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游手好闲候群症
俱乐部得知,来人是沈悬和李飞光,赶紧撤出安保,瞬间如鹌鹑般纯良无害。
保镖终于腾出手来,上船把沈涵、陈凉水接下来。
沈涵本可以顺利跑路,但他不能不管陈凉水。
他平生最讨厌,有人对漂亮的人不客气!
看见陈凉水被扇得嘴角流血,懵着一张惨白的脸,趴在地上。
沈涵原本来还想,对大渣说声抱歉,让你白忙活了,三爷给你全报销,再给你封大红包。
看见这场面,去尼玛的!吃屎去吧!
他一拳打在大渣下颌骨边,把对方当场放倒,一脸平和,走得特别安详。
然后,就拉起陈凉水,想大大方方下船。
金狮安保一看老大就这么被KO了?!一拥而上,开始群殴沈涵。
到这里,沈涵才看清楚,这他妈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绑架陷阱!
谁家夜航游艇趴体,藏着这么多彪形大汉?!
这帮人可不是靳磊的宠物犬,各个穷凶极恶,受过训练,非常有经验。
沈涵还带着陈凉水,被追打得无力招架,只能各种躲藏、逃窜。
还好沈悬、李飞光及时赶到,否则凶多吉少!
沈悬看见被保镖,团团围住,安全带下游艇的弟弟,一脸匪夷所思。
沈涵头上[cha]着[ji]毛,脸上油彩糊成一团,鼻子也被打出血,袒胸露背,披着件兽皮袈裟?下边袍子早被扯掉,是条椰风大裤衩子,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的人字拖就剩个板板。
就这幅熊样儿,他还抓着陈凉水,两人手跟焊在一块似的。
沈悬注意力全在弟弟身上,根本看不见陈凉水。
他走过去,一句话没说,上手就是个大嘴巴子!
清脆炸裂的响声,在寂静码头回[dang]。
李飞光很久没如此狼狈过,在后面点支烟,悠闲欣赏美人训弟。
沈悬在外时,都是克制礼貌的。
但他骨子里,压抑的那股疯劲儿,越品越有味儿。
李飞光长长吐出一[kou]烟,将面容笼在烟雾后,眯起眼,沉醉。
沈涵不知是有准备,还是真抗揍,低着头动都没动。
只是默默松开陈凉水,把人推到身后。
他看见大哥染上油彩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初[chun]夜晚的海边很冷。
“大哥……”沈涵想让沈悬找个暖和地方再揍他。
哪知刚开[kou],就挨了第二个嘴巴子,左右配平,满脸火辣。
沈涵不敢说话了。
海风呼呼地在兄弟二人间吹过,吹得沈涵起了一身[ji]皮疙瘩,也吹干沈悬一身冷汗。
沈涵就这么站在码头上,几乎光着膀子,一声不吭地挨了他大哥五个嘴巴子!
沈悬打得手心发麻,才彻底停下来。
此时,被沈涵一拳干晕的大渣,也在安保搀扶下走下船。
沈悬扒拉开狗熊一样的沈涵,向前走两步,直视对方。
怒气已沉淀,他眼神没有多余[bo]澜,冷凝的表情雕塑一般。
大渣用冰袋捂着脸,勉强扯出笑容:“沈先生,这么晚还劳您大驾,我这边跟三少,就是点小误会。”
李飞光听说过大渣,此人[yin]险狡诈,外籍身份,背景复杂。
干的就是缅北极北,牛羊很肥!
沈家是正经儿生意人,他怕沈悬吃亏,灭了烟走向前。
沈悬正好侧头问:“工队来了吗?”
“啊?”李飞光都快忘记这事,“在外边等着呢。”
他也很疑惑,沈悬要整个拆迁工队干嘛?
沈悬:“今天的事,谢谢李先生,改[ri]带我三弟登门道谢。”
“大少客气了。”李飞光离他很近,能闻到淡淡的白檀香,“这家伙不是善茬,要不我来对付,你歇歇。”
沈悬微笑:“不用,让工队进来。”
李飞光知道多说无益,便莫名其妙去叫工队。
他二人说话,把大渣干晾在对面,好不尴尬。
沈悬再度将目光移到对面:“贵姓?”
大渣有点意外:“免贵姓查。”
“查先生,今晚多谢你,给我三弟上了一课,足够生动。”沈悬带着笑意。
大渣连忙摆手,狡辩道:“沈先生误会,我跟三少是朋友,今晚只是普通聚会。是吧,三少?”
他不知道消息走漏,现在船未离港,沈涵更不会傻到坦白去赌博,于是就想瞒天过海。
沈涵脸肿得像红虾披萨,脖子、下巴布满指痕,吐字不清地骂人:“放屁!你请老子过海赌博,老子就来了!”
全场震惊!沈三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自爆狂魔?!
大渣一下就被噎住,迎着海风尬笑:“三少不会把船上的小游戏,当真了吧?”
沈涵脸肿得嘴角都张不开,还想冲上去骂人,被阿坤拉住。
突然,身后传来柴油机“突突突”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破拆机器人、凿墙机、大型切割机,还有提着手持切割机的工人,披着夜[se],浩浩[dang][dang]开进来。
沈悬开[kou]:“查先生,人类的记忆会让瞬间变为永恒,为了让我这傻弟弟永生难忘,你今天得失去点东西。”
大渣看见慢慢靠近的机器,人都傻了:“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嘛?”
工队长走过来:“沈先生,我们这是拆哪儿啊?”
沈悬手指游艇:“就拆它。”
“啊???”工队长傻眼,“这是条好船啊,可不便宜。”
沈悬坚定:“拆!拆了算我的,拆得越碎奖励越高。”
李飞光在一旁,飞了声[kou]哨:沈家老大真是个又狠又绝的人啊!
如果告大渣绑架,船未离港,沈三又是自愿来的,根本站不住脚,还可能被反咬。
不如给他砸了,直接叫他人财两空!
工队长一看,两位老大都发话了,那就干他娘的呗!
他打开对讲机:“都注意了啊!拆船!就拆对面那个花里胡哨的,拆碎它!”
大机器们先是一顿,然后开足油门,呼呼带风,自高处向游艇发起冲锋!
一瞬间,码头上全是柴油发动机的轰鸣。
大渣和安保,被巨型破拆机器人包围,光那只破壁尖爪就有一人高,举起来寒气森森!
他们渺小如蚂蚁,阻止的声音很快被噪声吞没。
一圈儿柴油发动机,突突喷着黑烟。
在后面吼叫的大渣,跟追着吃屁一样,很快呛得直吐。
沈涵当了二十二年少爷,就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他看向沈悬的眼神,都在瑟瑟发抖。
陈凉水倒是胆大,兴奋地说:“你大哥真厉害!能搞大渣,牛[bi]!”
“你还挺高兴啊?”沈涵吓傻了,哭丧着脸,“你也不想想,我大哥拆完它,就该拆我了!”
陈凉水:“哦,那你节哀。”
沈涵:“……”
千万游艇,备案齐全,做过[jing]密改装,是大渣重要的吃饭工具。
没有这玩意,他少说半年不能开工。
总不能带少爷们,扫共享单车过港城赌博吧?
“沈悬!你在破坏我的私人财物!”大渣气急败坏,跑出柴油黑烟的包围。
沈悬哂笑:“对啊,查先生,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坏的事儿,你倒是报警啊?”
大渣这伙人,瞧着每个环节都遵纪守法,手续齐备,无懈可击。
实则经不起细查,比如,今天船上这帮人,每个都是合法身份吗?
就像一件华丽外衣,露出根线头,轻轻一扯,便四分五裂。
不远处,大型切割机,扬起飞转的齿轮,照着游艇栏杆劈头盖脸而去。
破凿机四脚扒地,挥舞着两只爪子,将船身撕开一个大[kou]子。
火花飞溅,点亮夜空,划过每一张惊恐的脸。
被切开的围栏,如冰凌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游艇上藏匿的人,尖叫着,抱头鼠窜。
沈瑞裤子都没穿好,双手提着裤腰,就往下冲。
现场噪音、火星,呛人的油烟,加上乱跑的人群,好像一场沉船灾难。
而这场灾难的缔造者,沈悬,好整以暇欣赏着一切。
海风吹来一阵焦糊味道,他接过手绢虚掩[kou]鼻:“查先生,丑话说在前头,你不报警,我一分钱都不会赔你。”
大渣握着手机,举起放下,在憋屈和心虚间,来回挣扎。
冰冷海风里,他居然出了一头热汗。
沈悬,有一种鱼死网破的疯狂。
让他不敢试探对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接着,沈悬很礼貌地同工队长说两句,很快有人拿来一个大铁锤。
木棍有手臂粗,锤头至少二十公分,拿的人也是孔武有力,却是下颚紧绷,青筋暴露。
“沈涵。”沈悬叫他。
沈涵抖得像冬天里的秃毛鹌鹑,要不是大庭广众,高低得给他哥磕三个响头!
他甩掉拖鞋,光脚夹腿,劳改释放般走过去:“大大大哥。”
沈悬指着铁锤:“去,砸船。”
沈涵哪里还敢说不啊,接过铁锤,提起来就跑。
他好容易在大机器旁,找块落脚地,就开始八十!八十!八十!抡圆了玩命砸!
李飞光都看乐了,忍不住出声:“哎呦,三少身体可真好!”
拆了有二十多分钟,光鲜亮丽的游艇,已是惨不忍睹,靠近码头的一边,整片外皮全部掀开,甲板敲碎,围栏切割,前舱被整体削平。
沈悬站在冷风里,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不敢硬撑,这才罢手。
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大渣,双手[cha]袋,咬牙切齿地说:“沈家长兄的手段,我大渣见识过了。”
沈悬累了一整天,[jing]神头不足,轻掀眼皮:“知道就好。”
他紧了紧风衣领[kou]:“华人姓查的不多,柬埔寨叫查[lun]旺的可不少。查先生,今天我砸你的船,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敢接近我弟弟……”
沈悬侧身,作势要走,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就该砸你家祖坟了。”
话音落地,李飞光惊得烟都没叼住,手忙脚乱去接。
他跟人合作,都会把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沈悬别说柬埔寨了,简体中文网都没出去过!
他是怎么敢一下戳穿大渣的呢?
李飞光百思不得其解,看沈悬的眼神,跟看阿拉丁神灯似的。
大渣更是瞳孔地震,如果说砸船还是试探,那现在就是赤[luo][luo]的威胁!
翻译成流氓专业术语——妈的,再跳,祖坟都给你打成翻盖儿的!
沈悬转身离开,拆迁工队如[chao]水般退去。
留下一艘残破游艇,一地狼藉,一群魔怔人,和呆瓜一样的大渣。
……
游艇俱乐部有个小缓坡,上面全是被工队机器压出的印子。
沈悬顺着缓坡往上走,边走边咳嗽。
爬到码头上面,更是咳喘的停不住,只能停下脚步缓缓。
站在底下吹了半小时冷风,从肺到胃,像被灌透了似的难受。
阿坤身材高大,站在前面给他挡风,周围一圈保镖,谁都不敢说话,怕祖坟翻盖儿。
沈涵被隔在外面,听着他哥咳嗽,急得像只猴子。
他想扒进去,被李飞光一把拦住:“三少就别去添堵了。”
沈涵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左手摸右手,沉默着让开。
李飞光十分绅士,脱下外套想给沈悬披上。
手刚落上他的肩膀,沈悬受惊般,猛然转身,一伸手打掉了。
阿坤眼疾手快,赶紧捡起衣服,拍干净,递还给李飞光。
“李先生……咳、咳,不好意思。”沈悬眉头紧蹙,缩着肩膀,不想咳出声来。
李飞光面对他,是头一回落了脸[se],不过转瞬即逝。
“没事,车来了。”划过的车灯,恰巧化解他的尴尬。
他绝不是怪沈悬不解风情,毕竟二人还未到谈“风情”那一步。
而是发现,沈悬本能地拒绝,所有计划外的肢体接触。
阿坤也好,近身的保镖也罢,碰都不敢多碰。
只有阿耀,能够肆无忌惮,贴近沈悬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
沈悬的退让,也绝不是习惯,而有一种,愿意做点什么让对方高兴的感觉。
这个结果,让李飞光万分沮丧。
就好像一个信基督的老头,死后发现,来接他的是牛头马面。
荒唐?不甘心?
都不是,而是最糟糕的体验——没有胜算!
李飞光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回湖畔。”
“李总,不跟沈先生打声招呼吗?”助理跟他一起上车,没看见二人告别。
李飞光难得显露疲态,搓了把脸:“走吧,他知道的。”
沈悬手搭在车门边,看着李飞光,在前后两辆奔驰护送下,飞驰而去。
他坐进车里,吸了哮喘的药,靠在座位里闭目休息。
空调打开,车座、车垫都开始加热。
另一边车门突然打开,狗一样的沈涵,挨着脚垫往里爬。
身后保镖想拦又不敢拦,急得小声叫“三少”。
沈悬微侧头,眯着眼:“滚,离我远点。”
沈涵上半身趴在车座上,跪在垫子上,脚丫子还在门外:“大哥、哥,你好点了吗?要不咱们先去医院吧。”
“你离我远点,我能活过沈金条。”沈悬还有点喘。
沈涵低头,手抠皮质座椅,愧疚得眼眶红了。
药效很快,沈悬感觉好多了,再看一眼跪在脚垫上,吸溜清鼻涕的猪仔弟弟。
三月天,夜晚海边还是很冷的,沈涵身体再好,也冻得哆嗦。
沈悬看见他光着的大脚丫子,冻得蜷起脚趾:“脚不冷吗,放外面。”
沈涵是觉得这样方便滚,没想大哥还会关心他。
嗷一声就哭了。
沈涵哭起来不像沈泉那么好看,他是干嚎啊,哈士奇啥样,他啥样,特别难听。
“闭嘴!”沈悬被他吵得头疼。
沈涵又嗷了小半声,收放自如地停下来。
阿坤适时说道:“三少快上车吧,别留着门缝给沈先生吹风。”
沈涵听完,呲溜就钻进来。
外面保镖这才关上车门。
沈悬白他一眼,脸撇到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车子启动,他问道:“沈瑞、沈辉带上了吗?”
阿坤:“都在后面安保车上,挺不老实的。”
阿坤说不老实,实际就是摆着少爷谱乱闹。
“跟后面说,先揍一顿。”沈悬喝[kou]水,用手绢擦拭嘴角。
阿坤面无表情:“是。”
用对讲系统布置后,他掏出手机拨通后车电话,打开免提。
里面传来沈瑞、沈辉鬼哭狼嚎的声音,伴着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刚开始,两人还嘴硬,一[kou]一个沈家,叫爹骂娘。
没挺过三分钟,就只能听见求饶声了。
“怂包。”沈涵吐槽。
沈悬垂眼看他。
沈涵全程连座位都没敢坐,就蹲在脚垫上,上半身扒着座位边。
“坐好,像什么话。”沈悬训他。
沈涵咧嘴傻笑,扯到伤[kou],“嘶~”着气儿坐回他哥身边。
……
另一边,二场应酬业内大佬的沈泉,听说老三差点被卖猪仔,当即离席。
路上多方打听,再联系阿坤,才搞明白一半。
老三在他眼里,脑袋只发育了三分之一,这他妈就是拐卖弱智!
沈瑞、沈辉,不照顾自己兄弟就算了,还做帮凶?
这尼玛不得死一死?!
沈泉聚会的地方,比沈悬他们离天玺近,一脚油门下去,提前到达。
沈悬下车时,沈瑞他们家大门已经被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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