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来是你(五千三百…
中午楚城幕在新房子简单的吃了顿中午饭,由于食材有限,再加上苟东赐打的松鸡实在是太过稚嫩,楚城幕就做了一大盘芋儿鸡和一小份青椒炒腊肉,新房子这边也就算是开过火了。
吃过午饭,楚城幕掏出手机想给严书墨打个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地方落脚,才发现这个地方只有两格信号不到,哪怕走到最高的楼层,情况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环顾了一下这四面环山的地理环境,楚城幕暗自叹了口气,难怪当初的屋主人想卖掉这里了,这里真的是除了风光秀美,干啥都不方便。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找找关系,在附近增加一个信号塔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没必要。
这个地方,如果一心想来休假倒也就罢了,关掉电话,拒绝城市的喧嚣,在这里躲个清凉一夏。可真的要在这里长久生活,对于习惯了网络陪伴的楚城幕来说,在这里住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把他给逼疯。
下楼,楚城幕在一楼平台的院子里找到正在用电吹风给狗子吹毛的苟东赐。小破狗刚被他按在洗手间里从头到尾好好的洗了个澡,电吹风一吹,狗毛满天飞。
眼看提莫在苟东赐的收拾下硬生生的小了一圈,楚城幕才意识到,当初这只和曼蔓一起捡到的小串串也已经长成半大狗,终于进入了换毛期。随着小破狗的体型持续长大,现在看起来,倒是有八九分像《一条狗的使命》里的狗老大了。
等到苟东赐吹完了狗毛,楚城幕才打开了一楼的玻璃大门,看了一眼拿着扫帚打扫狗毛的苟东赐,以及不远处趴在阳光底下直吐舌头的提莫,冲苟东赐说道:“收拾一下,没啥事儿就准备去镇上了!”
苟东赐闻言点了点头,把打扫好的狗毛捏成一个球,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顿时一股毛发烧焦的刺鼻臭味儿就传了出来,熏得不远处的小破狗直打喷嚏。等到毛发球被烧焦成了一堆细小的黑色渣滓,苟东赐才把这些东西丢进了路边的花坛里,用浇花的水壶冲了一下。
把房屋大门都锁上了,楚城幕和苟东赐以及小破狗在楼下二层的小花园里,找到了正对着玫瑰花墙发愣的苏清澜。一行人出了院子,再次锁上了那道朱漆大门,结束了这次看房。
沿着原路返回,不多时楚城幕一行人就回到了车上,半个多小时后,路虎载着三人再次返回了小镇。
到了镇上,信号总算是恢复了满格,楚城幕掏出手机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上七八个未接来电提醒,其中有两个是罗溪鱼打来的,剩下的都是盛翛然的电话。
在停车场下了车,和苏清澜约定了后天在渝州碰头,楚城幕这才拿起手机和苟东赐以及狗子往小镇的方向走去。镇上大点的宾馆就那几家,都在小镇背面靠近山体那一侧,来的时候没和老严打个招呼,这要走了,怎么也得过来看看,不然回家让老楚知道了容易挨削。
“喂,姐,有啥事儿么?我刚才那边信号不太好,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仙羽山的小镇位于山坡的一个斜面上,楚城幕一边沿着去镇上的石板路往上爬去,一边拨通了罗溪鱼的电话。
“小弟,王成斌自杀了。”电话里,罗溪鱼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自杀了?他不是已经被纪委抓走了么?怎么自杀的?”乍听见这个消息,楚城幕不由愣了一下,王成斌对他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可猛然间听见他自杀,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王成斌前世就被抓过,哪怕没有楚城幕出手,当时也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十多年,那时候坊间盛传他甚至还杀了大双,只是证据不足才没有起诉他罢了。可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没自杀,现在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自杀了?
“跳楼!负责监视他的两个警察开了小差,而且恰好当时屋内的监控视频出了问题。”罗溪鱼闻言,冷笑了一下,回答道。
“这么巧?这怕是被自杀的吧?”楚城幕短暂的思索了片刻,马上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应该是黄戴翔的人出手了。对方现在把张猛接了过去,现在在市委的注视下,不敢对张猛下手,却对另一个知情人出手了。
可这仅仅只是一起凶杀案,黄戴翔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推脱掉责任,以当时秦剑铭给自己反馈的消息来看,胖子的死完全是张猛自作主张,激情杀人才对。黄戴翔说破天了,也就一个唆使罪,以文老二在渝州司法系统的能量,完全可以把这事儿压下去。
除非,除非现在黄戴翔本人完全不敢出现在渝州市委的视线中,可他身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不敢让他被市委的人注意到的?李药?可仅凭一个李药值得他和他身后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在纪委眼皮子底下杀人?
不对,黄戴翔的存在,必然有更加重要的作用。李药说破天了,也不过一个商人,就算在渝州多少有些能量,却也不至于让黄戴翔等人投鼠忌器,毕竟李药真要这么有能量,就不会被关在拘留所这么长时间了。
李药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可他的安保等级却并不算多高,当初秦剑铭这个失势的副局长都有门道可以接触到他,那也从侧面证明了黄戴翔也好,那个黄市长也罢,都有信心可以拿捏住李药,让他不敢乱说话。
所以,黄戴翔突然调到北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短时间内理清楚了其中关窍的楚城幕心中微微有些发凉,一个副处级官员,在纪委的眼皮子底下,为了保住一些人的秘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人给处理掉了,这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目前还说不好,毕竟王成斌有自杀的动机,不是每一个官员都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可以坦然的面对纪委的调查。”罗溪鱼不知道录音笔的事情,楚城幕也没有告诉过她胖子的死牵扯到了黄戴翔和王成斌,到现在她只是本能的感到有些蹊跷,却不像楚城幕这般肯定。
犹豫了片刻,楚城幕还是没有告诉罗溪鱼胖子死的内情。
一来胖子当初是为了他的私事儿才让他欠下了人情,如果罗溪鱼问起,自己到时候就不得不告诉她关于楚癞子的事儿,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自己在罗溪鱼心目中的形象。
二来则是现在黄戴翔等人既然敢对一个副处级官员下手,如果一旦让罗溪鱼知道自己参与进了这件事情里面,以她那护短的性格,势必也会直接参与进去。到时候被逼急了眼的黄某人等要是再对她出手,谁能保障她的安全?毕竟黄市长有过前车之鉴。
罗溪鱼哪怕再强势,那也只是在规则以内强势,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手段,但总的来说,所做的事情大抵还是玩的官场上那一套。可现在对方已经摆明不按规则来了,楚城幕不敢让她去冒这个险。
“姐,我知道了,王成斌和我之间那点小矛盾,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要不是为了老秦张目,我甚至都不会找上他,现在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倒是你,现在还在津城?”在心里做了决定,楚城幕换上了一副轻松的口吻,问道。
“我现在在政府大院这边,吃午饭的时候,妈妈还问起你,问你伤口好点没,还说给你买了不少补血的营养品,让你啥时候再过来吃饭,她炖给你吃呢!”
罗溪鱼也就是通知一下楚城幕这个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对王成斌落马的事儿从头参与到了尾,此刻听到楚城幕问起自己的行踪,也就把这事儿丢到了一边,很是轻松的回答道。
“伯母有心了,我有时间就过去,不过姐,你现在怎么敢回大院了?以前不是嫌伯母烦你么?”楚城幕笑了笑,调侃道。
“以前不敢回去是我妈天天催着我去相亲啊!现在她不念叨我了,我自然可以往这边跑了啊!”罗溪鱼回答道。
“哦?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楚城幕闻言好奇道。
“不告诉你!好啦,不和你说了哦,我准备去睡个午觉了。对了,小弟,老罗同志最近又到了一批好茶叶,要不要我偷偷的帮你分点儿?”说着说着,罗溪鱼突然压低声音,娇笑道。
“咳,不太好吧?”楚城幕闻言,轻咳一下,回答道。
要是换一年多以前,楚城幕还真喝不出茶叶的好赖来,可经过仲卿卿一年多的熏陶,现在他倒是有些挑嘴了,此刻听到罗溪鱼问起,也隐隐有些心动,毕竟罗培东那里的茶叶,很多都是市面上压根见不着的。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反正老罗喝茶也不花钱!对了,楚叔叔也喝茶对不?老罗这里有一块老茶饼,我今晚就给他摸了。”听出了楚城幕言语中的心动,此刻正坐在罗培东书房里的罗溪鱼,抬起头看了看身后书架上的十几个茶包,很是大气的挥了挥手,回答道。
楚城幕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可别告诉我爸,那些茶叶值多少钱,不然他该供起来显摆了。”
“知道啦!好啦好啦,不和你说了哦,我妈又在叫我了,想睡个午觉都睡不清净。”
挂断罗溪鱼的电话,楚城幕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继续往小镇上方走去,又翻找出盛翛然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过去。
“怎么了?”楚城幕刚把电话打过去,盛翛然就飞快的接了起来。
“王成斌死了,你知道吗?我给你打了一中午的电话都打不通!”盛翛然急促的回答道。
“嗯,死了就死了呗!我也是刚知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的。”楚城幕回答道。
“楚城幕,明天我就要去见罗副市长了,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扯进什么大麻烦里面去了?”电话那头,盛翛然犹豫了片刻,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几步走到了小镇的正街上,楚城幕分辨了一下方向,继续往当初高三毕业时,03高2班所住过的宾馆走去。
“不知道,我总感觉王成斌的死没这么简单,这些年被纪委查的官员多了去了,你有听过几个自杀的?自从知道他的死讯,我现在心跳得很厉害,却不清楚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楚城幕,你老实告诉我,明天我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盛翛然的语气里带着几丝焦虑和惶恐,再次向楚城幕问道。
楚城幕听到盛翛然这突如其来的试探,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之前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突然都连在了一起,那些一直以来的疑惑,都突然有了答案,自己还真是灯下黑!
思索了片刻,楚城幕试探着回答道:“陈功华的事情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也没关系,他早晚得有麻烦!不过你身后那人,准确点说,是你身后那人在海外的家属,与李九歌到底是个怎么关系,这方面你可以详细的说说。”
盛翛然闻言,捏在手里的手机一下子就从手上滑落了下来,掉落到了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捡起手机,苦笑着问道:“我果然还是卷进麻烦里了啊!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联系的?”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道:“很简单啊!你既然是那人的手套,你也说过他的经济和海外账户都是你在处理。这年头走账除了去港城,还有更好的地方?至于怎么处理,和谁对接,还用我说?人家之所以敢翻脸当街恶心你,不就是看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你一直都知道这事儿?”盛翛然有些颤抖着问道。
楚城幕闻言,再次停下来脚步,低头点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说道:
“之前有所猜测,不过不确定,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陈功华和李九歌是怎么搭上线的。陈功华手里缺钱,然后李九歌就马上出现在他身边了,是不是太巧了点儿?中间没个人穿针引线,他俩是怎么碰上头的?”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俩是通过姓黄的才联系到了一起,现在仔细想想,姓黄的如果早认识李九歌,他还用得着陈功华?毕竟挣谁的钱不是挣?一个有资质的地产皮包公司,对于姓黄的来说,应该并不算特别难找。更何况,有李九歌这条路子,经济上怕是比陈功华更好处理。”
“那你现在又怎么怀疑到我身上了?”盛翛然继续问道。
“你表现得太急了!盛翛然,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回答你了,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楚城幕叹了口气,道。
“你问!”盛翛然回答道。
“如果没有我和许仲平发力,你这次是不是依然有门路可以保证自己没事儿?”楚城幕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盛翛然轻轻的“嗯”了一下。
“你刚才说我太急了是什么意思?”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楚城幕略带讥诮的轻笑,盛翛然再次问道。
收敛了笑意,楚城幕把刚抽了两口的香烟踩灭在了脚底,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道:
“昨天晚上在KTV,你忘了?你盛翛然也许书读得少了些,但肯定不笨,相反还绝顶聪明,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个差点堕入风尘的女人,混成了别人的手套。当初在商业街挨打的时候,你都能冷静的注意到我在咖啡厅里看着你,事后更是找了借口,顺理成章的上了我的船。”
“难道你会不知道,对于男女来说,这点儿事情并不能保障什么,可你偏偏就做了。你一个受够了做人情妇的女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给自己挑一个下家?更何况,你不一直告诉我,你想退休么?上了我的床,和我有了关系,我就会护着你?怎么想的?”
“我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直到你刚才亲口告诉我,你自己有办法从这次撞死人的事情里面脱身。再加上你昨晚说起,我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在渝州的关系网还在。”
“之前你虽然也和我玩过一些小小的暧昧,但是从来没有越界过,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急,这么主动了?说到底,还是罗副市长要找你,让你自以为可以凭依的东西都靠不住了。至于为何王成斌自杀,你就心跳得厉害,除了你自己心虚,还有别的解释么?”
盛翛然闻言,又是好一阵沉默,才有些干涩的回答道:
“我之所以想和你上床,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对嬴初归的态度。你能对一个仅仅有过ONS的女人都保持庇护,想来对于我这种既可以在事业上帮得到你,又能在床上满足你的女人,应该会多加怜惜才对。”
楚城幕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说呢!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这事儿你可能判断上出了点儿问题。”
盛翛然闻言,木然的回答道:“我是许敬的表姐,想从他那里套话关于你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并不算难。一个女人突然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说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你信么?这只是合理的推测罢了。”
再次沉默了片刻,盛翛然继续轻声问道:“楚城幕,事到如今,你还护得住我么?”
楚城幕闻言,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取决于你参与得有多深,但是我保证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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