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欢天喜地暗生情 鸡飞狗跳明挑事
方小鱼喜忧参半。喜的是,凤妹就在眼前,如同青春树上娇艳的花朵,绽放在方小鱼荒凉的心灵草原上;忧的是,凤妹逃学了,必将掀起惊涛骇浪,一旦收不住场,自己怕是脱不了干系。但是,谁也不曾长着后眼睛,走一步,看一步吧!
凤妹坐在方小鱼的身边,一点也不显得生分,大约看出了方小鱼的纠结,说:“你是不是怕我给你惹麻烦啊?!告诉你,我既不是三岁的小孩,也不是被你强迫上的车,你又怕什么?!”
方小鱼“嘿嘿”一笑,小声地说:“我是觉得你太可惜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放弃高考,恐怕不好吧?”
凤妹倒是很轻松,说:“有什么可惜的。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偏偏地去考试,怕是脑壳有问题吧。我现在提前出来找事做,也算是先人一步哟!”
方小鱼反倒无话可说了,也不敢看凤妹,仿佛身边是一盆炽热的炭火,近也近不得,远也远不得,拘束得很。
凤妹见方小鱼这般模样,呵呵一笑,说:“诶,又不是相亲,你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对了,你会不会看手相啊?”
说着,凤妹伸出白晳的右手,说:“男左女右,看看,我的事业和我的感情生活怎么样?”
方小鱼哪里会看手相呢?但是,一见凤妹那白嫩的手臂,仿佛见到了一件珍宝,就轻轻地握住了凤妹的手,说:“我只会一点,但不一定看得准!”
凤妹大大方方地说:“看看吧,有话就直说。”
方小鱼舍不得放开凤妹的手,低着头,故意装着很认真的样子,看了一会,说:“你……掌纹清晰,事业线又直又长,应该不错,有事做,有钱赚;感情线呢,主线深长、枝线细密,说明你这个人重情重义,而且恐怕是要嫁得远方呢!”
凤妹歪着头,见方小鱼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有些信了,说:“小时候,我吃饭时,手握筷子很高,我外婆就说我将来的婆家很远……你说,会不会就在你们蜀州啊?!”
方小鱼心里呯地一动,说:“也许……那要看缘分了。”
凤妹不作声了,可能也有些累,说:“我信你的……我好累啊!”说完,就斜着身子,自自然然地靠在方小鱼的肩膀上了……
方小鱼也不敢避让,由着凤妹靠在肩膀上;那汽车一晃一晃的,仿佛摇篮一般,叫人昏昏欲睡;那凤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方小鱼的耳边似乎响起轻微的鼾声……
车窗外,草绿树青;金黄的油菜花,漫山遍野。阳光正好,晴空万里。
汽车像一只南归的燕子,轻快地穿行在田野山间。
傍晚时分,汽车到了蜀州。
方大树和“蚂蟥”见方小鱼回来了,高兴不已;又见凤妹来了,以为是方小鱼的女朋友,更是喜出望外。
“蚂蟥”不住地打量凤妹,说:“人家都说因祸得福,这下我真的信了。你看,妹子多漂亮!”
凤妹也不解释什么,任由“蚂蟥”夸赞。
方小鱼见凤妹温顺得很,也不好多说。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饭;“蚂蟥”就连忙铺床整被,对凤妹说:“今晚,你就跟嫂子睡,让他们哥俩好生聊聊,这兄弟俩也是长年不在一起的。”
凤妹心里有事,希望能早点找份事做,说:“谢谢你,嫂子,我明天就去找找事看。”
“蚂蟥”一听,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说:“你这细皮嫩肉的,找什么事啊?!先歇着,方家养得起你!”
凤妹一听,心里暗自叫苦,说:“我一个大活人,哪能不做事呢?”
“蚂蟥”不假思索地说:“女人嘛,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都是他们男人的事!”
方小鱼见“蚂蟥”真的将凤妹当成了弟媳妇,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老天有眼,能够成全他和凤妹的婚事,他方小鱼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呵护好这天仙一般的女人。
蜀州这边自然是欢天喜地,大宥这边却是鸡飞狗跳。
眼看高考临近,吴石磙和婆娘就来学校看看凤妹;哪知,凤妹不在学校里,同学们说请假回家去了。
这还得了,家里从来没有见到凤妹啊!
吴石磙急得直跳脚,急吼吼地说:“老子……他娘的……妈的@……”
那婆娘也是心惊肉跳,猜想凤妹可能出了什么事,就径直冲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里。
学校里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横竖拦不住那婆娘,还让那婆娘打了两耳光,心里窝火的很。
凤妹的班主任姓鲁,是一个年长的女教师,当老师也有二三十年了;鲁老师戴着瓶底一样的眼镜,倒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鲁老师拿出凤妹的请假条给吴石磙两口子看,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因父亲突发疾病,急需回家探望,特请假两天。
吴石滚怒火满胸,却也不敢太过张狂,毕竟这里是县城,不是复镇;这是县中学,不是砖瓦厂,说:“我一直好好的,哪里有什么病啊?”
鲁老师用手向上推了推滑下的眼镜架,慢条斯理地说:“我多次托人带信,叫你们来学校,做做凤妹的思想工作,你们做父母的,为什么一直理都不理?现在,凤妹请假离开了学校,迟迟不归,你们却来找我们要人,我们还要问你们为什么呢?!”
吴石磙的婆娘急了,也不管有理没理,一把抓过请假条,撕了粉碎,说:“这字像鸡爪划的,不是我女儿写的:我们把女儿交给了学校,你们管理不严,人不见了,我不找你们,找谁?!”
鲁老师毕竟一直在学校工作,没有见过这种架势,对于这婆娘的撒泼,颇不适应,就一下子愣在那里了。
当然,这婆娘是老手,扯皮拉筋,轻车熟路,说:“我看你们学校就是一个放牛场?我女儿好好的一个学生,硬是叫你们教坏了?教坏了,也不怕;可是,你们不能把我凤妹弄得不见了啊!”
旁边的一个老师见这婆娘不是省油的灯,就急忙报告了校长。
校长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校领导;校长两鬓斑白,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学者、长者的气息。
那婆娘也不怯场,依然大喊大叫,说:“我不管是你们是谁,天王老子,我也不怕。我女儿不见了,你们就得负责任!”
校长神情严肃,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吵,解决不了问题。吴凤妹不见了,责任在谁,现在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大家要冷静下来,分析一下,吴凤妹现在何处,得先把人找到!”
站在校长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及时插话道:“校长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里扯皮拉筋,要全力以赴找人。依我看,吴凤妹极有可能回了家,因为不愿意见你们父母,就躲在亲朋好友家里了;也有可能还在县城里,过几天就回学校了。当然,也不排除她被人哄骗到了外地。”
那婆娘一听,抺了把眼泪,说:“她不考高考,我也不怪她,只求找到她的人。”
校长想了想,一锤定音地说:“这样,我们学校安排人手,在县城里展开寻找;你们两口先行回家去,到亲友家找找看。同时,我们学校向公安部门报警,请求他们帮忙找人。”
吴石滚一听,认为这种安排合情合理,也就答应下来。
那婆娘也觉得只能如此,就离开了学校;
一出校门,那婆娘叫吴石磙先回复镇,去亲友家找一找;她自己则去了蒙山寺,欲求僧人预测结果。
到了蒙山寺,这婆娘在前殿的菩萨像前烧了香,许了愿,投了功德钱,便往后殿去。
刚到后殿,即有一小僧稚里稚气,上前搭话;随后,引至后殿左边厢房。
那左厢房自与别处不同,门槛高约尺许,门柱上镌有一联:远客岂知今再到,老僧能记昔相逢。此乃取陆游《六月十四日宿东林寺》的诗句。
厢房里光线暗弱,有老僧,瞑目而坐,形似入定。红布铺桌,上置木鱼、签筒和几本经书。老僧衣着宽大而显单薄,佛珠硕大且多斑驳。
那婆娘上前,报了祈请。
老僧微睁双眼,问了凤妹的生庚八字,又拈珠诵经,呜呜伊伊,似咀嚼食物。
少顷,那老僧金口直言:“野树无霞欲断光,青山黄叶恒飘飏。无非借此岚光意,笙吹歌舞迭向阳。”
那婆娘不知此乃何意,也不敢作声,一副茫然的样子。
那老僧见状,缓声静气地说道:“洛阳锦绣万花丛,烂漫枝头不耐风。三五月明时更过,夕阳西下水流东。解之曰:乐之极也悲将至,谋望将成终属空;纵然巧计安排好,犹恐相逢是梦中。”
那婆娘依然不解,眼巴巴地望老僧。
那老僧也不看她,兀自说道:“不想爹,不想娘;人安好,在他乡。”说完,示意小僧人送客。
这婆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轻松了一些,暗自里想道:凤妹长大了,性情随他父亲,心野,胆子大;等她回来后,找一个婆家早点嫁了,也省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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