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武当
第71章 武当
翌日清晨，自客栈中醒来的陆玖伸了个懒腰，随手打开窗户，顿时一股潮湿的凉气扑面而至。
啪啪啪……
雨滴拍打着窗檐，发出连绵不绝的脆响，街上行人稀少，雨滴汇聚在青石瓦缝之间，流入水渠，溅起一蓬蓬水雾。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传来，一骑快马自街道穿行而过，溅起漫天的积水，惹得街道两侧零零散散几个出早摊的商贩叫骂不已。
此时，陆玖忽然来了兴趣。
其身形一纵，自二楼飞掠而下。
恰好经过于此的骑士只觉得视线一暗，一股磅礴大力猛地将其震飞去，撞入一旁的河水之中。
“谁……”
落水的骑士抹了一把脸，刚要开口喝骂，却发现陆玖已经骑马直奔城门而去。
出得城门，豁然开朗。
天地间一片雾蒙蒙，让人如处仙境之中。
陆玖未穿戴任何雨具，就这么没有目的纵马疾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之感席卷全身，秋风带着雨滴在落在身上，给人一种冰凉之感，快意无比。
不过片刻的工夫，高耸的安陆城城墙已不可见，官道也变得狭窄泥泞起来。
虽然此刻心中快意无比，但任谁也不想身上溅满泥土。
陆玖纵目四望，离着官道约有数十丈的山上，山上竹林葱葱郁郁，露出一角凉亭，而官道之侧也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延伸而上。
下一刻，陆玖调转马头，沿着山道而行。
凉亭的四周栽满了竹子，只有一条山道与山下的官道相连，骑行至半山腰，陆玖的眉眼一皱，此刻凉亭之内赫然有两个道人相对而坐。
不过，即便如此胯下马匹的脚步也未有丝毫停留。
哒哒……
马蹄与青石相击，即便在杂乱的雨声之中也异常刺耳。
两个道人几乎同时睁眼，瞧向了拾阶而上的陆玖。
左边那位道人须发皆白，身着紫青色道袍，背后印着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案，手挽拂尘而坐，身子却挺得笔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而右边稍显年轻的道士身材精瘦而颀长，同样是手挽拂尘，但道袍却是蓝色，身后背着一柄长剑。
“咦？”
看到陆玖之后，蓝袍道士发出一声轻咦，目光上下打量着陆玖。
下一瞬，蓝袍道士浑身一震，倏然间起身而立。
“冲虚！”
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低喝一声。
蓝袍道士拂尘一摆，低声对着老道士耳语了几句。
轰！
一股气势蓦然自老道士身上喷发。
“无量道尊！”
“没想到这荒野郊亭之中竟然会遇到陆教主！”老道士起身向进入凉亭的陆玖合礼道。
陆玖双眉一扬，报以微笑，道：“何以见得？”
“居士呼吸沉稳有力，气脉悠长，显然是内功已臻至非常高深的境界，放眼武林，有此等深厚内力的高手屈指可数。
再加上居士如此年轻，整个江湖除了陆教主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未等老道士回答，蓝袍道士便说了起来。
陆玖目光一转，上下打量了片刻，对蓝袍道士道：“道长想来便是武当冲虚道长了！”
接着又看向老道士，道：“久闻武当白石道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合该陆某有此机缘！”
昨天夜里，朱厚熜说武当派白石道长每天都会去王府给兴王朱祐杬输送真气续命，陆玖原本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刚要离开安陆城就会碰到。
“无量道尊，陆教主此来安陆城想必是为了兴王吧？”宣了一声道号，冲虚直言了当地问道。
兴王？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陆玖心里冷笑，看来武当派把宝押在了兴王朱祐杬身上，怪不得连白石真人这样的绝顶强者都出动了。其实这才是正理，毕竟兴王朱祐杬还健在，如果正德皇帝驾崩，论及正统继位人选，还得是兴王朱祐杬。但恐怕谁也无法预料到，兴王朱祐杬竟然会死在正德皇帝前面。
“两位道长是专程在此地等候本座？”
陆玖可不信这两人会在下雨天专门来这凄凉之地赏雨。
冲虚看了眼自家师叔，发现白石真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道：“陆教主，兴王世子是本派弟子，更是老道的徒弟，贫道和师叔在这里等候，还是想提醒居士莫要插手兴王府的事情了。”
陆玖脸泛冷笑，不客气地道：“看来兴王确实是大限在即，连两位真人都放弃了。爹都快要死了，你们就把目光放在了儿子身上。
嘿嘿……天家无情！道家无情！两位道长不仅武功修为高深，看人下菜的本事也是硬的很啊！”
轰！
话音未落，旁边白石真人身上蓦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真气，猛然炸裂开来，显然已是被陆玖的话激怒了。
陆玖嘿然一声，袍袖轻甩，同样是一股真气凭空生出，如同急剧膨胀的气球，在半空中砰然炸开，同白石真人的气劲撞击在一起。
轰！
气劲相击，爆出雷鸣般的炸响。
一股劲气余波自凉亭扩散开，四周的雨水被劲气吹动，裂成密密麻麻的小雨滴向着四处炸飞出去，打在四周的竹子之上，噼里啪啦声声作响。
“道长火气不小啊！”
陆玖讥讽一声，手上动作却不满，手指点动，屈指弹射，一道道劲气飞射而出。
以玄冥真气催动的幻阴指指劲至阴至寒，蒲一射出，四周的空气便骤然变冷，指劲刺穿空气，发出‘咻咻’啸音，更散发着无尽的锋锐之气。
“哼！”
白石真人同样冷哼一声，手腕轻转，挂在臂弯的拂尘瞬间下摆，真气加持之下，每一道丝线都紧绷起来，单以锋利而论，恐怕还要胜过世间绝大多数的兵器。
拂尘在半空中抖动，白云出岫一般卷向陆玖射出的指劲。
嗤嗤嗤……
指劲和拂尘相碰的一刹那，白石真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数根丝线竟然被指劲切断，而他也被拂尘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击退数步。
咔嚓！
体内武当纯阳无极真气运转，将附着于拂尘上的冰霜崩碎，白石真人骇然望向陆玖，此人突破到绝顶境界不过十年的时间，但体内的真气却凝练、深厚之极，便是他也有所不如。
要知道他所修炼的纯阳无极功乃是武当派祖师张三丰所创，创出此功之时，张三丰已然是天下无敌，且已经突破到先天境界。
据张三丰所言，纯阳无极功之精髓便在一个‘纯’字，越是修炼，体内的真气便越是凝练精粹，及至修炼到绝顶巅峰境界，真气之凝练，几乎堪比先天真气，单论真气之精纯，天下无双，便是少林派的易筋经也有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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