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新与旧
“什么？！”朱由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楞在原地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犯病......不是，脑疾了？一边叫好一边彻底剥夺塔师傅的前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如太医院的太医们说的那样，世界上真的有人格分离这种病？
“朕说，速令此人来京述事，结束后，帝国各部永不录用，并且禁止此人出国出境，一辈子都要困在印京一城中禁止走动！”朱由辉目光炯炯的放下文章背着手对朱由孝说道。
“父皇，这......”朱由孝着急上火的发问道。
“由孝，朕原以为你在印京的这几年跟着袁总督做事情，怎么说也该成长了些许多，比以前聪明了一些。你说你在工人之间工作了两个月，朕还以为你已经有了大智慧，真正担待的起太子这个位置了。却没想到，你依旧与几年前的你并无差别，还是那样的轻浮，轻率，有小勇而无大智！”朱由辉也有些生气的提起声音批判道。
“朕问你，这两篇文章你到底看了没？到底有没有仔细的读过？”朱由辉质问道。
“儿臣看了，而且看的很清晰很清楚。这大明朝，真正的祸根，就在自身，不在别处！要想让人人都过上好日子，唯有变法，唯有改革耳！”朱由孝颤抖了一会后忽然严肃了起来对着朱由辉说道。
“怎么？你也要学着那些欧罗巴国家的暴动者，去闹什么暴动，闹什么起义？你反谁啊？反你父皇我的江山？反咱们家的祖宗基业？”朱由辉又气又笑的背着手询问道。
“由孝啊，你既然看过这两篇文章那就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这两篇文章说的是不错，但是太过偏激，太过不可理喻，是绝无法被朝廷接受的。他这文章是什么意思？我大明皇室就是导致大明百姓贫苦落后的根本？那些为国效力的资产家就是帝国百姓困苦的原因？这不是放屁这是什么！我大明历经五百余年不倒，靠的不是什么天助地协，而是靠的人心，人心！”朱由辉大声喊道。
“当年太祖高皇帝，横扫六合，席卷八荒。奋三世之余烈，驱逐鞑虏，振兴华夏。靠的是什么？是人心！是人心所向，天下人的支持！”朱由辉愤怒的说道。
“我成祖文皇帝，不满朝廷之倒行逆施，为天下苍生而战，毅然靖难，清君侧，诛逆臣。为何成功？是因为成祖爷他武力更强吗？不是，也是因为天下人的支持，从藩王到士绅，从官员到贵族，有谁不支持？有谁不赞誉？”朱由辉‘昧着良心’说道。
“后来，我孝宗敬皇帝，我武宗毅皇帝，两朝皇帝为天下苍生立命，开新学，开工业。振兴炎明，让钢铁价格飞降，让亩产可达百斤，更让我炎明清扫旧敌，将蒙古、西域、乌斯藏、升阳、南越、南洋等国一一划入帝国实控之内，清扫了隐患，为炎明华夏圈带来了稳定。他们，难道不是为民鞠躬尽瘁吗？当年敬毅两位皇帝崩时，全燕京的百姓自发的去为两位皇帝扶灵前去皇陵哭陵，难道也是假的，是史官胡说的吗？！”朱由辉继续问到。
“不是。”朱由孝叹气道。
“后来，我圣宗烈皇帝崇祯爷，再次冒天下士绅之大不韪，重分田地，为天下流民均田地，谋新生。因藩王尾大不掉，有侵犯百姓生活之嫌疑，圣宗皇帝便毅然决然的重分藩王，向外迁移，以保证人人有田种，人人有工作做。到了你皇爷爷与朕这一代，更是彻底奠定了炎明中心的格局，将帝国孤离于欧罗巴漩涡之外，做那执棋人，而不是某个叫帅或者将的王棋。这些，那些不是民心所向？那些不是顺应天意，得道多助？”朱由辉怒气冲冲的对朱由孝问到。
“你敢说，我炎明皇室不是顺应天意，不是民心所向？要是没有我们老朱家，这天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以那些欧罗巴蛮子的性子，要是他们率先摸索到了工业的奥秘，率先开始海上探索，只怕是我炎明，此时已经变得国困民穷，人人如狗一般被欧罗巴蛮子踩在脚下，永劫不复了！”朱由辉骂道。
“父皇说的...有道理。”朱由孝沉默了下来低声说道。
“工业不可废除，资产家并非是什么欺压百姓的怪物，而是百姓的好友，帝国的支柱。没有他们，帝国那有今天，百姓那能像今日这般快乐。孩子，帝国的格局是在几百年的激荡中定下来的，从来都是如此，已经稳定，不宜再变更，只适合慢慢的来，小幅度的进行，一点一点的改。”朱由辉循循善诱道。
“从来如此，便对么？”朱由孝忽然反问道。
“什么？”朱由辉愣了一下道。
“父皇，这两篇文章所说的道理，恐怕并非是假的吧？”朱由孝也是一脸严肃的问到。
“我在工厂里干了两个月，广交印京工人，多少也是有些了解和认识了。在我和工人的眼里，资产家可不是什么朋友，反而是塔师傅的工会，这才是工人的亲人，工人的朋友。”朱由孝越说越激动的说道。
“从来如此，便对么？过去的东西可以与现在相提并论吗？过去的地主还是进步的呢，现在不也被资产家攻击为落后，视为落后的象征吗？现在的资产家和地主一比又进步到那里去了呢？父皇，我在印京工作，听到工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工人是人，不是牛马。”朱由孝翻过手来说道。
“父皇，国体之更改可暂缓，但社会之变法却不可迟缓，应当尽早行事，尽早处理。我炎明皇室既然是为了百姓而存续的皇室，为何不体恤百姓，给塔师傅看看，我炎明皇室绝对是可以为民到底的存在呢？”朱由孝恳求的问到。
“由孝...”朱由辉摸向一旁的椅子眼神复杂的说道。
“祖宗之法怎可轻变？你实在是太年轻，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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