中冲出,华琼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混乱,向后胡乱蹬着,直到后背被墙抵着,退无可退,寒意顺着华琼后背爬上全身。

        再被冰下去非生病不可,华琼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现在更担心的是另一边的自己到底怎样了。

        自己只记得正在看高数,似乎是打了个盹就成了这样。

        难道再打个盹就能回去?

        华琼看了一眼破旧的屋内,实在是没有能休息的地方,干脆跑到屋内的茅草堆中,扒开周围的茅草,给自己刨出一个大小合适的坑,然后躺进去,在哼哧哼哧挥着小手将茅草盖到身上。

        刚躺下,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这茅草里边也太潮了!如果说冷空气是物理攻击,这潮湿的茅草就是魔法攻击,给华琼一下子整破防了。

        况且茅草也很容易戳到露出来的皮肤,又疼又痒,十分难受。

        完全没有办法打个盹!

        环顾四周,整个屋子除了一个陶盆,门旁边的茅草堆,就剩下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柜子还有一个被石头支起来的木板。

        这应该是床。

        仅有的陈设十分老旧,简单。

        柜子!

        华琼看到柜子后眼睛一亮,兴奋的跑过去,仔细查看起来,柜子看着也不是什么好木材做的,总共分为三层。

        打开最下一层,里边有几身十分旧的衣服,上边还打着好几个补丁,十分单薄,华琼摸了摸。

        是棉麻材质,无一例外都是夏天穿的。

        打开第二层,里边除了一些干巴的红薯,就剩下几个碗碟和两双筷子,以及一个破陶罐里装的布不知名的东西,华琼伸手捏了一点,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苦咸味进入鼻腔。

        是盐,但是自己现在用盐并没有什么用。

        华琼抬头看了看第三层,以自己现在的身高并不能够到。

        转身去拉桌子旁的椅子。

        刚一走进,听到桌上的纸张被风吹的响个不停,但是却没被吹落桌面,华琼心生好奇,费力爬上椅子,看到了那副被风吹的响个不停的画。

        原身的记忆再次涌来。

        每个月母亲都会画同一个人的画像,画好之后,便抱着原身以泪洗面。

        华琼满脑袋问号,这又是什么情况。

        华琼展开桌上的化作,画中的人脸被砚台压着,难怪没有被风吹下来。

        挪开砚台后,一个年轻男人的脸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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