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父子谈
简单的慰问了一下各界人士，朱由辉就踏上了去美德宫的旅途，坐着经典的海上派小轿车一路从大路走过朝着城市最核心的宫殿前进。一路上他思绪颇多，趁着没人看见时还悄悄的挠了挠下巴，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朱由孝，朱由辉是很矛盾的。他很喜欢朱由孝的孝顺表情，却又很希望他能成为第二个自己，一个合格的帝王。父子间的事情，这些亲情，论关系，朱由孝和朱由辉的关系可比鲁王和朱由辉的关系要好太多了。
鲁王对朱由辉来说也是个很合格的孩子，但是他实在是太崇尚利益了，对自己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恪守君臣之礼，从不敢在自己面前造次。这也是朱由辉很不喜欢这小子的原因，因为他感觉这家伙就是个单纯的权力机器，那天要是自己老的干不动了指不定就要效仿某些很奇怪的皇帝，狠狠的让自己爆金币了。
平常时他对朱由孝有不少话，也能保持的住父皇的威仪。但是今天朱由辉却是感觉有些疲劳了，对这一切感觉到一丝厌倦，也感觉由孝也开始向着自己的方向靠拢，不再像过去那样跳脱，活泼，完全没有什么忧虑了。难不成靠近权力的结果最终都是如此？朱由辉有些感叹，心想权利这东西真是害死人又迷死人啊。指不定几十年后的今天，由孝这孩子也会看着自己儿子变得开始懂得政治与权谋，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意了。
“印京城现在环境好很多了啊。”朱由辉看着大马路上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样子忍不住感叹道。
“市政在父皇您来之前特意打扫过的。”朱由孝解释道。
“那平时呢？平时还是乱糟糟的？”朱由辉问到。
“平时比以前好了很多，因为有工会的缘故，现在原本负责街道整洁的清洁夫工资都得以提高，一个月少说也能拿二十个大钱，不至于说连温饱都管不了。再加上最近在搞扫恶除黑，原本霸占市政的粪霸、水霸、煤霸基本上都被打压和整治了一番，这些行业也都得以公平了起来，不至于说欺上瞒下，自成一派了。”朱由孝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这东西也能自成一派？”朱由辉大为震撼，他虽然说自诩懂民生，但那也就是懂一点农民和工人的门道罢了，对这种国家的犄角旮旯的事情，他那懂得那么多，连略有了解都算不上。
粪也能成霸？水也能成霸？煤也能成霸？这些不都是兵马司和街道司管着的吗？怎么听起来这么黑社会纵横，听着怎么像莫西可那边的乱糟糟的事情？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什么英雄故事看多了吧？在拿小说情节糊朕呢？
“当然了，父皇你有所不知，城里的事情那是那么简单就能说得清楚的，比如说，住在城里的人，他要上茅房...啊不是，如厕吧？如厕，那他就会造出污秽，那就总得有人去收集。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收呢？肯定是街道司的官员委任了。这样的话，那住在城里的人就要给这些人一笔钱，以确保自家不至于臭气熏天。然后呢，城外的农民还要再给他们一笔钱，以确保能拿到粪肥。这可是个美差，除了脏一点外基本上是有钱又有利，因为谁要是得罪你，你直接不给他处理就完事了，非常的方便。”朱由孝仔细的解释道。
“那么，这么好的职务，那肯定是抢着要了。街道司的人也乐在其中，愿意有人交孝敬，给够孝敬就给承包权，某些街区归他管，或者是某某镇归他管。一来二去，恶霸可不就诞生了吗。还有水也是，炭也是。只要是生活用品，都会滋生出恶霸的。而这些恶霸为了快速收回成本，自然也是要加倍的向下欺压，欺负那些被他们雇来的人。这些人分到的钱极少，处于被剥削的状态，朝不保夕。为了保全自己，他们自然也是能混一天就混一天，不会认真的做事情了。比如说扫街道的，就是如此，也是一样。”朱由孝解释说道。
这让朱由辉感到很陌生，因为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对这些非常的不熟悉。合着街道不干净是因为这个？因为有人剥削他们，他们为了不劳累过度所以只能偷懒，糊弄了事？这种说法倒是非常的新奇，让朱由辉感到有趣。真是无比奇特的说法，他确实是没见识过啊。
“原来如此，所以塔奇米把这事情解决了？”朱由辉感叹道。
“当然了，师傅的能力是很难想象的，他借着扫恶除黑清理掉了城内的水粪炭霸，又规定了街道司的职责，重新整顿了城市的公务署，精确化了那些清洁夫的职责，也提高了他们的工资，一个月能拿到二十二块钱，已经是相较过去高了将近八块钱的工资，自然也赢得了这些清洁夫的一致尊重和认可，现在印京城内的清洁夫都说塔奇米师傅好，堪比海瑞爷再世。不过按照塔奇米师傅的话说，他和海瑞爷可没有什么比较性。”朱由孝继续说道。
“能臣啊，朕不可放之。”朱由辉感叹后又问到。
“你说他觉得自己不如海瑞？但是在朕眼里他可要比海瑞强太多了。”朱由辉又夸赞塔奇米说道。
“不，塔奇米师傅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来着。”朱由孝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朱由辉不理解了。
“塔奇米师傅的意思是，海瑞虽然清正廉洁，本人断案也一流，但是在民生处理问题上却有一种封建主义色彩和主观唯心主义的意思。最主要的是现在描写诸如海瑞爷、张居正公、包拯公的文学和言论多都有种救星下凡，无他不能的意思。塔奇米师傅不喜欢这种救世主理论，相较这种说法，他更喜欢人民自救论觉得那个才是正儿八经该推广的。”朱由孝解释道。
“角度很新奇啊。”朱由辉感叹道。
“不愧是他，总是能找到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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