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长公主的计
夜空中,银月高悬。
这个时刻,宫门已经关闭,没有紧急情况,谁也不能随即进出。
秦文政四人就算想回家,也不可能了。
想到家中正焦急等待的人,想到今日的婚事,四人皆是低着头,闷闷不乐。
南宫火月带着四人,很快来到了瑶华宫。
她似乎这才发现洛青舟身上的喜袍,惊讶道:“先生今日成亲?”
洛青舟拱手道:“是。”
南宫火月微怔,思考了一下,突然笑道:“是跟秦二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洛青舟道:“是。”
南宫火月目光一动,笑道:“恭喜先生。不过,先生与秦家大小姐,是和离了,还是……”
洛青舟道:“和离了。”
“哦?”
南宫火月眉尖动了动,眸中露出了一抹意外和疑惑,随即笑道:“恭喜。”
洛青舟低头道谢。
南宫火月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道:“今晚应该是先生与秦二小姐的洞房花烛夜吧,可惜了,现在城门已经关闭,只能等明晚了。其实无所谓,先生既然与秦二小姐相互喜欢,无论何时都可以洞房。”
洛青舟道:“殿下说的是。”
南宫火月转头道:“月舞,你先带秦大人和秦公子,还有这位夏婵姑娘下去休息,我与先生今晚有事要聊。”
月舞低头道:“是,殿下。”
随即对着秦文政三人道:“秦大人,秦公子,夏婵姑娘,请。”
秦文政知晓今晚长公主突然赶过去救援,自家女婿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估计今晚是要商量帮她做什么事情,所以并未迟疑,立刻低头拱了拱手,带着秦川告辞离去。
夏婵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洛青舟知晓这个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过去轻声道:“婵婵,下去休息吧。我跟殿下说说话,没事的。”
夏婵依旧倔强地看着他,不愿意离开。
洛青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婵婵,听话,姑爷晚点去找你。”
夏婵微微低了低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方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洛青舟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微怔。
“先生真厉害,秦府中的姹紫嫣红,应该都被先生一网打尽了吧?”
南宫火月似笑非笑地道。
洛青舟收回目光,恭敬道:“殿下,可以想办法派人去秦府通知一声吗?我怕她们担心,一夜难眠。”
南宫火月笑道:“先生放心,本宫刚刚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洛青舟低头道:“多谢殿下。”
南宫火月抬手邀请道:“先生,请,我们去书房说话。”
洛青舟没有迟疑,落后一步,与她进了宫殿。
书房中。
红烛燃烧,香烟袅袅。
地上铺着红毯,窗前挂着红幔,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像是花香的气息。
不知为何,洛青舟这时突然想到了百灵送给他的迷药。
当然,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上次进宫时的遭遇。
“先生,请坐。”
两人在门口脱了鞋子,南宫火月穿着雪白的罗袜,走到案台前住下,伸手邀请道。
洛青舟走到对面跪坐下。
丫鬟很快端来了茶壶茶杯,为两人倒上了热茶。
洛青舟看了一眼丫鬟,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主动提起上次花骨的事情。
因为不管那次的事情,是不是长公主授意,对方都失败了,所以他没有必要提起,免得尴尬。
今日长公主可以说是救了他们秦家所有的人,哪怕她晚来一步,他就要暴露出武者的身份杀人了,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所以,今日无论长公主吩咐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除了那件事。
因为今晚是他与二小姐的洞房花烛夜。
“先生,今晚本是你洞房花烛夜,却让你在这里陪着本宫聊天,本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南宫火月端起茶杯,满脸歉意道:“本宫就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聊表歉意。”
“殿下言重了,应该是青舟敬殿下,感谢殿下出手相救。”
洛青舟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南宫火月微微一笑,却没有喝,而是放下了手里茶杯,看着他道:“先生,这茶里有毒。”
洛青舟面不改色:“青舟这条命是殿下给的,殿下若想拿走,青舟绝不敢反抗。”
南宫火月笑道:“不是要命的毒药,是催情的药而已。先生,本宫看上你了,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真正拴住先生的心,所以……就只能用美人计了。先生当初教本宫美人计时,本宫那个时候心里就在想,似先生这样的人才,自然也有资格让本宫用美人计。先生不会怪本宫吧?”
洛青舟低头看了一眼茶杯,沉默了一下,抬头道:“殿下,可以不是今晚吗?其他时候,青舟愿意接受。”
长公主已经拿出了所有的诚意帮他救他,那么,他自然也该付出一些,让她安心。
既然她认为这样,她才能安心,那么,他接受便是。
再一再二不再三,他知晓拒绝这样一个可怕女子的后果。
南宫火月似笑非笑道:“先生,本宫都还没有说用哪个美人儿呢,先生这么快就答应了吗?”
洛青舟闻言微怔:“不是花骨吗?”
南宫火月笑道:“花骨上次任务再次失败,表示她已经没用了,所以本宫已经把她送给端王叔了。端王叔很喜欢,听说最近天天都跟她待在一起,乐的连小蕊都不管了。”
洛青舟怔了怔,沉默下来。
南宫火月看了他一会儿,道:“先生会有一丝丝的难过和后悔吗?”
洛青舟微微低头,坦然道:“当然会有,花骨姑娘那么漂亮。更主要的是,上次青舟在后面洗澡时,她曾与青舟在一个浴桶过,青舟已经看光了她的身子,占尽了她的便宜。”
南宫火月挑眉道:“那先生为何在最后又放弃了呢?”
洛青舟抚摸着手里空着的茶杯,顿了顿,道:“青舟是个男人,面对那种情况,自然很难忍住。但正因为青舟是个男人,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殿下想把她当做商品一样跟青舟交易,青舟不忍心。还有,青舟不能对不起家里的娘子。”
南宫火月叹了一口气,道:“先生是君子,知晓尊重女子,知晓怜香惜玉,可惜,忘记了规则。先生现在还不够强大,却想按照自己心里的规则做事,不仅错了,而且还会失去很多。本来本宫还想再给她一次机会的,但最近本宫有事需要端王叔帮忙,本宫见先生又实在不喜欢她,所以就把她送走了。先生,你会怪本宫吗?”
洛青舟道:“青舟没有资格怪殿下,也不敢。”
南宫火月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突然缓缓站了起来,双臂抬起,在他面前轻轻转了一圈,红裙旋转,长发摇曳,问道:“先生觉得本宫如何?”
洛青舟愣了一下,神色一凝:“殿下所问何意?”
南宫火月神情淡淡地看着他道:“先生中毒了,待会儿就要发作了,本宫又把花骨给送人了,这里又没有别的女子了,所以本宫想要问问先生,本宫漂亮吗?先生可愿意与本宫共赴巫山,行鱼水之欢?”
此话一出,洛青舟脸色顿变,慌忙低头拱手,额头几乎触在桌上,颤声道:“殿下,此事万万不能开玩笑,即便再借青舟一万个胆子,青舟也不敢对殿下有任何非分之想。”
南宫火月眯了眯眸子,道:“先生觉得本宫不美吗?”
洛青舟恭敬道:“殿下当然美。殿下之美,天下独一无二。”
南宫火月淡淡地道:“先生也会撒谎吗?先生的两个娘子,难道都没有本宫美?”
洛青舟道:“她们的美,是另一种美。殿下的美,是独一无二的美。”
一个是清冷美,美如仙;一个是清婉动人,柔弱美。
而眼前这位,则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高高在上,威严而霸道的美。
南宫火月安静了一会儿,道:“先生,别害怕,抬起头,看着本宫。”
洛青舟依旧低着头,拱手道:“殿下,青舟胆子小,今晚可能没法与殿下聊天了,请殿下放青舟回去休息吧。”
南宫火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脸色又恢复如常,走到案台前坐下,轻声道:“先生,本宫跟你开玩笑的。你把头抬起来,看看谁来了?”
洛青舟微微抬头,看到旁边的红毯上,走来一双雪白娇小的少女玉足,随即,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他的旁边跪下,低头躬身,秀发垂落,胸前的高耸挺拔巍峨。
他愣了愣,抬起头来,转头看去。
花骨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裙,跪在他的旁边,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眸中噙着泪水,颤声道:“公子,殿下并没有把花骨送人,花骨永远都是公子的,花骨永远都会等着公子,直到公子愿意,或者,直到花骨死去……”
洛青舟微怔,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对面。
南宫火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先生,茶水里也没有毒,本宫只是跟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希望先生不要怪罪才是。”
洛青舟的后背,冷汗涔涔。
原来刚刚殿下在试探他,若是刚刚他一句回答错误,只怕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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