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塞外
韩素这才意识到姬老太公的状态有些不正常，刚想上前搀扶，却是发现他一个踉跄没站稳。
竟是瘫坐在了地上，嘴角也溢出鲜血。
韩素顺势把脉，顿时脸色大变。
“前辈，您……”
姬乘云笑了笑，“酒里的毒，无解，老夫已经这把岁数了，就算活着也活不了几年，这次入京，本来也是要让你师父放心，老夫死在皇后灵前，那从今日起，便成就我姬家忠义之名，福泽子孙后代，于我姬家而言，是好事情，就让这把老骨头，最后为了家族搏个名声吧！”
言至于此，姬乘云大笑几声，随后转头说道：
“丫头，劳烦你去请监国太子，要让独孤家的人都看到，老夫死在这儿，然后，将我的尸骨送回韩家，雪儿自会料理后事，告诉他，老夫死便死了，姬家永世长存！”
说到这儿的时候，姬老爷子已经没有力气说下去。
这些天，韩素已经看了太多生死。
对于姬老爷子的选择，她大受震撼，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王是马背上攒威望，能打仗，就是他积攒名望的好时机。
“没……没什么，一个蠢货做错了事。”
“老二，在外面吵什么？”
秦王和宣王很是担忧的等着御医出来。
姬灵雪来宫内将父亲带回家，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父亲，就算再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也无能为力。
这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之中都算是罕见。
宣王伸手拽住秦王的铠甲，整个手都在颤抖。
秦王眉头一皱，“哼！太子好大的威风，本王也不能先看吗？”
<div class="contentadv"> 说着，秦王就那信使揪到了军帐之外。
一脚将使者踹翻在地。
这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落在两人头上。
“两位殿下，陛下有请。”
下旨厚葬，并追封青州王。
昨日的一场大战，皇帝亲自上马，率军冲入敌阵。
“不知道啊，说是老大亲手写的信，而且必须要父皇和我们俩同时在场时才能看。”
行军大帐之中，秦王独孤旭跟宣王独孤礼在大帐之外徘徊，面露担忧之色。
“老爷子，阿娘从不喜这些俗物，您又不是不知。”
他自然是想要随着老爷子出征，再立下不世之功。
宣王脸色难看，“这次废了这么大周折，结果连北蛮的毛都没看到，老爷子怎么可能甘心退兵？”
却是听闻陛下受伤昏迷，只能等在军帐之外。
“事关皇后，两位殿下心中可得有所准备啊。”
“你知道本王是谁吧？现在皇帝陛下受伤，需要休养，你就在这儿当着读信，我倒要看看太子要说些什么。”
此时的秦王还以为是太子又来信劝退兵。
也就他们的父亲，还有这样血性。
北境的草原上，已经打了好几仗，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
从京都传急报到草原，最也得月余。
秦王冷哼一声，“退不退兵倒是另说，但老爷子必须先回去了，对了，京都的信使有说什么事儿吗？居然还用上了兵部的传信渠道？”
而今日，京都的信使到来，求见陛下。
这些天，她又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想着提前给二位皇子通通气，可是秦王这般冲动模样，他顿时又不敢说了。
师父的死，她真切意识到就算再强大的人，也会有那么一天。
韩盛的死，让她切身体会到，人死恩怨消。
医官愁容满面，低声说道：“陛下的箭伤不重，但是从马上摔下时，骨位偏移，虽然已经正骨，却引发了旧伤，加上如今天已入冬，塞外苦寒，陛下的身子还是适合回京休养。”
……
“刚才听到你提到你阿娘，也不知她这些日子如何，前几天打灵台部族不是缴获了一批宝石吗？赶紧派人给她送回去。”
“皇后娘娘她……驾崩了。”
监国太子独孤旭得知姬乘云的死，悲怆万分。
其子承淮水侯爵位。
尽管一副病态模样，但眼里的锋芒犹在。
“老二，别吵，这种杀全家的事情，他敢拿来开玩笑吗？”
大帐之中，皇帝虚弱无力的躺在卧榻上。
皇帝中了一箭，摔下马来，引发了旧伤。
只可惜，英雄迟暮，再不复年少时勇武。
在他心里，自己那个大哥整天哭穷，叫嚷着国库没钱，能不打就不别打。
秦王强忍着心中痛楚，哽咽道：
此时军帐之中，亲兵护卫匆忙走出。
“孙医官，陛下怎么样了？”
“你他妈的敢咒我阿娘，找死吗！来人，拖出去给我砍了！”
使者思虑半天后说道：
“两位殿下，太子殿下亲自叮嘱过，这是天大的事情，陛下和您二位都必须知晓，只是眼下……”
至于姬乘云的死，算是教会她一件事，这世上，还有很多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
二人此时还没有刚听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但也得整理好情绪走进大帐。
真正的北蛮残部没能找到，倒是收拾了不少其他部落。
秦王平日里再如何狂妄自大，此时也仿佛失了魂儿一般，但他立马反应过来。
就算身边亲卫队拼死守护，也难免发生意外。
这使者也是个人精，他看到陛下身体情况不好，不敢再直接把太子的信给皇帝。
还是宣王懂得世故，旁敲侧击问道：
“是不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先给本王透露一些。”
“你他娘说什么？我阿娘怎么了？”
独孤礼的声音都在颤抖。
此会话一出，宣王脸色立马就变了，秦王也反应过来。
“是啊，她从不喜欢这些东西，这么多年已经成习惯了，每次出来，看到好东西，都想着送去，看她是不是会喜欢，那些年她在不老阁，我给她送东西她都会照单全收，但我知道，她其实不喜欢，只是想换成钱，全花在不老阁上，朕也就随着她，她不找朕要钱，朕就不给了？哈哈哈……想起来就觉得有意思，她把朕送给她的礼物拿去卖了换钱，那不都是朕找人花钱买的？这丫头……”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显得有气无力。
随后他又感叹道：“这次她不再管不老阁了，想来会自己挑几件喜欢的留下。”
二人听着父皇絮絮叨叨说着和阿娘的往事，再也忍不住，两个大男儿此时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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