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存念想狠心拒绝 有所图恶意相帮
马大爷和小玉的父亲返回屋里,方小鱼、凤妹已将饭桌收拾干净。
马大爷示意方小鱼和凤妹回避一下。
方小鱼就连忙点了烟,到屋外去了;凤妹则退到厨房里,一边洗涮碗筷,一边悄悄地听着马大爷他们的讲话。
马大爷就对周归一说了小玉家的事情。
砍掉槐树?
周归一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这槐树是爹娘成家时栽种的,凝聚着爹娘的心血、希望与寄托,称得上是他们周家的传家之宝,也是周归一记忆中最为宝贵的念想。
小时候,夏夜纳凉时,周归一躺在竹床上,透过虽然槐树黑黝黝的枝叶,望着满天的繁星,听娘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心中是满满的惬意;
有时候,一家人坐在槐树下,摆开小木桌,边吃边聊,又是多么美好的记忆……
周归一记得爹说过的,等他周归一长大了,结婚时,就用槐树为他打制家具,或者充当建造新房子的檩条。
现在,爹娘已不在了,这槐树就是周归一的根,也是周归一的命。
槐树在,来路就在;没有了槐树,何处是归途?
周归一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玉的父亲,心里虽然有一万个同情、理解,但是,周归一默默地用“槐花树”三个字,起了一卦,思忖了一会,还是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小玉的父亲失望了,还想求求周归一;但是,马大爷阻止了他,说:“算了吧,回去吧!”
小玉的父亲走了,是那样的落寞,又是那样的伤感。
马大爷也不再提槐树的事情,就点了烟,坐下来,默默地抽起来。
凤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里也是百般纠结。
按理说,为了救小玉的母亲,这槐树该砍;但是,凤妹也理解周归一的苦楚,也赞同周归一的意见。这是凤妹第一次感到人性的复杂,也是第一次真正地开始思考家庭、亲情。
于是,凤妹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说:“马爷,原本我打算去蜀州的;现在,我打算回家一趟,听听父母的意见。”
马大爷一听,欣喜地望着凤妹,说:“你也长大了。回去吧,不管父母怎么想,都是为了儿女们好啊。”
方小鱼一听说凤妹不去蜀州了,心里陡然一阵失落,说:“那你什么时候去蜀州呢?”
凤妹抿了抿嘴,说:“为什么我一定要去蜀州呢?”
方小鱼没话了。
是啊,凤妹既不是蜀州人,也不是蜀州的媳妇,留在大宥,留在父母的身边,岂不是更好?
周归一见凤妹不去蜀州了,又担心方小鱼伤心,便说道:“方兄,你也可以留在大宥啊!”
凤妹明白了周归一的意思,似乎有意促成她与方小鱼的事情,心想,她凤妹一直将方小鱼当作兄长一般,还不承想过与他谈情说爱,便扯了个谎,说道:“我也不会长期呆在大宥啊。”
方小鱼更是急了,说:“你不去蜀州,又不呆在大宥,那你准备去哪儿啊?”
凤妹越发觉得方小鱼对自己用情太深,不想让方小鱼太失望,说:“周哥考到哪里,我就哪里找事做!”
方小鱼又没有话了,又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周归一见凤妹如此,明白了凤妹还不肯轻易接受方小鱼的爱,就自言自语地说:“好事多磨。”
马大爷也附和着说:“好事多磨!”
凤妹也不管周归一和马大爷话中有话,突然又说槐树来,说:“周哥,我觉得那槐树还是该砍掉呢。”
周归一虽然嘴里说不同意,心里也不愿意,但是想到小玉母亲的病痛,也于心不忍,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凤妹也是直言直语,说:“其实,我也偷听到了你们的讲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认为救人要紧!”
周归一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马天师的话!”
马大爷接话道:“马天师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不敢下断语。但是,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槐树精存在,你娘和你爹也许不会这么早就走啊!”
周归一心头一振,仿佛马大爷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啊,为什么娘的病总是治不好?为什么爹一次卖血偏偏就染了绝症?为什么自己去年高考出意外?为什么从蜀州回大宥那样艰难?为什么吴石磙总是无事找事?……难道是槐树精在作怪!
方小鱼也不管槐树精、柳树精的,心里就想自己该怎么样讨得凤妹的欢心,说:“砍树,我在行,不用归一动手;我觉得凤妹说得对!”
凤妹一笑,说:“对你个头。你就是怕我不认你这个哥哥,就想讨好我,是不是?”
方小鱼挠了挠脑壳,说:“我在想,等归一考上大学了,我也跟在他身边,一边打工,一边等他毕业再说。”
凤妹心里也明白方小鱼的意思,但是,她觉得自己还小,婚姻大事暂时不要提及,同时,最好听听父母的意见,于是,便说道:“如果周哥考进大城市了,我就不去了,自己水平低,不好找事。”
方小鱼依然锲而不舍,说:“也是的,到时候再说吧。”
周归一还是拿不定主意,说:“砍不砍槐树,等我再考虑一下。”
谁知,小玉的父亲遭到周归一的拒绝后,心里也是万般不甘,就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先前的老屋;恰好,邻居老彭听说小玉的父亲回蒙镇了,就巴不得想见一见小玉的父亲。
老彭也是蒙镇上的老居民了,生了个儿子叫二狗;二狗的学习成绩不行,便在大宥县城里考了个电工证,在蒙镇找了一些电工方面的活来干。
这二狗最喜欢小玉,一直想与小玉谈朋友。小玉的父亲却最不喜欢二狗,认为这二狗流里流气的,没有个正经样,不是过日子的主,就始终不让小玉与二狗有过多的接触。
老彭一直在为二狗的婚事发愁,就想讨好小玉的父母,总是这事那事帮忙着干;现在,见小玉的父亲一脸沮丧,就知道小玉的父亲遇到了难事。
小玉的父亲见老彭来关心自己,就简单地说了一些情况。
老彭一听,说:“你愁个么事?二狗也正好在家,我们连夜去把他砍了,不就完事了吗?”
小玉的父亲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开口找周归一,偷偷地砍了就砍了,他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现在去砍,明摆着是我干的。他是不罢休的。”
老彭拍了拍胸脯,说:“你怕个什么?我和二狗去砍,你不去,谁也怀疑不到你啊!”
小玉的父亲不作声了,心里想着妻子的病,也不知道该不该偷偷地去砍槐树。
老彭见小玉的父亲不作声,以为允许了,就找了儿子二狗说了砍树的事;二狗一听,又找了几个小兄弟,带了电锯、斧头、绳索什么的,飞也似的往乡下去了。
小玉的父亲也不制止,就反扣了门,又来到了马大爷家门前,转悠起来。
周归一在屋里,看见了小玉的父亲在门前转悠,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极想开门去说,要砍,你说砍吧,只当我不知道;但是,周归一开不了口,也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二狗虽然读书不行,脑壳却是灵光的,心里很快有了一个主意。因此,一到周归一家,二话不说,就指挥众人砍了起来。
这个用电锯锯,那个用砍刀砍,还有的用绳索绑在树干上拉扯……
也难怪,这伙人竟然很快地将槐树砍倒了;随即,一溜烟又回到了蒙镇,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阵子酒。
第二天,凤妹执意要回复镇去。
方小鱼也没有办法,说:“你想来蜀州时,就给我们打电话,我来接你!”
凤妹笑了笑,说:“我有手有脚的,还要你来接?!蜀州又不是外国,还怕我找不到?!”
方小鱼“嘿嘿”一笑,说:“那我就到蜀州车站接你!行不行?”
凤妹又是一笑,说:“到了蜀州,更不用你接了。霜满天离车站几步路,你又不是不晓得?!”
方小鱼也不生气,说:“好吧,那我就在霜满天等你!”
周归一见方小鱼如此耐心,就有意帮方小鱼一把,说:“凤妹,你若来蜀州,如果我的方兄不同意你跟我学技术,那你就学不成!”
凤妹一点也不发怵,说:“为什么?为什么非得小鱼哥同意呢?”
周归一哈哈大笑起来,说:“因为,我和方兄是兄弟!我同意,我兄不同意,也不行啊!”
凤妹吐了吐舌头,说:“我也是你们的异性兄弟,不行吗?!”
方小鱼摇了摇头,说:“不行。”
凤妹挥了挥拳头,威胁似地说:“小鱼哥,周哥可以说不行,你却不能说不行。否则,小心,我翻脸。”
周归一故意说:“翻脸又怎么样?我们不怕。”
方小鱼低下头,说:“凤妹……这,我,我没有说啊!”
凤妹却笑了起来,说:“胆小鬼……”说完,就往车站去了。
方小鱼想去送凤妹,又不敢去送,望了周归一,有些不知所措。
周归一推了推方小鱼,说:“方兄,快去啊!”
方小鱼愣了一下,就撒腿追凤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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