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赵衍这人,就这么危险吗
这一夜仿佛就是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
眼见着夜渐渐深了,再不回去就要撞见沈五平来发货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牵着手一块儿往回走。
深夜里整个镇上寂静无人,沈靖安一手提着琉璃花灯,一手牵着林言。
在拐弯处,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林言回头望着他。
他犹犹豫豫的,仿佛想问什么,却又不问,只紧张的望望天,又看看地。
林言奇怪的眨了眨眼,才要说什么。
他猛地就凑了上来,一闭眼,朝她脸颊飞快的亲了一口,尔后拉着她快步向前:“走吧,再磨蹭五叔快来了。”
……
是谁磨蹭了?
林言被他拖着,微微低着头只觉脸颊热辣辣的。
被一个小屁孩调戏了?
这感觉,似乎也还好……
沈靖安不知在开心什么,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心情特别好,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言静静等着他睡着后,才翻过身来看着他。
先前是她忽略他了。
可今晚她也看出来沈靖安在烦恼些什么了。
喜欢吗?
那还是喜欢的,长得这么好看,人也温柔会为她着想。
但若论动心,好像也还不至于。
他还太小了。
真跟这小屁孩谈恋爱,总觉得像老牛吃嫩草,多尴尬啊。
虽然吧,这儿的小孩一个个的都心理年龄特别大,小小年纪一个个都能当家做主了。
可她林言好歹都二十几了……
于是,当晚沈靖安是睡得香了,可林言却难得的失眠
了。
第二日,沈靖安把林言特意为他煮的营养早餐当爱心早餐吃了,意气风发去了书院。
时候还早,来了的学子们也不进讲堂中看书,都三三两两的聚在院子里闲聊着。
他才走入院子里,顾传就发现他状态不太对,八卦的拉着他问:“这么高兴,难道你真跟……”
沈靖安把那鼓起勇气的一吻含糊的描述了一下,非常高兴的说:“她没有生气,也没说不行,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喜欢我的?”
顾传顿时就羡慕极了:“沈兄你这是抱得美人归了啊!”
沈靖安心情非常好的默认了,跟着顾传二人又笑着聊了些别的,才发现不对劲,问:“刘兄呢,怎么没见着他。”
顾传指了指角落,叹了口气:“今日要发卷子了,他压力大。”
中秋过后,书院便又考了一次试,算算日子今日确实是放榜的时间了。
他这几日纠结于情爱当中,居然把这事都给忘了。
虽然他已经将周祭酒得罪光了,想来这老头定然是十分讨厌他的,应该不会选择他了才是。
当这件事没人知道,他就还是刘域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凑上去。
刘沣想打仗攒战功,刘域此刻的压力一定更大了。
沈靖安叹了口气,转身才想离开,就听夫子远远的叫他:“靖安,祭酒找你。”
周祭酒这个时候找他?
一下子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望了过来,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有人酸道:“这时候找沈靖安,莫不是周祭酒确定了要收沈靖安为弟子了?”
又有人羡慕道:“我早就说了,这沈靖安文采斐然,这第一不是他还能是谁?”
有人冷笑:“不过会写几篇文章用几个酸词,怎就文采斐然了?这沈靖安不过是个靠女人发家的穷酸,认识几个世家子弟就成天摆架子装清高——有本事他别成天跟在顾传和刘域身后当跟屁虫啊!”
刘域靠在亭子里,听着这话忍不住冷冷的瞪了过去。
那人不料刘域在这,猝不及防让他这一瞪,吓了一跳,却又鼓起勇气:“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刘域也不说话,木着脸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冷如寒潭的盯着他。
那如有实质的冰刀,让他头皮发麻两股战战:“你想干什么,这儿可是书院,在书院里打人,一律退学的!”
顾传正目送着沈靖安呢,就听有人这么叫,他寻声望去,差点让刘域给吓死,忙冲了过去,将人搂住,也不管那被吓傻了的同窗,拉着刘域往角落里去:“我知道你拳法了得,但这可不兴动武……”
刘域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传也不在意,就陪着他坐着,把人给看牢了。
刘域看着挺讲道理的,但那是现在。
以前的刘域,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一言不合拳脚相加的。
他们刘家出来的,能有几个是讲道理的好人呢?
这会儿他正不爽着,要不看牢了,指不定
真能打起来,到时候被劝退,那岂不是更别想读书了?
唉,也不知周祭酒找沈靖安有什么事,要真选了沈靖安,那刘域可怎么办呐?
难不成真要去打那乌斯?
且不说肆意挑起战事要被人骂死,就是那地方那么艰苦,去了都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这边刘域听到周祭酒找沈靖安,心情更丧了。
那边沈靖安也有些忐忑,一路到周祭酒书房,都没能琢磨出周祭酒找他做什么。
周祭酒坐在书桌后面,还在翻着考卷,见沈靖安给他问安,不爽的哼了声,算应了。
这态度让沈靖安松了口气,没看上他,很好。
结果,他这松了口气的模样,又将人给得罪狠了:“怎么,就这么不情愿当老夫的弟子?”
沈靖安自然不能真承认了,忙认怂:“没有,能当祭酒弟子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靖安怎敢有此想法。”
周祭酒没放过他,冷笑:“不敢不要,还是不会不要?”
沈靖安道:“不敢,便不会。若会,自然也敢。”
周祭酒让他气笑了:“所以,你是会,也敢了。”
他狠狠的拍了拍书案,沈靖安看着那一叠考卷,心虚的缩了下脖子,没再说话。
周祭酒见他如此,哼了声,又问他:“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可敢?”
沈靖安一愣,问道:“学生不明白,如今国泰民安,祭酒何出此言?”
周祭酒便望着窗外:“人生如海,你又怎知波澜不惊?”
他
一双已经被皱纹爬满的眼睛里,迸射着星芒。
沈靖安便记起了赵老夫人说,周祭酒不肯收赵衍为弟子的事来。
赵衍从京城而来,是为逃命。
周祭酒说的暗流涌动,是指京城吗?
那么,他问他敢不敢为国捐躯,就是指这件事了?
赵衍这人,就这么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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