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你兴师问谁的罪？
林铮中午时候，直接去了唐文浩的家里，以慰问的姿态（给红包）才找到唐文浩的老婆周女士谈了一个半小时。
这个周女士跟泼妇一样，声称自己老公不可能自杀的，嚷嚷个不停，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要公司赔她多点钱，因为如果唐厂长是自杀的话，就可能无法得到公司的赔偿了。
林铮顺着她的思路，稳住她。
先答应她可以把他老公的死亡定义成意外死亡，也就是唐文浩在巡视水厂的时候，意外失足，落入水池身亡，这样可能有一半可观的工伤费。
周女士听到这个，果然平静了些许，这个年纪的女人，没有多少爱了，但是胃口确实大，上下两个口都很大，给钱才能喂饱。
林铮又问了她一些关于唐文浩的习惯，活动之类的，还有昨晚的她们通话说了些什么，周女士说没有说什么，就是让她们母子好好的...其实还给了她很多钱。
不过最后，周女士还是说出了一个关键点。
他老公有两台手机，林铮问了她要了号码，找来了一个警方的老乡朋友，以怀疑唐厂长被他杀的嫌疑，帮忙查一下通话记录。
有老乡就是好办事。
果然，唐文浩死的那天晚上，是跟邓启发是通了5次电话的。
时间都不短。
至于说过什么，没人知道。
林铮最后问了周女士，知不知道鸡尾寨水站的事情，周女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是听她老公提起过几次....
下午的的时候，林铮带着记者朋友，伪装成政要人员，一起到了鸡尾寨水站，以参观学习和宣传本土优秀企业的名义，进去“溜达”了一圈。
在晴雪和他们聊得兴起的时候，林铮偷偷到水基站边的五个水泵查看了一下，并用把它们的铭牌统统拍了下来。
当林铮看清楚铭牌的时候，果然是吓了一跳：东门子的产品，型号DMZ2012。
熟悉的产品，熟悉的编号。
看来公司那些“消失”的水泵，全都到了这里来了。
真的是好家伙啊。
在林铮偷偷作业的同时，晴雪同志也发挥了自己出色的外交本领。跟站里面的一个男工作人员套近乎：“帅哥这里的经营如何，效益多少，你的工资很高吧。”
男的小伙子，看到晴雪那娇艳的雪颜，饱满的娇躯，有点神魂颠倒地骄傲回答：“我们这个水站绩效还行，因为我们水站水资源充足，一年四季都有水可以开机发电。”
“哇，你们怎么这么厉害啊，一年四季都有水，不可能吧，要是遇到干旱季节怎么办呢？”晴雪大眼睛转转，好学得很呢。
“就算是干旱季节，我们也可以叫龙山水厂放水给我们啊，反正他们水厂水多是。”小伙子挺直了胸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龙山水厂怎么会听你们的？”晴雪悠悠接了一句。
“哈哈，他们水厂的领导就是我们老板啊，怎么会不放水呢。”小伙子得意地说道。
晴雪马上问道：“你们的老板不是叫做邓冠杰，怎么跟爱尔家公司的领导有关系？”
“我们那个老板是假的，挂个名而已..真正的老板是...”
“闭嘴。”小伙子还想说，但是被一个老员工直接瞪了一眼，不敢说了...
晴雪也不追问了，转头对林铮眨了一下眼，林铮给她一个大拇指，顶她一下。
从鸡尾寨水电站出来，林铮又去了一趟龙山水厂，仔细对比了一下水泵资料，确认了失窃的水泵就是被人“移花接木”到了鸡尾寨水站。
林铮想起放水的事情，就让水厂技术员把水厂的水位调节表拿出来看了一下。
一个水厂其实除了储水供群众饮用以外，大多数还有灌溉调蓄、特种养殖，调节气候等把功能的，一般在农耕的时候，就需要放水给群众耕种等等。
不过林铮这里面放水的记录，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而且为了鸡尾寨水站的发电。
真是狼狈为奸啊。
与晴雪整理了一下资料，晚上十点，林铮才疲惫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关闭了一天的手机，一堆信息瞬间充斥过来，林铮也懒得看了。
只是看了一下奶雯的信息，奶雯说很担心他，还说爸爸要找他之类，让她速回电话。
林铮赶紧给奶雯打了电话，跟她报了一个平安，说是下乡手机没电了而已，晓雯担心林铮，还要林铮跟她视频，最后跟晓雯说完后，才给李董去了一个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李董听完以后，沉默了数秒：“这件事，在你消失的期间，公司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由胡董带队到你们公司处理，你明天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要注意态度，胡董是你的领导。”
李董最后加了一句。
“好的，李董。”
林铮心想，别人什么态度，将会决定我的态度，不然大家都别想体面。
原来在林铮“消失”的这段时间，事情进一步发酵，找不到林铮，原定的视频批斗会议，就无法正常召开，只能拖到明天。
胡董在上面发火了。
跟一个没奶吃的小孩一样，哭哭啼啼的，要求董事会一定要对林铮严惩，怒斥林铮不负责任，逃避的态度。
李董无奈，最终决定由胡董再次带队前往胡嘎解决事宜。
.......
第二天一大早，胡董带领安巡部姚部长，纪律监察部刘部长以及一群无关紧要的人，浩浩荡荡就来到了胡嘎公司，林铮带领邓总等人亲切友好地接待了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了大会议室。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
胡董只跟邓启发友好地握了手，对于林铮的白嫩的手视而不见，一甩而过，还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林总你也掉进水池了呢，找不到人。”
“胡董，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去水厂指挥工作，手机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泡坏了，昨晚才刚修好的，耽误了工作，见谅。”林铮笑着回应。
有点意思，你这老不死，老子也不用脏了手。
其实林铮根本都不想下来迎接他的，但是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尊老爱幼的心，而且还有李董那句话：“注意态度。”
我会注意的。
“哼，开会。”胡董一副一副老子我最大，目中无人的样子，进入会议就马上板着脸，一言不发，等待其他人陆续进来。
林铮也拿了一个公文包放在桌上，还特意让小妹给自己泡来一杯浓茶，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优雅地喝着茶，今天的茶香，有点不同，很甜。
会议由公司梁国文副总主持，在保持中立的这件事上，他最擅长，不过昨天他好像迈出了一步，往林铮这边挪了一脚。
他看到了机会。
梁副总先是清了一下嗓子：“首先我代表胡嘎公司，欢迎胡董还有姚部长，刘部长的到来，公司蓬荜生辉（生个鸡儿辉，蒙羞差不多），今天的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关于220万吨龙山水厂#5水泵马达损坏造成2万五千群众断水四天重大事件以及龙山水厂厂长唐文浩自杀人身死亡事故相关处理事宜，下面先请邓副总来说一下事情的简单经过。”
邓启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份稿子，很严肃地开始朗读，普通真的他妈的烂透了：“胡董，姚部长，刘部长以及各位同事，事情的经过这样，在11月8号到10号期间，公司陆续接到了山阳，下柳，文川三个镇的群众的举报，说他们家里的水间歇性中断，水压不足等故障，于是我就立刻组织公司骨干人员进行排查，很快就发现应该是龙山水厂的#5水泵供水出了问题，当天我就责令水厂马上进行检查必要停机抢修。
这件事林总听说也去了水厂问了，11号下午开始申请停机检修，抢修过程中唐厂长汇报说，是因为是#5水泵马达损坏了，抢修要一定的时间，让我们做好群众解释的工作，但咱们的林总可能就比较焦急，在13号的下午，又亲自去了一趟龙山水厂，还直接干预抢修工作。
在次期间，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过听水厂的人说，林总与唐厂长发生了极大的争执，好像还动手了，唐厂长被羞辱在地，等待林总回来以后，当晚的凌晨四点多，我们的唐文浩估计是不堪受辱，就选择了跳进大水池自杀身亡了，唏嘘。”
说道这里的时候，邓启发看了一眼林铮，但是他发现林铮脸色依然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眼神冷漠，目无一切。
邓启发只能装模作样，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后，林总可能害怕省公司知道，就想要隐瞒此事，但是我作为公司的副总，分管水厂业务，知道这种事情非同小可，肯定隐瞒不得，就第一时间上报给胡董你了，不过后来我又听说龙山水厂的备用水泵有被人盗走的情况，这件事还不明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会继续跟进。”
邓启发说道这里，看了一下胡董，就坐了下来，姚部长还有刘部长都悠悠看了一眼林铮，发现林铮还是很优雅地品茶，还发出了美妙的声音“啧啧啧”。
胡董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冷笑道：“林总，自从你上任胡嘎总经理一把手位置，我粗略给你统计了一下，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发生了三起特别重大的事故，影响特别的恶劣，当然你在巴嘎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现在是公司出了名的“瘟神”。”
“这个事情比较的清晰了，其实也就是一起简单的水泵故障事故，但是你的在处理方式方法上，我看到无知与鲁莽，是你的无知行为导致了公司财产的损失，是你的鲁莽造成了唐文浩的自杀，这些你都是你的责任，你自己认同吗。”
说到最后，胡董气势发出来，慢慢地有了威严。
林铮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只是淡漠，眼神扫视了一圈，这才开口悠悠地说道：“胡董，是吗，事情都很清晰了吗，你知道龙山水厂为什么一个#5水泵坏了，要抢修五天吗？”
“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是因为水厂的备用水泵全部被人拆走了，惊讶吗，呵呵，那么是谁把龙山水厂的备用水泵拆走了呢？你又不知道了吧，这些都不管，你就说你清楚了？呵呵，你这一大早来兴师问罪？你他妈的兴师问谁的罪？”
林铮这个时候眼神盯住了邓启发。邓启发不敢面对林铮的目光，直接低了头。
“林铮，你注意你的用词。”胡董很生气。
林铮现在已经杀红了眼，管他妈的谁额，看着胡董冷冷地说道：“胡董你今天来，应该是想查清楚事情真相的把，公司也是这样交代的把，我们必须给唐文浩一个交代，给公司一个交代吧，如果你单单是来训斥我的，我想你白走一趟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林铮告诉自己克制，李董的话还在耳边，但是他妈的，忍不住啊。
“林总，这不明摆是唐文浩自己侵占了公司的资产，然后被你发现了，畏罪自杀吗，胡董的意思是你处理事情太过火了，怎么也不能闹出人命。”
纪律监督部的刘部长开口，维护领导权威是他们的责任。
“我也不想闹出人命，谁他妈的要出人命？但是别人要死我还真的拦不住，唐文浩死之前是跟我们的邓总通过五次电话的，所以说他为什么要死，我们的邓总可能最清楚。”
林铮把话直接怼到了邓启发的面前。
大家又皱起眉头，梁副总微微一笑，不过很快掩盖下去了。
“你说什么...我..那~有跟他通电话..你别乱说。”邓启发一下有些急了，嘴皮子都瓢了，这眼神有点慌乱。
“呵呵，邓总，这么快就心虚了吗，这是唐文浩第二台手机的通话记录，这是我让警方的朋友帮我查出来的，138~888是你邓总的电话吧，还有别人用你电话？”
林铮也不急，慢慢打开了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其中有五个电话林铮用红笔圈了出来，不会有错的。
邓启发脸开始黑了，嘴唇也有点发紫，但还是镇定回答：“哦，我记得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吧，当天晚上唐文浩是找我诉苦，说林总你太过严苛，要求他马上修复水泵供水，他哪里做得到啊，压力大睡不着之类的....哎我当时想不到他如此想不开的，应该多多开导他的。”
邓总还开始自责了。
“哈哈，邓总真是菩萨心肠啊，我还以为是你叫他去死的呢。”林铮突然来了一句。
“林总，你别血口喷人，胡董在这里，由不得你胡说八道。”邓启发特别的严肃，但是也特别的滑稽，其他人好像也都看在林铮和邓启发说话。
“林铮，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有话直接说，不要耽误大家时间。”胡董怒斥了一句。
林铮也不焦急，还是对着邓启发，眼神严峻，声调拔高了几度：“胡董你急的话，可以先走，我现在想问问邓总，你知道鸡尾寨水电站吧？”
邓启发听到“鸡尾寨水电站”，顿时愣住几秒，部分脸部肌肉鼓凸着，并且在以让人难以觉察的频率急速地颤栗，脸部向来并不明显的皱纹骤然间显得极其深峻，并完全收缩到了一块儿。
原先就较为挺拔的上身此刻却变得像石碑一般地僵直
邓启发他慌了：“我没听说过。”
“是吗，那为什么我在鸡尾寨水厂门卫那里看到邓总你的进出入的记录了？邓总，你是梦游去的嘛，需要我给你看看嘛，我拍了照片的。”
林铮翻材料。
“我记得了，我去参观过，怎么了。”
其实他不知道，林铮没有这个资料，每一次邓启发去水站，都不会让人记录的。
他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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