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被忽视的看门精怪,捅破天(6k)
余子清跟宋承越大眼瞪小眼,都有些无语了。
余子清其实也觉得,宋承越再小心眼,也不至于在专业事情上,弄的这般粗糙。
大震无面人都没挖出来的一些事情,锦衣卫安插的探子挖出来了。
李星晨的脸到现在还在疼呢,被罚俸都是小事,反正这些人也没谁真靠俸禄活。
就是这意外,着实有点巧,但也说得过去。
三神朝类似的机构,按整体来说,锦衣卫的专业技能最强,暗影司的跑路技能最强,大震无面人的战力最强。
锦衣卫在专业技能这件事上,看不起大震的无面人,也很正常。
虽然小瞧对手这件事,一定程度上也是不应该的。
“行了,这件事幸好,震皇没打算太过追究,要不然,你的人,早就被挖出来了。
你也别管石头那瘪犊子了,他是在修行,不是被人欺负了。”
余子清不太好直接揭了石头的老底,他以后还是要修行的,要是谁都知道了他老底,他以后怎么办啊。
“咳,这次是意外,我真没打算坑他们,我只是提前做好准备,万一用到的时候,不用手忙脚乱。”
余子清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耳熟。
稍稍一想,才惊觉他好像也跟宋承越说过类似的话。
现在他算是感同身受,为什么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宋承越总是觉得他在扯淡。
俩人都有些尴尬,因为宋承越也有了同样的感受。
他们在对方心中的印象,似乎都不是什么好鸟……
结束了尴尬的气氛,俩人各自找了个借口离开七楼。
另一边,大震境内,震皇看着襄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你去问一下,是不是因为顾石头被揍的事,锦岚山那边不太满意,就搞出来这些事。
本来我暂时是不想动凉王的,现在不动也不行了。”
“估计不是,要是锦岚山的人,怕是直接就去把凉王锤死了。”襄王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判断。
震皇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道。
“先问问吧,要是的话,我就顺势把凉王拾掇了。”
襄王有些纳闷,他是真不知道锦岚山还有这本事。
但的确巧了点,而且李星晨的人,也只是截获了情报,压根没抓到人,连影子都没找到。
这事吧,又不好公开。
襄王只能给传了个信,问了问余子清。
余子清回信:与我无关,石头技不如人挨打,那是这瘪犊子活该。
但是回话传到震皇那,震皇当天就召见了李星晨,做出布置,以情报上的内容为基础,继续深挖,三个月内,平稳的将凉王收拾了。
凉王要是愿意配合,便看在他先祖的份上,留他一命。
不然的话,以其罪名,将其整个凉王府都给扬了,也合情合理。
余子清一看这结果,就气的够呛,他还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替人背锅。
当天就给石头传信,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活活打死他。
然后,神通广大的老宋,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这些。
老宋连夜爬起来,开始去帮余子清收集那六个人的资料。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余子清把石头活活打死怕是不太可能,但打个半身不遂,几个月下不了床,问题不大。
万一失手,说不定就真打死了。
余子清莫名替他背了锅,宋承越只能赶紧给余子清找点事做。
忙起来了,就忘了石头的事了。
不到七天,第一波资料,就送到了余子清手里。
三位尚书的资料,详细的不得了。
老宋说时间有限,这只是第一批,后面可能还有。
至于其他三个,身份更加敏感,没那么快,但第一批资料,会尽快送来。
果然,余子清拿到了资料,尤其是行踪轨迹,就真的不在关注石头的事了。
六部尚书之中,吏部尚书才上任没多久,而且上一任,上上一任都死的老惨了,可以排除。
他要是白水蛋里的二号,那他得多能忍,才能一直保守一些有关锦岚的秘密。
而且年纪也对不上。
户部尚书,同样的道理,再加上这位修行底蕴,走的也是文化人路线,不可能有白水蛋能替代。
就像是老羊,不可能有白水蛋能替代了他,知识和文化这种东西,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至于最后一个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嫌疑的工部尚书,纯粹是因为很多事,他压根没资格知道……
余子清现在拿到手的,礼部、兵部、刑部三部一把手的资料。
基础资料,看过就足够了,余子清着重关注的是他们三人的行踪记录。
对于这种大员来说,他们可没有闲工夫出去浪,每一次离开都城,都一定是有公务在身的。
而这种记录,一直都是很详细的,只是想要拿到长达千年的记录,那的确不容易。
余子清拿出另外一份记录,是四号送来的。
这是有关二号白水蛋的记录。
二号的资料缺失特别严重,但是有一点,可能是动手脚的人忽略掉了,亦或者是动手脚的人压根不知道。
四号,也就是新五号,在执掌了整个组织之后,才知道的一件事。
那个看门的精怪,除了验证身份之外,还会把每个人什么时候回驻地,什么时候离开驻地之类的简单信息,都记录下来。
余子清手里的,便是二号每一次回驻地的具体时间,和离开驻地的具体时间。
其实这还是看门饿鬼提醒了他,在看门饿鬼眼里,那看门的精怪,简直就是一个精致的小垃圾。
要是别的小角色,看门饿鬼还不会注意,主要是遇到同行了,便忍不住了。
就因为这个,余子清才给新五号提醒了一下,还真有收获。
余子清对照着三部尚书的行踪,往前追溯到最远的地方。
很快,刑部尚书第一个被排除了。
这家伙简直是个卷王之王,仅仅最近百年,经过他手的案子,竟然就有五万多件。
平均下来,每天都在忙,闲下来的时间,就是在都城苦修。
而他这个位置,天天见人,公开露面的次数也多不胜数,压根不可能是二号,因为压根没时间。
再怎么做时间管理,都绝无可能。
因为按照记录,二号白水蛋,待在驻地最长的一次,待了足足一年多。
跟着,礼部尚书也被排除了,一千三百年前,有一次二号白水蛋在驻地的时候,正值大乾的一次祭典,礼部尚书不可能不在,而且那种场合下,牵引出大量的神朝之力,神朝气运冲刷,没人能伪装成礼部尚书。
第三个兵部尚书,也可以排除了。
八百年前,二号白水蛋在驻地的日子里,兵部尚书亲自上阵,坐镇东海,还跟东海的海族干了一架。
那种真刀真枪的阵前强者干架,伪装不出来的。
一下子,三部尚书全部都排除了。
余子清估计,军部的那位大佬,估计也不可能,他年纪不小了,地位也足够高,哪怕没拿到行踪记录,也能大概排除了。
所以,最后最大概率的,就是太子和二皇子。
余子清有些意外,他之前其实觉得这俩嫌疑最小的。
皇室成员,身负大乾国运,怎么可能被白水蛋顶替了?
而且还要面见乾皇,他们怎么伪装的,用什么方法伪装的?
一时之间,余子清竟觉得,他是不是想错了?
是不是二号的信息被遮掩,就是为了误导他,是不是二号压根不在大乾境内?
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只是这几个人之中的某个人,被策反了?
亦或者,只是深度合作的利益关系?
收起这些资料,余子清沉吟了片刻,还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二号自己都不知道,哪怕时隔千年,他曾经的一些行踪,都还被一个小小的看门精怪记录着。
小看了小角色,露出点破绽了吧。
反正先等着吧,给老宋说一声,别的资料可以慢一点,行踪记录,可以先搞到手。
传完话,老宋一口应下。
看着余子清那陷入沉思的模样,老宋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给找点重要的事做,余子清果然忽略了石头的小事。
他乐乐呵呵的去忙活,查行踪资料,以他的权限,太简单了。
毕竟,身处高位之后,这行踪想要隐藏,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要是很简单,还能不露破绽,老宋早就有事没事了,去锦岚山溜达一圈,去大震溜达一圈,跟他孙子,跟他儿子玩个偶遇。
仅仅半个月,宋承越便联系上余子清,拿到了剩下那三人的行踪记录。
按照余子清的要求,追溯到两千多年前。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追溯这么远,这东西有什么用,他只是照做了而已,也不问为什么,更不想知道为什么。
余子清拿到了记录,一年一年的对照。
不出意料,军部那位老人,直接被排除。
二皇子的行踪记录,追溯到五百年的时候,余子清面色微微一凝,目前为止,的确能对上了。
继续追溯,到一千多年,也还能对上,但是到一千五百年之前,就彻底对不上了。
有两次,二号在驻地的时候,二皇子闲的没事,去给乾皇请安拍马屁去了。
一次也对不上。
到了太子这,最近几百年,都对不上,可是越是向前追溯,却越能对上。
二号白水蛋在驻地的时候,太子不是在闭关,就是正好代天巡狩,离开了都城。
越是向前追溯,反而越能对上。
只要二号白水蛋在驻地,太子不是没有行踪,就是正好出门办事。
一路到两千年前,便越是明显。
余子清仔细回想了一下老羊给他讲的事情,那个时候,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都远没有现在的威势。
那个时候,俩都是小垃圾,其他皇子连小垃圾都算不上。
这么一看,这种行踪的破绽,就有意思了。
乍一看,好像是二皇子就是二号白水蛋,但追根问底,追溯到俩人都没这么强权势的时候,就特别明显了。
太子化作白水蛋,可惜前期太年轻,思虑不周全,权势也低,就留下了破绽。
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时候,太子羽翼初丰,有了能完全信任的人。
二皇子也开始崛起了,太子就开始有意识的削减可能留下的痕迹和破绽,故意引导向二皇子。
这跟他们的力量、权势、地位,基本上是同步进行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邗栋出现,被逼着脱离了皇族,跑到深海,去历练了一千多年,成了一个杀气过重的剑修。
只是余子清还是纳闷,太子若是从那个时候就变成了白水蛋,他怎么瞒得过乾皇,怎么瞒得过祭祖、祭天之类的场合的。
在那种场合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顶替。
就像余子清现在的身份,没人能顶替他,假的再真,那也只可能是假的。
只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余子清一拍脑门。
怎么不可能是真的,怎么非要顶替,不顶替也是可以的。
太子化作白水蛋,又穿上了自己的画皮,用自己的脸,那他就还是他,真的不能再真了。
从血脉到神魂,再到脸,甚至再到身负的神朝国运,都没有问题。
最初那几百年,留下了一点小破绽,也说得过去了。
后来习惯了,彻底掌控了,自然适应了身份。
就像是一个穿越客,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变成了太子,只要血脉、神魂等等都没问题,不被看穿。
几百年过去,再怎么拉,也能适应身份了。
余子清闭着眼睛,将自己代入到太子的身份里。
想要推测一下,他当年怎么想的,因为什么,才会选择变成白水蛋。
以现在的视角,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可代入到两千年前。
当年的震皇被人分尸,九阶巅峰的体修,还是神朝皇帝,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对当年还是个小垃圾的太子,可能冲击不小。
而若是有人告诉他,甚至给他看到希望,有很大机会,冲击十阶。
他是不是就会愿意赌一把了?
毕竟,当时的情况,他能不能继任,还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而且,乾皇正值鼎盛壮年,他恐怕会等很久很久才有机会继位,而且若是不到九阶,他当了太子,也基本不可能有机会继位。
所以,这大宝之位的诱惑力可能真不如实力的诱惑大。
也有可能,当时他还想要借白水蛋组织的力量。
可到了两千多年之后的现在,他继任大宝的机会,已经超过五成了。
除了二皇子之外,其他人都是小垃圾,威胁不大。
他有五成五,二皇子四成,其他皇子分剩下的半成机会。
而且,大兑归来已成定局,十阶之路必然会开,他只要继位,进阶十阶的机会不小,还有权势在握。
换做是余子清,余子清也不太想鸟一号白水蛋了。
白水蛋组织,也从最初的一大助力,变成了拖累。
回头问问老宋,当时攻打白水蛋驻地的时候,太子有没有推波助澜。
可能现在,太子是最怕他这个身份曝光了。
推演到这里,余子清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想的话,二号那应该不存在可以联系到假发白水蛋的方法。
哪怕已经算是掌控了白水蛋组织,重要的角色都是卧底,掌握大权的也是卧底,余子清也一直不敢让新五号去借玉简联系假发白水蛋,因为现在的假发白水蛋是神王。
也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神王。
一丁点不保险,余子清都不想去赌,赌输了,可能就会让神王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以现在的情况,倒是可以先琢磨一下,怎么用每一句都是真的话,给神王传递一些错误的信息。
而且这话里缺失的地方,为了保险,还不能让新五号知道。
这样才能保证新五号联系神王之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而且说一件事的时候,没有说九成,隐瞒一成。
思来想去之后,先搞点事,试探一下。
数日之后,新五号出现,带走了五号的棺材。
在一间密室里,新五号打开了棺材,用了一点点虎狼之药,强行催发五号的生机,将他那半口气,半丝生机点燃,强行让其苏醒了过来。
五号睁开眼睛,机敏的向着四周望去,看到同样的白水蛋,而且不是一号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新五号沉声道。
“你快死了。”
五号感应了一下身上侵染的大量不祥之气,还有燃烧的生机,沉默了下来。
“你是几号?”
“我以前是几号不重要,我现在是新的一号了。
有些事,我想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让你死的明白。”
“一号呢?”五号不关心他的生死,他只关心一号死了没有。
“一号陨落了,他疯了,有人暗中下黑手。
还有二号,早就跟我们所有人不一样了。”
“二号不可能叛变。”五号断然否定。
“呵……”新五号冷笑一声:“他跟现在还剩下的人,走的都不是同一条路了,他便是叛变了。”
五号继续沉默。
“你还不知道二号的身份,难怪你这般笃信。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悄悄抹去了留在驻地的信息。
理论上,只要一号死了,而且没有在临死之前,说出来他的身份,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了。
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站在高处太久了。
久到忽略了一个小破绽,一个来自于小角色的破绽。
他乃大乾皇子,有资格继位的皇子。
而且十阶路将开,乾皇若是突破,必定会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掌朝政。
他有的是机会,在大乾直接进阶十阶,何必再跟我们有牵扯。
他巴不得我们全部死完了,好永绝后患。
驻地第一次暴露,被攻打,你忘了?
第二次引你去内讧,还以禁忌之物坑你,你忘了?
一号死了,三号死了,四号、六号、七号、八号、九号,全死了。
而且全部都是最近这些年才死的,你不想想为什么吗?
他很早很早就叛变了,不,应该说他很早就想摆脱我们了。
我们是他的污点,是他的破绽,我们必须死,组织必须被灭,但还不能是他亲自出手。”
五号刚刚苏醒,就被灌输了一大堆信息,他被震的脑袋都是嗡嗡的。
他只是听到,二号是大乾的皇子,有资格继位的,不是太子就是二皇子。
他就懵了。
被一股脑灌输的一堆信息,一下子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确跟曾经不一样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五号有些无法接受。
“他给你的召唤那头凶兽怪物的法宝,你知道怎么来的么?”
“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头凶兽。”
“那你不知道,那凶兽是拼凑出来的,本身就带着诅咒么?”
“……”
五号沉默了,在召唤出来之前,他的确不知道。
此刻感受着身上浓烈之极的不祥之气,还有燃烧的生机。
他便自然而然的认为,他哪怕当时没有死,最终也难逃一死,二号压根没准备让他活。
“你知道新驻地的信息是怎么暴露的么?”
“我也不知道……”
“因为在你回到驻地,跟一号交战之时,有人跟锦岚山传讯,暴露了新驻地的位置,锦岚山的强者来报复了。
一号死了之后,我以秘密为代价,保住了你的性命。
但是也已经迟了,你已经要死了,救不活了。”
五号有些懵,信息实在是有点多,多到他已经顾不得问,一号怎么跟锦岚山的人结仇的。
“你想让我干什么?”
“报复,把你知道的,以最激烈的方式,捅出去,二号已经跟我们组织不一样了,他叛变了,但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去击杀他了,只能用这种方法。”
五号心神震荡,有些茫然。
“你应该还能再活三天,抽出一天时间,回家看一眼吧,这是你的资料。”
新五号拿出一枚玉简,五号伸出手,停在半空中,愣了好半晌又缩了回去。
“算了,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服下灵药,恢复了点力量,自行离开。
两日之后,他出现在大乾刑部的大门口,露出一颗明晃晃的白水蛋脑袋,敲响了刑部大门口的登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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