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沈靖安瞳孔一缩,冷笑了起来:“我是个什么东西?不好意思,在下丰华书院的学生,虽未参加县试,但丰华书院出去的学生,能顶半个秀才。”
他冷然的看着底下的混混老爹:“你呢,你又算什么东西?”
丰华书院,一般能考进去的,学识还能差到哪去?
只要不是太倒霉,县试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进了丰华书院的,都默认是个秀才了,沈靖安在此说半个,那都是他谦虚了。
更何况,他都没把周祭酒抬出来吓唬人,只说他是丰华书院的学生而已。
沈靖安考中丰华书院,还有人不知道吗?
那混混老爹就是一时激动昏了头,想要耍赖罢了。
让沈靖安这么一质问,顿时就萎了。
不跟读书人斗,这在老百姓心目中已然约定成俗。
一个是因为,会读书的人很少,读书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值得尊敬的。
第二则是,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当了官儿了。
民不与官斗,斗不过的。
所以对于读书人,他们天然的带了几分敬畏。
而那个据说,连世家都进不去的丰华书院,那就更不是他们可以妄议的了。
沈靖安是丰华书院的学生,那是连里正都要尊敬的人了。
他们这些老百姓,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会脏了他,这会儿,那容得有人指着他辱骂?
更何况,骂人的还是个油腻的老混混,顿时,围观的学习者纷纷怒了起来。
正要指着那人骂呢,就让沈
靖安给叫停了。
先前是因为流言问题,他们需要破解流言,才需要以人言攻之。
如今,这是他们沈家的事情,沈靖安并不想牵扯太多,若让这老混混记上了,往后沈家他不敢来报复,报复了这些围观的人,那可是他沈靖安的罪过了。
沈靖安谢过了围观者的善意,遣散了众人,这才看着面前求饶的人:“说了那么多,你们可听进去了?”
他道:“你们的儿子,犯了大梁的律法,而不是因为得罪了林言,被送进去的。我们也没有公报私仇,利用关系影响判决,所以,你们来求我,没有用。”
沈靖安一双眼睛冷冷的掠过众人,最后听在了那老混混身上:“我就一读书人,可影响不了县令的判决。不行,你们可以拿了这判决,往上面告去,听说出了益州,往北豫州,州牧曹公以公正严明著名,尔等可以拿了判决去找他,他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
豫州?
他们怎么可能跑到豫州去?
这大老远的……
一时,众人有些懵,也有些愤愤,觉得沈靖安是在耍他们。
沈靖安拂袖冷笑:“你们说我沈家陷害你们的儿子,来求我放过他们。如今我给了你们一条路,你们却又不想去了?怎么?你们的儿子犯下罪孽,想谋害我妻,还要我扶着送他们回家,感恩戴德谢过他们不成?”
这话可诛心了。
一时众人沉默了下来。
许久,一老妇低声的啜泣了起
来,慢慢的,许多人都哭了,一个个给沈靖安磕头:“沈小六郎,我也知他这是犯了大错,可这流放……他这一去,哪里还回得来啊?这我们又该怎么办啊?”
沈靖安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可错了就是错了,这天底下有些错,是犯不得的。”
他看着哭成一地的人,闭了闭眼睛:“首先,谋财害命,不判斩首,只是流放,就已经是轻的了。”
他们为了一点赌资,就听从马家的摆布,散播流言,差点害死林言,单凭这一点,沈靖安就不可能轻饶了他们。
他看着哭得跪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叹息道:“他们染上了赌瘾,就算不流放,人也废了,迟早能给你们惹出更大的事情来,还不如就此离开,说不定还有改造变好的可能。”
沈靖安一句“染上赌瘾人废了”,狠狠的戳穿了假装不知的他们。
老妇人顿了一下,哇的痛哭了起来,哭声渐渐感染了其余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趴在了地上痛哭。
一顿大哭之后,好些人都渐渐的醒悟了过来,沈靖安说得对,饶是他们再心疼,自家儿子废了就是废了,留下来也只会变本加厉,好不了了。
还不如远走一番,说不定一路上受苦受难,反而能把赌瘾戒了呢?
在场的,也不是都是无赖混混,好些也是讲道理的,听完沈靖安所言,便谢过了他,哭哭啼啼的走了。
而有些,例如方才的
老混混,则是半点醒悟都无,他们甚至不觉得自己的儿子犯了错,现在混成这样子,那是沈家的错。
跟混混讲道理,那是没用的。
沈靖安也知道,他方才该讲的都讲了,能听进去的,也都听进去了。现在留下的,都是听不进去的,他也不打算浪费口舌了。
沈靖安看着眼前咄咄逼人,死皮白赖的想要沈家给出补偿给他们养老的人,笑了起来:“养老是吗?也不是不行。”
他猛地一挥手,百里堂的人从两旁冲了出来,一个个的扭了,押着跪倒在了地上。
老混混们迫不及防,一个个面色铁青,破口大骂道:“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靖安道:“你要王法,我们就给你王法。”
说着,一挥手道:“送到县衙去,就说他们堵在门口,恐吓良民,扰人生存。”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一顿还是关几天,就看个人喜好了。
然而,顾于山却很懂的,给打了一顿,又关了几天,老混混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这一番整顿下来,一个个都萎了。
后续沈靖安也不关注了。
他其实也很忙的。
丰华书院的假不能再请了,都已经请了许久了。
而赵衍的课还得继续上,而且得再抓紧一些,如今天黑得越来越早,上课的时间被压缩得越来越短了。
而关于马家那边,他还得继续调查,总得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行,否则林言随时可能有危
险,他实在无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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