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肥胖与口吃
年轻人和少女两人准备离开，然而维因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他一边撕开纸杯蛋糕的纸皮，一边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一直都这么胖吗？”
没等少女回答，年轻人怒气冲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亲爱的怎么样与你无关吧？”
从年轻人的举动和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少女一往情深，这让黎昂很是感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么丰腴的人作为自己的伴侣。
“亲爱的，达文西，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少女安抚着名为达文西的年轻人。
“没事，海莉，只是这人未免太过失礼了。”面对名为海莉的少女，达文西的声音又变得无比温柔。
“我无意冒犯。”维因说完这句就咬了口蛋糕，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冒犯的样子，“这个问题你们不想回答也好，不过我提醒你们一点，她的肥胖可不是正常情况。”
“你到底——”
“达文西。”海莉手抚上达文西的背，止住他的怒火，然后看向维因，“这位先生，如果您是真情实意地发问……我是在两年前，体重开始猛然增加的。”
“我看也差不多。”维因的声音含糊不清，“你需要一位专业人士处理一下这个问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达文西一脸不爽地盯着维因，海莉摇摇头：“我看过很多医生，他们都没办法治好我。”
“我说的不是医生。”维因道，“是驱魔师之类的。”
此言一出，达文西和海莉都一脸惊愕，黎昂也疑惑地看向维因。
“驱魔师？”海莉脸颊的肉抖了抖，小手捂嘴，遮住大半张脸，“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可以把这个视作恶意的玩笑，我无所谓。”维因目光移向远处的其他桌子，没等达文西和海莉有进一步回应，就迈步走了过去，黎昂也只好跟上。
“你看出她身上有不对劲的了。”这句并不是疑问，毕竟对于维因总是能发现不同寻常之处，黎昂并不惊讶，“她的肥胖是什么原因，还需要请到驱魔师？”
“因为我看见了气息。”维因走到散发着冷气的冰淇淋柜前，让服务生替自己挖了一小碗。
“气息？”这个神神叨叨的东西黎昂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说。
“某些谱系的非凡力量拥有一定的污染性，而携带者身上的污染可以通过特殊手法——灵视来看到。在观测者，被污染者身上就像是散发着一种带有某种颜色的诡异气体，所以被称作‘气息’。”维因挖了勺冰淇淋放入嘴中，“像吸血鬼所属的鲜血谱系，无论是吸血鬼还是吸血鬼的造物，在灵视下都萦绕着鲜红色的气息，除非他们自己通过特殊手段进行隐藏。”
“大部分情况下还可以通过气息判断对方实力强弱，但到了中阶，就可以自行收敛气息，除非处于战斗无暇顾及——就像你没法一边屏息一边长跑一样。”
“那这样不是很轻松就能识别出非凡者。”
“嗯……我也说了，只有比较特殊的几个谱系——拥有污染性的那几个，才会散发出气息，气息本质上是不受控制地对周围进行一定程度的污染行为。像秩序谱系、启明谱系这些，你看死了也没法用灵视看出他们是不是非凡者。”
“灵视还有其他用处吗？”黎昂对这个灵视的技艺很感兴趣，前世也有很多类似阴阳眼这种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能力。
“除了看到气息外，灵视可以看到一些灵体，还能捕捉到一些特殊的‘灵感’。”挑选好食物的两人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尤其是一些……过往片段。”
“比如？”
“凶杀现场，尤其是死者带有极大怨气的凶杀现场。开启灵视者在此地逗留时，眼前会闪过一些画面，凶案发生时的画面。如果运气够好，死者没有被进行灭灵仪式，且形成了怨灵，说不定还能与死者面对面交流。肃正局内部和很多有些真本事的私家侦探都会学习掌握灵视的技巧，根据天赋和熟练度不同，灵视效果也会有所差异。”
“听上去还蛮好用的。”黎昂拿起一块夹心饼干，“你怎么没教我这个。”
“忘了。”见黎昂对这个回答皱起眉头，维因耸耸肩，“好吧，实际上确实另有原因。”
“嗯？”
“我没法教你灵视。”维因道，“据我所知，所有用灵视看过我或与我关联程度较高的东西都那些人，好一些的只是眼睛一疼退出灵视状态，差一点的多流出两行血泪，甚至失明，最糟糕的那些嘛……要么当场疯了傻了，要么直接死了。”
黎昂：“……你到底是什么灾星啊？”
怎么感觉用灵视看了维因的后果像是前世直视古神的下场……
“所以只能由其他懂灵视的人教你，而且我得不在场。至于为什么没给你教程让你自行摸索……灵视这玩意儿初步研习还有点危险，自行摸索搞不好会出问题。”维因摊手。
“行吧。”黎昂撇撇嘴。
“等到了瑟谷，说不定你就能学习如何掌握灵视技艺了，那边有人能教你。”维因抿了口红茶，“真涩口，高级餐厅提供的红茶就这？”
“你还真挑剔。”有果汁的情况下，并非是茶叶爱好者的黎昂自然选择了小甜水作为饮料。
饭还没吃完，他们这里倒是迎来了一群……意料之中的客人。
那位体型敦实的海莉小姐在一对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夫妇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这对夫妇看上去应该是海莉的父母，但他们的体型完全不像海莉那样，虽然男人有点啤酒肚，但还在正常范畴，显然海莉的肥胖并非家族遗传，确实另有隐情。
“你们好，两位先生。”老绅士向维因和黎昂点头致意，“我是海莉的父亲，凯泽·莫西林，这位是我的夫人。”
维因忙着对付一小块披萨饼，没有站起身和莫西林先生问候，直接坐着回道：“你们有何贵干？想来不是替我结账的吧。”
这间餐厅自然不存在“结账”的说法，莫西林先生对于维因的态度没有表现出不满，陪笑道：“听说您对我女儿的……病情，有与其他医生不一样的看法？”
“我不是医生，和医生的专业看法自然不同。”
“呵呵，您说的没错。”莫西林知道这些有真本事的大佬大多都有些恃才傲物，他过去和自己的老板接触过另外一位“大师”，相比那位大师几乎是用鼻孔看人的态度，维因已经算是和蔼的多，至少现在他是坐着让莫西林一家用鼻孔看着的。
“先生，我的女儿她，她过去不是这样的。”莫西林夫人的态度要比莫西林先生急切不少，“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体型突然，突然膨胀得这么快，医生说这样下去她会有生命危险，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您看，这是她三年前我们为她拍的照片……”
说着，夫人拿出一块精致的怀表，弹开表盖，表盖背面是一张少女的照片。维因瞥了一眼，黎昂也望过去，这照片上的女生身体苗条，和眼前的海莉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说实话，就算三年来海莉每天都狂吃狂喝，也很难变成现在这样。
“海莉！”
达文西匆匆走过来，见莫西林一家都凑在维因桌边，有些不满：“你们怎么还找上他了？别担心，等到了瑟谷，我会请最好的驱魔师来替你治疗，而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至于这人……”达文西看向维因，“恐怕只是个有点小手段就自以为是的狂徒罢了。”
“达文西，你别这么说。”海莉的回应非常文雅。
“是啊，达文西，我知道你很爱我们家海莉，但这位先生肯定是有独特过人的技术，才会点出海莉身上可能存在的问题。”莫西林先生道，“两年了，只有这位先生提出让我们去请驱魔师，而不是什么医生或健身教练。”
达文西抿嘴：“但万一这家伙只是个骗——”
“仪式。”
“什么？”其他人都看向维因。
维因抿了口红茶，站起身：“这位……海莉小姐，想必你曾经举行，或只是参与过一场仪式——一场不怎么正规的仪式吧？”
海莉脸上显现出惊讶，随即点点头，没有说话。
“海莉？”莫西林夫人抓住海莉的胳膊，“你怎么能参加那种危险的游戏？”
“游戏？这可不是什么游戏。”维因摸摸下巴，“海莉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就是那场仪式带来的后果。”
“这位海莉小姐在猛然变胖前，应该有点其他小毛病吧，比如说……口吃。”
海莉脸上浮现出震惊，莫西林夫人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是的，海莉过去患有口吃，总是说不清话……您怎么知道这一点？”
“她的说话习惯。一个出身良好家庭，拥有较高素养，但却患有口吃的人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说话前会深思熟虑，组织自己的语言，因为他们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如果没组织好语言，更容易让人不知所云。海莉小姐发话前和每句话之间都酝酿了一阵，这是因为她虽然没有了口吃，但三思而后言的习惯却没有改变，总是会先把语言组织好再说出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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