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鸿门宴，道德门四天王
魔门天阙楼。
一道黑影浮现，轻声道：“大师兄，林石赴宴了。”
听到左影汇报，悬于棋盘上的魔空点点头，没有吱声。
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密信。
“你先退下吧，我和老三有事要谈。”
闻声，左影识趣地离开。
这时，魔净走向前，接过了魔空手里的密信。
见字，他眉头紧皱。
“这魏焱当真是惨无人道！先皇后可是他发妻，他怎么敢……”
“不行！”魔净转身，就要走。
魔空厉声：“你去有用？”
“老二这人最重感情，一个对他只有过一面扶协之恩的高公公他都不舍得杀。”
“先皇后可是他生母！你觉得老二会忍心看着魏焱将先皇后灵躯刨出来喂狗？！”
魔净血脉滚滚，脸上青筋四起，恨不得当场去和魏焱那个狗皇帝拼命。
“那就看着他杀死五弟？！”
“老二能杀五弟？五弟现在什么实力你不知道？他怎么杀？杀得死吗？！”
魔净两眼猩红，帝王天龙功禁不住暴起，怒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老二怎么办？你也说了那可是他生母！”
轰！
声音落罢，灵气肆卷，震得整个天阙楼晃动。
魔空凝视着棋局，死死盯着棋盘上，那早就被无数白子围困得密密麻麻的黑子。
“这本就是林石的命劫。”
“从他诞生在这人界起，便注定他今后的劫难无穷无尽。”
“今日就算你我出手干涉，那明日呢？后日呢？”
“砰”得一声，魔净周身气血暴动，他转身看向魔空，质问道：“那你今日想看谁死？！”
“如果出手便能救一人，大师兄，你会救谁？”
魔空抬头，俯视魔净：“你这是在问我要杀谁！”
“对！”魔净直言。
……
与此同时，大魏国都，魏安。
比屋连甍，金碧辉煌的宫阙楼阁中，尘封着一处长满野草的阁楼。
阁楼中，有着一间密室，密室里有着一口被玄冰密封的灵柩。
灵柩内，是魔能生母，曾母仪天下的大魏先皇后，刘氏。
在其身上，盖有的，是大魏数万万百姓，不舍昼夜，以血铸就的福恩袍。
先皇后虽只在位五年，却善心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让大魏百姓各得其所，安居乐业。
所以，在大魏百姓心中，刘氏就像是那慈悲为怀的女菩萨，人人敬重，人人感恩。
然而此刻，在刘氏曾经住过的院落，却是恶犬吼叫，杀头屠夫遍地。
他们，正按照大魏皇帝旨意，待日过海面，等刨尸喂狗。
……
魔门内院，悟能阁。
林石一到，便看到阁楼门为自己敞开着。
他一抬头，最先入眼的，是在那正房首位的供台，供台上，树立着一块灵牌。
灵牌四周，还倒扣着，两个大小不一的木牌。
远远看去，不知为何，林石竟觉得那倒扣着，也是两块灵牌。
就是不知姓谁名谁。
看到院中无人，林石提着三师兄魔净给他的女儿红，自顾自地走进。
“二师兄？”林石试探性地问道。
“坐。”
一道低沉的声音落尽，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一袭白衣，干干净净的，僧人。
“二师兄你？！”
林石震惊，忍不住道。
二师兄怎么剃度了？！
这……
这是什么情况？
在整个魔门弟子眼中，二师兄魔能仿佛永远都是那，踏着草鞋，嘴中叼有酒壶的醉熏男子。
那乱糟糟的发丝里，满是酒气；那醉醺醺的酒壶里，满是惆怅。
可今，林石竟然看到一位穿着一袭白衣，看起来干干净净，眼睛极其澄澈的僧人。
剃度成僧的魔能，笑了笑没有回应，而是伸手示意林石入座，并说道：“我听诸葛宇说，你喜好正山小种？”
“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储备，一会你走的时候，可以带着。”
魔能的话，让林石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回应些什么。
他看到，魔能拍了拍自己衣袖，慢慢地，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三根祭香。
“五弟。”魔能突然道。
给我的？！
林石眉头一皱。
心中虽有之前种种他要杀自己的顾虑，但林石还是走向前，伸手接过。
近了，林石才看清，那唯一树立在供台之上的灵牌，写有，先皇后刘氏魏无尘之母。
“是二师兄生母？”林石心中了然，躬身接过。
在他手持无尘剑戏耍高公公时，林石早在大师兄的口中听说过魔能的身世。
当然，也只是大体听了听，毕竟那日情况紧急。
至于大魏先皇后刘氏，在前身记忆中，只有寥寥数语，心善如菩爱民爱子。
所以对先皇后，也就是二师兄生母，林石是持以无限敬重的。
看到林石接过，魔能眼中一寒：“你可知今日有人要我取你性命？”
！！
林石眼神一凝，手中祭香一紧，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
这才是二师兄邀我来此的本意，鸿门宴本宴嘛。
林石没有急着回应，而是一边将祭香送到旁边的炭火下，引燃一角。
随后，又恭恭敬敬地，对着先皇后刘氏的灵牌，三鞠躬。
虽然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您就已经去世，但您事迹值得我敬重和敬佩。
将祭香插进香炉后，林石看向魔能，如实点头：“二师兄，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
魔能抬头，眼中寒意近消，问道：“那你今日还来？”
“来，”林石直接道：“为什么不来？我哪怕不是五师弟，也是魔门弟子，您是魔门二师兄一直负责魔门弟子安危，我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当然，这种漂亮话大家都会说，林石之所以敢来此，还是因为自身实力所带来的底气。
魔能弯下身，将一杯沏好的茶，端起，悬于半空，犀利的两眼紧盯林石：“把大魏五十万铁骑交予你，你会如何？”
“是踏魔门，踏道德门，踏天心宗，还是踏大魏朝堂？！”
林石心神一凌。
二师兄这话里……明显有杀气啊。
是啊，
如果大魏那五十万铁骑真在我手里，我会做什么？
直接将大魏推翻，另起皇朝？
还是以魔门五弟子身份将魔门带到大魏第一宗门？
但从二十一世纪重生过去的林石，他的现代思维和自我见识告诉自己，根本就没有永恒的皇朝。
哪怕五十万大魏铁骑那一刻是听命于我，后面呢？
后面会按照历朝历代那般，要么封侯封爵封大将军，要么就是杀“韩信”。
根据此因果，过不了多久，又是各种复仇，各种诸侯雄起，面临诸国纷争？
在这仙门死闭灵气枯竭的死局下，人死释放灵气，是必然之势。
只要有人还想突破，有人还想续命，有人还想成仙，人就得死，宗门就得争就得打，王朝就得更替。
想到这，林石忽然笑了。
他低头看向那悬停在自己身前的白色茶杯，看向魔能，出声道：“二师兄真会说笑，我这茶都没接过，手里根本就没茶，这茶好不好喝我更是不知道了。”
林石于心中嘀咕，就像你口中那五十万铁骑，我根本就未曾拥有，为何要犯此烦恼？
闻声，剃度成僧的魔能畅怀一笑，眼中颇有赞赏之意：“五弟，我不如你，你尚且知道这茶未入手不用想这茶到底是何味，可我，这些年却一直被这虚无缥缈的五十万铁骑困扰。”
“哎，大师兄果然没说错，你这人会苟，是真的狗！”
“嗯？”林石接过茶杯，耳朵一颤，他总觉得最后那个“苟”字，不是苟而是狗。
林石坐在一侧，品尝着杯中茶，茶味比起自己三三两两零散捡起的茶末，饱满的茶叶确实更为清香。
魔能静静地看着天际，看着那愈渐升起的日光，直到他越过海平面。
所料不及地，魔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在林石有些错愕的目光下，他对着日光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一束暖洋洋的日光，穿过庭院，在魔能肩上停了些许，而后又落到供台，独属于先皇后刘氏的灵牌上。
下一秒，林石听到地上有些许“滴答滴答”的泪珠声，是自魔能眼中落下。
嗡~
林石脑海一震，心神轰鸣。
看到这一幕，他岂能不明白二师兄此刻心境！！
二师兄，是我小人之心了！
咔咔两声，站在原地的‘林石’身上发出些许碎裂的声音，真正的林石形影换位，来到魔能身后。
“二师兄，是我心胸狭隘了。”
跪在地上正对大魏朝堂方向的魔能，接过林石手掌，借力起身，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是你的错，正如你所说，当茶杯都尚未在手里时，你何错之有？”
“那狗皇帝就是用我母后灵躯要挟我，让我杀你！”
“可惜，他终究还是不懂什么叫民心。”
说到这，魔能笑了，笑得很澄澈，笑得很开怀，笑得很舒心。
仿佛，这些年一直挤压，一直尘封在他内心中的所有枷锁，都在刚刚那日光升于海平面时，烟消云散。
“其实，是我该谢谢你。”魔能说着，竟握住了林石的左手，“诸葛宇那小子告诉我，你最喜外人握手言谢？”
“这……二师兄别听他瞎说。”林石推搡道。
“最初，我因你是道德门卧底，是想要杀你，但被老三多次阻隔。”
“现在四师妹也好，整个魔门也好，都是被你所救，就连我今日之解脱，也是因你，我怎还有此杀心？”
“感谢的话，我最不喜，不如，”魔能看向那柄被林石搁置在一旁的无尘宝剑，“这无尘宝剑，便赠予你。”
林石眉目一挑，无尘宝剑可是人界少有的灵器，他既然已有了噬灵刀，还有一柄剑气逼人的剑在神塔，所以多要不得。
“二师兄，我已有刀，噬灵。”林石如实道。
魔能摇摇头，示意他跟着自己来到供台前。
那两个被反扣在台上的木牌，被他一一翻过，一个是那狗皇帝魏焱，另一个是……魔能。
林石恍然。
原来二师兄今日邀我来，便从未想过要杀我。
若真动手，他反而还会让我杀了他。
魔能看到林石心中了然，继续笑笑。
微微伸手，无尘宝剑轻起飞来，他注视着这把宝剑，脑海记忆涌现似在思酌到底该如何说起。
“这把无尘剑，是我母后在我及冠之日给予我，只因它与我同名，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得知，人界有灵器。”
“比起那些凡铁烙铁，灵器有灵，可认主可晋升，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杀伤力都极其恐怖！”
林石点点头，这点噬灵刀便足以证明。
徐刃那把沧溟也是，人死刀也死。
魔能又道：“五弟，可你知这灵器自哪而来？就像仙器来自仙界，凡器来自人界。”
林石摇摇头。
“八荒龙楼。”魔能低声道。
八荒龙楼？！
这人界的灵器都来自那八荒龙楼？
这……若它真盛产灵器，有着用不完的灵器，那战斗力确实恐怖。
看到林石眼中惊讶，魔能将无尘放到一边，同林石入座。
“我想高公公在死时，应该也曾对你透露过，八荒龙楼。”魔能抿了一口茶，说道。
“嗯，确实有，他说，八荒龙楼就是个屁！”
“哈哈哈，确实是个屁！”魔能赞同，“要不是它距离仙门最近，正处灵气和仙气汇聚之地，又怎能诞生如此多的灵器，也不会冒出大量通天宗师之境，还有半仙神人之境。”
原来如此，林石于心中暗道。
人界有仙门，人尽皆知。
只是现在仙门死闭而已，但距离仙门最近之处，常年累月的肯定多多少少受仙气熏陶，这点也能理解。
至于半仙神人之境，林石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
仙器·炼妖壶要想炼人，最低便需这半仙神人之境。
“二师兄，半仙神人之境，到底有多强？”林石不由问道。
魔能抬头看天，眼中似有渴望：“一半仙，十通天。”
一半仙，十通天？
一个半仙神人竟能顶十个通天宗师？！
这是林石万没想到的，他本以为自己踏入通天后，最次可以横着走了。
现在看来，还得苟！
继续苟！
接着苟！
魔能似看到林石眼中的战意，禁不住笑笑，年少气盛就是好啊。
不像我，这辈子可能也就是个灵识境了。
“既然你现在已是我魔门五弟子，又是我魔门未来的中流砥柱，也是五弟子中最强者，我想，明日大师兄下山之际，便会将你心中想要知道的一切告知于你。”
“大师兄要下山？”
“嗯，要去西沙国。”
“西沙国？”林石率先想到的，是从生存奖励中刚获得不久的，西沙国禁忌之术——巫术·巫毒娃娃。
“大师兄去那里是？”林石有些好奇道。
魔能笑笑，意味深长地看向林石：“求婚。”
啊？
林石略感惊讶，哦~，去求婚的啊。
不对啊二师兄，大师兄去求婚就去求婚呗，可你这眼神怎么让我有些发毛啊？
搞得和为我去求婚一样。
等等！
有没有可能就是……
“哈哈哈~”魔能看到林石窘迫，乐天大笑，“放心，光四师妹就够你受的。”
“？？？”
“二师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林石和魔能有说有笑间，从道德门内踏空而来四个人。
没过多久，
四人便置身于魔门山脚。
“道德门四大天王，求魔门五师兄赐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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