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百九十五章 让我想想你
对于秋锦歌,楚城幕说不好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男女之情似乎有一些,不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尤其是在视频监控里看过秋锦歌的身体以后,两人之间那种依赖与被依赖的关系就多少有了一些转变。如果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楚城幕不会允许这个女人一直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还反复横跳。
楚城幕对于秋锦歌,更多的应该还是一种悲悯。秋锦歌那种仿佛出生错了季节,如同在冬季里瑟瑟发抖的雏鸟一般的境遇,激起了楚城幕的同情与怜悯。
再加上对方那种把所有事情,所有人生都交付给了自己的态度,仿佛一只食草的小兽,面对猛虎或是雄狮时,瘫倒在地,只知把柔嫩的小肚子翻过来对准对方。这种态度虽然有些时候会让他觉得负担,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无疑也是极大的满足了楚城幕那颗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心。
最重要的是,秋锦歌是楚城幕主动在一个雨夜里捡回来的,也是他主动尝试着去改变对方的人生,两人之间的交流,除了秋锦歌时不时的出现在当初的绒花汇,大部分时候,都是楚城幕在做主导。从一开始和人正常交流都费劲,到现在能够单独去京都参加演唱会,秋锦歌这一年多来的成长和改变,无疑是巨大的。
楚城幕对于秋锦歌,一直很有耐心。以前没那么忙的时候,楚城幕都能耐着性子,通过秋锦歌那断断续续,思维都不连贯的话语,去猜测对方到底想表达些什么。现在打交道的机会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秋锦歌也多了一个明星的身份,但在楚城幕心里,对方依然还是那个在雨夜里抱住自己大腿,求自己不要放弃她的女人。
做个文抄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也不知道前世看的电影《夏洛特烦恼》里,夏洛是怎么做到一直不停的抄歌,却丝毫没有暴露自己的。楚城幕这才抄了几首歌,就被秋锦歌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虽然事后秋锦歌帮楚城幕把这话圆了过去,但在楚城幕心里,这事儿无疑是留下了一个疙瘩。
楚城幕也会虚荣,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自己是重生者这件事情,一旦被人发现了他这点儿小秘密,抛开人身安全上的顾虑,更意味着,现在他身上的所有光环,都会显得那么的滑稽与可笑。
拿着手机纠结了一会儿,想到秋锦歌那生病以后,虚弱却又无依无靠的样子,楚城幕还是回了她的短信:“你的助理呢?家里有药没?”
这次秋锦歌很快回了信息,说道:“助理我让她回家休息了,我不太习惯没事儿的时候和人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相处。上午吃了药的,刚发了一身汗,现在感觉似乎轻松一些了。你要过来么?过来的话,我去门口接你。”
楚城幕领着苟东赐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回复道:“戴好口罩和帽子。”
有苟东赐在,虽然这家伙关键时刻老是不靠谱,可楚城幕大部分时间对于周边环境的安全程度还是感觉有保障的。
秋锦歌的小区就在渝华校园的另一面,和绒花汇呈一个对角线的位置。不多一会儿,楚城幕就在小区大门口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长款睡衣,戴着渔夫帽和口罩的秋锦歌,楚城幕抬手看了看表,三点半不到。
在秋锦歌的引导下,楚城幕的路虎很快开进了小区。没有选择和对方同行,楚城幕和苟东赐先把车停在了另一栋楼楼下的临时停车场,然后经过苟东赐的确认了周边的环境,楚城幕这才动身往秋锦歌所住的高层走去。
“怎么不把窗帘打开?生病了,应该多通通风。”楚城幕刚走进秋锦歌所租住的房子,就发现整间套房的窗帘被关了个严严实实,示意苟东赐在门口守着,楚城幕在门口一边脱鞋子,一边问道。
秋锦歌摘掉了帽子和口罩,有些虚弱的喘了口气,鬓发的位置还有些许被汗水湿透以后留下的汗渍,俯身帮楚城幕把拖鞋找了出来,用小剪刀剪掉了拖鞋上的商标和塑料线,这才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在家时的习惯,要是开着窗户,可就让别人占便宜了。”
楚城幕接过拖鞋,试了试大小,发现刚好合适,起身往屋里走去,打量了一下摆满了整个客厅的各式古乐器,俯身随手拨弄了一下放在古筝桌上的古筝,忍不住笑了笑,道:“我还以为那次是特殊情况,你平时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这样?”
秋锦歌把双手叉在后脑,费劲的把一头长发拨弄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头皮还是有些湿润,这才很是不爽的摇摇头,对于这个话题没有丝毫的羞赧,道:
“一般只有洗完澡才会这样,不过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助理跟我说,我现在大小也算个明星了,要注意一下影响,万一对面楼里有什么狗仔队啥的,我要是不注重个人的隐私,分分钟可就出名了。”
楚城幕抬眼打量了一下几乎挂满了整个客厅墙壁的乐器,这才在沙发上坐下,刚打算把后背靠在沙发靠垫上,就感觉屁股的位置硬硬的,磕得人生疼,伴随着一声咔嚓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被自己给一屁股坐碎了。
随手翻开后背的沙发靠垫,楚城幕这才看见是一个葫芦丝被自己坐得四分五裂了,旋律管和辅音管直接断了一截不说,连同连接着三根竹管的葫芦本身也被自己给坐得裂开了一条缝隙。
楚城幕伸手把散成一堆的葫芦丝捡了起来,拼凑了一下,发现这玩意儿实在是拼不起来了,这才有些尴尬的看向了在厨房门口站定了的秋锦歌。这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别人家里做客,就把主人家的乐器给干坏了,后世那些摆拍小视频里的熊孩子都没自己这么熊的。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坐垫后面有个葫芦丝是不?”楚城幕捧着一堆散碎的零件,满脸无辜道。
秋锦歌面无表情的看了楚城幕一会儿,直把他看得心里有些打鼓了,这才扑哧一笑,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东西用完了随手就扔一边没收捡好,这东西买的时间有点久了,也不值几个钱儿,坏了就坏了吧!你喜欢喝什么?我这里只有花茶和柠檬蜂蜜水。”
楚城幕闻言,这才如释重负的把手里的一堆零件放到了茶几上,起身翻了翻沙发靠垫,发现背后没有什么奇怪的乐器了,这才重新坐下,道:“客随主便,有啥就喝啥吧!”
“那就菊花茶吧?行么?我正好发烧还没好利落,喝这个清热,对嗓子也有好处。”秋锦歌边说边走进了厨房,不多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咕嘟嘟的烧水声。
趁着烧水的功夫,秋锦歌又从厨房里出来,走进了卧室,把卧室里的棉被抱了出来,然后走到位于客厅外面的大露台上,用抹布擦了擦栏杆,把棉被搭在了露台的栏杆上。
楚城幕起身,靠在通往大露台的玻璃大门上,借着玻璃大门边上的窗帘作掩护,抬头打量了一眼大露台。发现露台的位置对面并没有别的住户,反而正对着渝华开阔的校园,楚城幕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看着在露台上正忙着把被子摊开的秋锦歌的背影,笑道: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来着,倒是没想到这些家务活你还是挺擅长的。”
秋锦歌闻言,把长袖睡衣的袖子撩了起来,露出两截白皙纤瘦的手腕,转过头奇怪的看了楚城幕一眼,反问道:
“是我做了什么事情,给你留下了这么个刻板的印象吗?我只是缺乏常识,再加上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并不是对生活一窍不通,不然这么多年,我不早饿死了?你忘了,绒花汇那个小花园还是我给你打理的?说起来,自从你不在那边住了以后,我倒是好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道那个小花园现在咋样了。”
楚城幕听秋锦歌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说起来,秋锦歌几次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很勤快能干的样子,可为啥偏偏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渴了喝露水,饿了吃蜂蜜的印象呢?
“还能咋样,李容小两口说是要搬走,现在就剩我哥和他女朋友在那边住着,李容和程颐对于生活品质倒是挺看重的,那小花园有他俩打理的时候,倒还不错。不过现在嘛,我哥有点懒,他女朋友倒是勤快,只是现在在我公司里上班,一天到晚也累得跟狗似的,那个地方早晚都会破败。”
秋锦歌伸手拍打着棉被,闻言顿了顿,接着又摸了一下还有一些潮湿的棉被,也不招呼楚城幕帮忙,就自己动手把被罩从棉絮上拆了下来,边拆边说道:
“以前你说让我有钱了把那个小院子买回来,上次我去查了查你给我开的户头,里面的钱倒是够买好几套这个小院子,可我却是提不起心再去买回来了。那套房子,前前后后换了那么多人,早就没了熟悉的感觉,哪怕是连你的味道,那里都没有了。”
“我的味道?我身上是什么味道?”楚城幕想起过年那会儿,这女人在自己床上睡觉那事儿,问道。
秋锦歌拆掉了棉絮上的被套,把被套翻了个面,拉上了拉锁,然后再次把棉絮铺开,思考了一下,背对着楚城幕,回答道:
“很清新,有点像下过雨以后的竹林,又有点像吸满了水的苔藓,还有些像清晨的山间,很好闻。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上的味道主要还是能给我安全感,让我能安稳的入睡。在绒花汇那几天,明明我都害怕得不行了,可在你睡过的主卧,我却能很快就睡着,半夜也不会惊醒。”
说完话,秋锦歌拿着换下来的被套,走回到楚城幕面前,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楚城幕,说道:
“楚城幕,我知道我这话挺自私,也许还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身上有什么自己不能去,或是没有时间亲自去实现的梦想,我愿意为你承担。”
“我是一个很容易安于现状的女人,没有什么野心,现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可能就刚刚好了。以前给我一件乐器,我就能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一整天,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做不到了。”
“我现在心里,脑海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对于这个人影,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样的感官,我不敢保证我一定对他就是喜欢,就是爱,但他却切切实实的盘旋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停下来的时候,忍不住会去思念他。”
秋锦歌再次看了看因为听见自己这不算表白的表白而愣住了的楚城幕,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说道:
“我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只求你允许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想一想你,也求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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