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远征
二月二十五，县试四场考完后放榜，秦钟不出意外地夺得宛平县试案首。
贾兰也拿到了府试的资格，接下来要等到四月份，他们在顺天府参加府试。
如果府试顺利过关，八月份还有院试等着他们。由此可知，想拿到秀才功名，还是很难的。
秦钟拿到县案首，将岳丈老泰山给激动坏了。他破例来到林园这边，向自家女婿表示感谢。
在小两口的劝说下，秦业答应辞去工部的职务，在家养老。
…
与其同时，薛蟠和宝玉合伙投资建设的七艺棋社也开业了。
在小广告贴遍大街的情况下，七艺棋舍开张就吸引了不少客人，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居多。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娱乐生活太贫泛，除了看书，弈棋，几乎没有别的娱乐活动。
当然，那些有钱人家还是可以请戏班子唱戏，他们的女眷也可以直接去戏园子里看戏。
对黛玉、史湘云来说，她们就是够幸运的了，有一群年轻相仿的小姐妹，可以借着过生日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吟诗射覆。
…
棋社开张之后，老太太和贾敏给几个女孩子立下规矩，一旬只能去棋舍玩半天，午时必归。
黛玉对这个规定很是不满，可她小胳膊拧不过贾敏这个大腿，便跑来向林云求助。
林云跑去让贾敏训斥了一顿，才争取到参加比赛不计算在内。
…
这天中午，林云闲着无聊，便拿根鱼竿在凉亭里钓鱼玩。
先是小宛抱着小芙儿在旁边相陪，后来香菱和鹦哥也找过来，看着他钓鱼。
池塘里养了不少锦鲤，只是家里的女眷有点多，闲时都喜欢跑来给鱼喂食，搞得这些小鱼儿都嘴刁得很，根本不就不咬钩。
香菱和鹦哥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两人拿来一副围棋，就在亭中对弈起来。
…
林云见状冲小宛问道：“怎么没见你同两位妹妹去棋社玩？”
小宛轻声道：“以前觉得弈棋是种谋生的手段，心里很排斥，现在虽然没了这种感觉，可也不喜欢同外人对弈。”
顿了顿，小宛又道：“再说还有小芙儿要照顾，我不能离开的。”
林云：“其实你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就像如是一样。”
小宛：“我觉得府里就很好，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林云闻言暗自摇头，这妞和柳如是完全是两个极端，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正想着心事，却见柳林那边走过来两人，正是珍珠和龄官。
待两人走到近前，林云冲珍珠问道：“你们今儿又去给谁看病去了？”
珍珠：“是穆敏县主请我去看看她的孩子。”
“哦，她那个儿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那孩子夜里有点哭闹，县主不放心，让我去瞧瞧。”
“找到原因了吗？”
珍珠：“我让穆敏县主换个奶妈试试，看有没有好转。”
林云一听就明白了，想必是奶妈夜里睡得死，没照顾好孩子。
林云又冲龄官问道：“你跟珍珠也学了不少日子，可有什么进展？”
龄官：“我原以为学个两三年就能出师，可跟着师傅学得越久，就越感觉自己差得太远，只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师傅的医术。”
林云：“这倒也是，学无止境，就是你师傅，也还得继续学习。”
龄官：“师傅都这么厉害了，她还要学啊！”
“还得学，我听说西洋有一种手术叫解剖学，就像是华佗给关公刮骨疗毒一样，将孕妇的肚子划开，从里面取出婴儿。”
龄官闻言吓得脸色发白，她怯怯地道：“三爷，划开孕妇的肚子，那她还能活吗？”
林云：“以目前的技术手段，孕妇存活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
珍珠：“三爷，这种手术方式你是听谁的？”
“听小托马斯说的，洋人那边有大夫做过这个，现在有两个难题，一个是输血，另一个是杀菌，搞定这两个难题，以后再遇到孕妇难产多半就不会死了。”
珍珠眼冒金星地道：“真要是有这个手段，我一定要学。”
林云刚想解释几句，就见小默快步跑过来，冲他喊道：“三爷，宫里有内侍来宣旨，天子召你进宫去见驾。”
林云忙问：“可知是何事？”
“内侍没说，好像挺急的。”
林云站起身，将鱼竿递给珍珠，道：“帮我收起来。”
“是。”
…
林云来到客厅这边，看到传旨的内侍正是萧让。
他忙冲对方问道：“萧公公，可知陛下召见是为了何事？”
萧让一脸苦涩地道：“候爷，冯老将军派人以八百里加急传信，说粤海水师战败了。”
林云闻言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他稳稳心神道：“粤海水师损失大吗？”
“奴婢不知，等候爷去了御书房，想必就清楚了。”
“那赶紧走吧。”
…
林云跟随萧让走进御书房，看到轩王爷、忠顺王爷、王子腾、史鼎和内阁三位大佬都在。
众人站在御书案前，都是面色凝重的表情。
林云见此情景，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不用猜，粤海水师肯定是败得很惨。
他快步上前，冲坐在御案后的至德帝施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这次没有免礼，至德帝嗓子干涩地道：“戴权，你来告诉他。”
戴权苦着脸道：“林将军，陛下才刚收到冯将军急报，粤海水师十日前在同台岛水师交战中遭到大不列颠水师和日斯巴尼亚水师的联合偷袭，我粤海水师折损过半，水师提督胡翔翼战死，所属五千陆战队士卒无一生还，水师总兵陆名远，程骁，邬名远战死。王山鹰将军率领的八百敢死队死伤过半。粤海水师舰队的战舰损失严重，只有十余艘受创的战船撤回到水师基地。”
林云听着听着，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他真恨不得上前将至德帝按倒在地爆捶一顿，才能解气。
至德帝语气阴森地道：“都说说吧，这场仗还能不能打下去？”
轩王爷跨前一步，大声道：“自然要打，我大楚军队岂能向洋鬼子低头。”
萧敬安：“王爷，如今我大楚水师的精锐都快折损光了，这仗还怎么打？”
史鼎：“咱们是有损失，可冯将军在折子里说，洋鬼子水师也被打沉了十来艘战船，这仗还有得拼。”
萧敬安：“粤海水师上次就是谎报战功，他们说的还能信吗？”
轩王爷：“我相信冯康，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杨宏：“王爷，就算是洋人水师损失了十余艘战船，可他们刚取得一场大胜，如今士气正盛，还有台岛水师相助，咱们如何能打赢？”
轩王爷闻言沉默了，他是想和洋鬼子死战到底，可能不能打赢，他还是缺少信心。
至德帝瞅向林云问道：“林卿，你说这仗还能不能打？”
林云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回道：“陛下，微臣以为，现在敌人士气正盛，正面交锋，我水师即便能胜，也多半是惨胜。微臣建议放弃台岛，直接攻打吕宋岛。”
这话一出口，惊得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吕宋岛，他们大多数还是知晓的，那是洋人水师的基地，离粤海有上千公里远，想偷袭那里，真是太冒险了。
轩王爷：“云小子，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林云：“我判断洋人联合舰队多半是从吕宋岛抽调过来的，既然如此，那吕宋岛肯定就是空城计，咱们只要行动隐蔽，就可以端掉洋鬼子的水师老巢，让他们无家可归。”
轩王爷拍着林云的肩膀赞道：“好计策，本王支持你。”
王子腾：“有个问题，现在洋人水师就在粤海那边，咱们怎么才能避开他们的侦察船？”
林云：“走台岛外海，从东边兜个圈子绕过去。”
忠顺王爷：“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被台岛水师发现，那可就是腹背受敌。”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原先他们都以为蒸汽机舰队天下无敌，可粤海水师一仗败得那么惨，让他们又丧失了信心。
至德帝心里很窝火，他原指望用粤海水师收复台岛的大捷来震慑国内发对摊丁入亩政策的官员和士绅，可万万没想到，上官杰那个废物，竟然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凉水，让他的计划完全落空。
接下来，不用想他也知晓，南直隶摊丁入亩政策的阻力会更大。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洋人欺我太甚，此仇不可不报，朕决定派林云率领北海水师，远征吕宋岛。”
林云：“微臣尊旨。”
至德帝又道：“兵部和户部尽快筹集粮食和兵员，送往大沽造船厂。”
王子腾：“回禀陛下，前武卫就在造船厂那边训练。可以随时出征。粮食和煤炭已经储备好了，原先是准备演习用的，现在正好可以用来远征吕宋岛。”
至德帝惊讶地道：“这些物资都已经准备好了？”
轩王爷：“回禀陛下，老臣此前向您禀报过，想在威海卫举行一场演习。”
至德帝一听就明白了，轩王爷这是担心粤海水师战败，才提前做的准备。
他忙冲林云道：“林卿，你回去安排一下，尽快出发。”
“微臣遵旨。”
顿了顿，林云又道：“陛下，微臣请求将我的旗舰命名为镇洋号。请陛下恩准。”
至德帝：“准奏。”
“微臣告退。”
林云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他在心里暗自呐喊：“洋鬼子，你们给我等着，小爷我非抄了你们的老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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