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君威难测
“如此不信任于国民，不只是要有文化部、礼部、刑部、锦衣卫、东厂。还要按照你的说法再设立一个监察部，专门调查国民的不轨言论，搜寻国民中的不满者。王次辅，你觉得外国各国会怎么看？帝国内的文人会怎么看？亦或者，这位塔奇米先生会怎么看？”朱由辉冷冷的看向王次辅询问道。
“臣...臣...”
王次辅瞬间脸色煞白语无伦次了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禁区，一个很危险也很致命的禁区。新添一个监察局来监察国民的思想与言语，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是难到透顶了。首先就是陛下提起的那些部门不会答应，这是空前的分权行为，尤其是锦衣卫与东厂，更是会恨得牙痒痒，非常的对自己不满的。一个平衡不好，那帝国的政坛政局可就要再次混乱起来，短时间内不会得以收拾的。
其次便是这件事情的国际观瞻到底会如何，炎明是一个大国，而且还是超级大国，世界独一无二的霸权帝国。炎明对外一向将自己宣传的完美无瑕，堪称国家的瑰宝。要是真的对塔奇米采取严厉的措施并且立刻反弹进行激烈手段。那不用说，帝国在这些年肯定会成为其他国家的笑柄，至少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肯定是要有些破灭的。
更不用说鲁王与太子的争斗，亚美利亚的不稳定局势、帝国对更大战略的计划和近些年来陛下在推动进行的护工法了。王次辅想的太简单了，也太得意忘形了。他以为塔奇米做的事情已经是大逆不道，已经绝对不可能让陛下宽恕肯定是会万劫不复的，因此他才激进的要求彻底彻查塔奇米的思想并且进一步建立监察机构，以此直接一箭双雕。只可惜，圣上毕竟是圣上，皇帝的想法，不是一个臣子可以随意揣度的。
“次辅大人，依老臣之见，钱以行此人的言论虽然说有些过激和不切实际，但要是深究的话，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算不得什么祸国殃民之异端学说。民主理论言过其实，恐怕也只是钱以行希望帝国变好的一番畅想和文人的大胆建议而已。难道那天老臣在自己的文章里提起希望能复兴周礼，也是在祸国殃民吗？恐怕不是吧？”赵尚书非常和时候的跳出来说道。
“赵大人，这钱以行之理论，只怕是祸患无穷，绝对会引起很多贼子的揣度的。”王次辅急的满头冒汗的为自己辩护道。
他确实是慌了，看陛下的意思，陛下根本压根就没有把这事当回事，根本就不在乎塔奇米那个民主思想，那个大胆到极致堪称叛逆的理论。不应当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陛下怎么能不在乎呢？这可是动摇国本，动摇皇室根本利益的大不敬啊！
“要是这样的话，只怕是要祸事了。没想到，君威难测，伴君如伴虎...这样的事情真真正正的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王次辅内心不禁苦笑起来想到。
“方阁老，您怎么看这件事情？”赵尚书没有回答王次辅的辩解，反而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首辅开口询问道。
“以臣之见...”方首辅又沉默了一会才站起来缓缓说道。
“王次辅之言，虽然说有些偏激，但也确实是为了帝国好，是在想要为帝国分忧。”方首辅说道。
“对，方大人！老臣就是这个意思！”王次辅十分激动的说道。还是方大人地道，给了自己台阶与好话，今天下朝高低得给方大人送点礼，坚定不移的支持方大人继续执政下去。
“但是，说塔奇米此人是完全的祸国殃民，倒也是有些不当。如此严厉惩处，我看未必，不必要如此的大惊小怪。”方首辅继续看向赵尚书说道。
“既然如此，那方阁老又有何看法呢？”朱由辉面无表情的听完几人的谈论后开口询问道。
“若是说以帝国层面大动干戈，则是有些让人感觉贻笑大方，确实不当。但若是说完全无有反应，则是有些放纵，也是不太合适的。以臣之见，不如由老臣出面撰写几篇文章，以作为回应，回答此人的思想言论。以思想攻之，则必用思想防之。只是一昧的使用武力，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方首辅弯腰鞠躬提议道。
“准了。”朱由辉立刻点头道。
“谢皇上。”方首辅立刻继续弯腰俯身说道。
“就这么化解了？”那位身穿青袍白鹇补服的中年人瞪着双眼疑惑的对身旁的朋友说道。
“圣上宅心仁厚，放过王次辅啦。”年轻人耸了耸肩道。
“还好今天圣上的心情不错，要不然今天王次辅的这一番言论可是要惨了。按照圣上的性格，不管是出于袁总督那边，还是太子爷那边，亦或者是取信于民那边，王次辅今天都应当免不了一顿训斥，最次最次也是被愤怒的圣上怒骂一番，按理说是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真怪，圣上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心情这么好？”年轻人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另外，立刻拟电给亚美利亚印京府，让他们立刻通知塔奇米本人，令其一月内速抵京城，面述朕论讨其研究成果。朕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位塔奇米先生到底是何人，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整个印京城，乃至整个亚美利亚为他震动。”朱由辉继续说道。
“皇上，此事...”刑部尚书李有德急忙站出来喊道，但是这话刚出口李有德李尚书其实就有些后悔了。是啊，圣上说的是召见那个一直久居新大陆为民请愿的塔奇米，而不是召回那个父亲是有贪污之嫌的钱少保的庶出长子钱以行。难怪圣上是说塔奇米而不是钱以行啊，果然是皇帝心思不可揣度，说变就变啊......
“朕做主了。”朱由辉坚定的挥手说道。
“遵旨。”李尚书立刻躬身不再敢多言一句，圣上，可不是什么能够被随意拿捏的主，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帝，能文能武，对局势的掌控力不是一般的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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