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幡然顿悟破灵识
“书阁规矩，宵禁后，魔门弟子不可再入书阁修习。”
“若非要事，我可以不开门。”
当诸葛宇轻轻敲响藏石阁的大门后，林石站在二楼窗口，厉声道。
“林兄，我知道。”诸葛宇回首，看向林石，面容越发憔悴。
“我今晚来书阁不是修习，是找你。”
“找我？”林石诧异。
找我干什么？
是福是祸？
悄悄地，林石默念天算法咒，简单估一下此刻命数。
毕竟严格说起来，自己和诸葛宇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如果一定要硬说，那就是互相说过几次话。
而诸葛宇，曾经想当众出手拆穿自己毫无修为这事！
说是林石记仇吧，倒也不会。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我能否开门？”林石默念。
“可。”
“诸葛宇会不会杀我？”
“否。”
“如果他要求我做某事，我安全不？”
“安全。”
“有没有人跟着他？比如昨晚那个叫什么，左影的。”
忽然，天算似陷入某种僵直。
猝不及防地，映入林石脑海几个血红大字：“今日估算已到极限，再估，会死。”
得！
那就没事了。
“蛊虫们，来两个去百米外候着，有任何不对，立即警示。”
“吱！”
“吱吱吱。”
蛊虫一首当其冲，二话没说冲出去。
诸葛宇见楼上没了动静，低声道：“林兄，前几日是诸葛多有得罪，在此，我向您赔不是。”
话了，林石看到诸葛宇朝自己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这家伙，倒是虔诚。
既如此，林石也不藏着掖着，回道：“诸葛师兄严重了，这事我早已忘记。再说，大师兄也惩罚过你。”
“只是，我就一平平无奇，毫无修为的书阁杂徒，整天不是打杂，就是扫叶，你找我是？”
诸葛宇眼中猩红，额头两鬓白茫发丝，不禁颤动，恳求道：“还望林兄能助我占卜！”
“事后，诸葛宇感激不尽！”
“若林兄还觉得我心不诚，我愿意以天劫发誓，今后必舍命相报！”
至此，诸葛宇再鞠。
眼看他就要做出三鞠躬的架势，林石赶忙制止住：“打住打住，平白无故地三鞠躬我这活人可不敢受。”
“还有什么天劫，大可不必。”
说着，林石匆匆下楼，去开书阁大门。
武者以天劫起誓，发誓者和受誓者必然会陷入因果之中。
这点，说实话，林石很不愿意看到。
因为自己又是道德门卧底，又是魔门弟子，又是魔净三师兄提携的书阁杂徒……
这一堆事细数下来，已然身陷不少因果。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因果无异于麻烦。
当然，
林石躲避因果，主动苟在这里，不是怕麻烦，只是觉得麻烦事麻烦。
可若有人上赶着送死，那他不介意一刀解决。
如果不行，那就两刀！
进门后，
林石近距离下，终于看清了诸葛宇当下的面容。
“你这？”他忍不住发问，“这才一天，你怎么会？”
诸葛宇面露苦笑，从袖中拿出三枚铜币。
林石定眼一瞧，最先发出颤动地，竟是同在自己袖中的一白一黑两枚棋子。
心中狐疑，莫非这三枚铜币，也是用来算天机的？
也是，
诸葛宇先前说过，想让我帮着占卜。
“林兄，您也知道我是大师兄身边的书童，大师兄精通占卜这事，您应该知道吧？”诸葛宇说道。
林石表面在点头，实则内心在摇头。
实不相瞒，在我前身那个废物记忆中，还真不知道此事。
见状，诸葛宇松了半口气，恳切道：“所以我希望林兄能够帮我占卜一个人的命数。”
林石反问：“为什么是我？”
诸葛宇有些语噎，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如实告知：“实不相瞒，林兄，我曾偷偷算过你的命数。”
“哦？”听到这，林石表示，那我可就不困了。
他一边关书阁门，一边主动地邀请诸葛宇往楼上走。
无他，
二楼有窗户，且高，方便自己查探外边到底啥情况。
诸葛宇全程不失礼貌地推托和尬笑。
好嘛。
上一秒你给我开个门都麻烦，怎么下一秒你对我就这么客气了？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你又想对我表演碰瓷吧？
大哥，
我求求您放了我吧！
我都已经在您面前朝天道，朝天劫发过誓了。
我对您，真没有歹意。
“诸葛师兄，要不要喝点什么？”林石客气道，“我虽然只是杂徒，但每天在书阁闭门时，打扫和整理师兄们的茶饮，都会有不少收获。”
“要不，来点正山小种？”林石说着，就要往茶杯里倒。
“不了不了，林兄。”诸葛宇赶忙站起来推脱，“我今晚是来求您帮忙，反倒让自己成了客人，会显得我诚意不诚，这要是被天道知晓，保不定下一秒就会降下天雷劈我。”
“这话说的！”林石捏碎茶块，当即用白天自己备好的热水进行冲泡。
“诸葛师兄，您也知道我这人，没啥修为，之前就是个在杂院打杂的，所以我这人俗，信命。”
“所以，您用占卜算的，我这人命数，到底如何？”
林石说完，影帝演技再现，两眼宛若泪眼婆娑，直冒光。
神情在十分期待的同时，更是表露出些许担忧之色，生怕自己命数不好。
总之，在世人眼里，林石这番表现和反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者说，刚刚好。
害！
诸葛宇听后，刚才还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下来。
林兄，你可吓死我了！
我以为你还要碰瓷呢。
闹了半天，你对我这般客气，是为了自己的命数啊。
诸葛宇慢慢接过茶杯，看向林石，试探性问道：“你不怪我在未经过你同意下，占卜你的命数？”
“这有什么怪的？”林石畅快道：“你尽管直言！”
同时，他在心中苦笑。
说实话，我也曾用《天算》估过自己的命数，可惜，无果。
而今，你竟然能算到，那敢情好啊。
这样我以后就能知道自己该如何顺应天命，避因果，避劫难，甚至破境时都可以躲避天劫了。
“嗯……”诸葛宇紧要牙关，似乎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讲述。
最后，他干脆道：“林兄，我也讲不明白，您直接看吧。”
“这算是我求您的诚意之一。”
说完，诸葛宇手中三位铜币滚落。
几息后，一枚正面，一枚反面，还有一枚竟然立在原地。
林石默默运行《天算》之法，借此来解读。
诧异的是，仍旧还是，无果。
“这？”林石只能问诸葛宇，看看他是什么答案。
“依照铜币所述，正代表福，反代表灾，不正不反……不怕您笑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诸葛宇说着，似看到林石眼中生出一丝失望，急忙补充道：“不过我问过大师兄。”
“大师兄他说啥？”林石抬头。
“事在人为！”诸葛宇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复述魔空的原话。
事在人为？
林石闻声，幡然顿悟。
是啊，
我本就是重活一世！
什么天，什么命，什么正，什么邪，不全然只在自我？！
嗡~
只听脑海骤然滚起一阵轰鸣，近日一直卡在灵识境前的修为，竟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喷涌不息。
我，
好像破灵识了？
不是吧？
这就破了？！
不用再等等？
我还想着明天把玄天三变学会后，再尝试突破呢？
等等！
林石眉头一皱，如此鲁莽的突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嗯……总之，今晚也算是借诸葛宇的福了。
这家伙现在看来，不但是个好演员，而且还真有可能是个福星。
嗯，有机会我可以用《天算》估估，他是不是。
诸葛宇见林石陷入沉默，以为他在思考，识趣地没有打搅。
毕竟这事关人生大事之一，确实应该好好思酌一番。
至于今晚自己要拜托林石的事，也需要等林石想通“事在人为”后，才能开口。
随即，诸葛宇看向书阁，宵禁后的藏书阁，说起来，是自己第二次见。
第一次，还是小时候跟随自己那个夜猫子姐姐来。
哎~
诸葛宇无声叹息，两眼猩红，眼底似涌出汩汩泪珠，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算出破局之法。
不会让你死在命劫之下！
哪怕不惜寿命！
在其踌躇中，林石回转心神，伸出手掌，庄重道：“师兄，多谢。”
“这，这有什么好谢的。”诸葛宇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私自算你命数，你不打我就算好的。
但他还是有些尬尬地伸出手掌，任凭林石紧握。
实在是不知林石何意。
谢人，什么时候需要如此了？
一直以来，不是对人三鞠躬或者磕三个响头吗？
对诸葛宇心中困惑，林石不知，他笑笑，收回手掌。
握手感谢，多么隆重的礼节。
“师兄，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
“啊？你……你这是同意了？”
“那必然！”
“太好了，林兄，请再受我一拜。”
“别！可别！你们古人三拜，非死即伤，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古人？什么古人？哦，你是说我们诸葛一族吧？”
“哎吆，说事！”
“哦对！”诸葛宇拍拍后脑勺，将手中三枚铜币递出，不苟言笑，言辞恳切道：“请林兄帮忙占卜一人。”
“谁？”林石问道。
“我姐。”诸葛宇又道：“魔门四师姐，魔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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