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囚试药
江茗禹带着新官服与乌纱帽,在图克斯洛的护送下,离开皇宫;当他们回到唐府时,已是傍晚。
张管家本来就盼望江茗禹能够顺利升官,所以当他回来时,自然十分欣喜。
再看到江茗禹手中的蓝色官服,想来皇上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升了官,这让张管家感到由衷的高兴。
然而,当张管家发现江茗禹身后竟跟着一名锦衣卫时,不由得一愣。
锦衣卫这个身份,原本就是为了保护皇上安全而设立,怎么会出现在江茗禹身边?
现如今江茗禹回来了,但张管家依然觉得有太多迷雾未解。
江茗禹究竟遭遇了什么,让他在升官的同时,却要配上锦衣卫的护送?
一切似乎都显得太过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让张管家开始担心,江茗禹此番升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暗流在后,默默涌动?
没等张管家开口,唐玉绮率先问道:“敢问这位军爷是……”
图克斯洛抱拳自介:“下官‘图克斯洛’,蒙古族人,大内侍卫副指挥使,奉旨,贴身保护江大人。”
一听到图克斯洛说是奉旨来保护江茗禹,张管家内心就产生了疑虑。
皇上此番派江茗禹前来调查,本应充满信任,为何还需要专人保护?这似乎有悖常理,让人难以理解。
更何况,图克斯洛是蒙古族人,却担任大内侍卫副指挥使,这也令人感到不寻常。
皇上一向重用汉族官员,很少委以重任给少数民族。
所以,图克斯洛的身份本身,就让张管家感到一丝异样。
综上,张管家判断图克斯洛的真正任务,极有可能是监视江茗禹的言行,并非真正保护他。
皇上此番派江茗禹查案,表面上似乎信任有加,但暗中却派人监视,这让张管家感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哈哈哈……图克大人,咱们里边请。”
江茗禹客气地说:“家里头虽大,但好在人不多,本官这就唤人帮您腾一间空房出来……”
语毕,江茗禹便让管家老谢去别院挑一间空房,收拾收拾,好给图克斯洛入住。
“不行!”图克斯洛严正地说:“下官奉的是‘贴身’保护,不可离开唐大人十步之遥!住别院……恐怕太远。”
图克斯洛坚决要求贴身保护江茗禹,这让江茗禹感到尴尬。
他从未有人长期贴身看守过,所以对此毫无经验,自然难免会手足无措。
而皇上自小就有侍卫长期守护,对这种情况已是习以为常,这也让江茗禹产生了差异感,显得更加尴尬。
张管家建议道:“书房隔壁有间用来藏书的小库房,与唐大人仅一牆之隔,如若图克大人不嫌弃,可暂住里头,您看行不?”语毕,图克斯洛马上点头同意。
尽管张管家提出的方案化解了当下的尴尬状况,但江茗禹内心的不安,似乎还是难以全部消除。
他对长期受人监视这件事还不太适应,而图克斯洛的出现,似乎也增加了许多未知数。
这无疑会令江茗禹感到疑虑,他是否可以真正放松下来,还是难以判断。
当天晚上,江茗禹安顿好图克斯洛后,与张管家在书房里讨论案情。
尽管已经来到邢部一整天,但对江茗禹来说,眼前的案情还是一筹莫展,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他从未涉足刑侦,对这方面几乎一无所知,所以面对先帝突然离世和梅相倒台的事件,他只能两眼一抹黑,毫无头绪。
幸运的是,他有张管家在身边。
虽然张管家自己也没有什么刑侦背景,但在出谋划策这方面,他还是给了江茗禹不少帮助。
有了张管家的辅助,江茗禹才稍稍理清了一些头绪,对案情产生一定的认知。
两人虽然经验有限,但他们在彼此的配合下,也许能够弥补对方的不足,最终破解这起案件的迷局。
现如今,他们已经逐渐找到方向,接下来,还需要继续追查各种线索,才能逐渐拼凑出真相的全貌。
这需要他们密切配合,各显神通,进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望真正破案。
“我不懂……”江茗禹一脸困惑地说:“如果是服药过量,为何皇上一开始要执意往弑君方向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张管家接着说:“查药,是为求真相;而此前办人,才是皇上的本意!”
“本意?”江茗禹更困惑了。
面对张管家的解释,江茗禹依然感到迷惑不解。
如果皇上真的只是想查明服药过量的真相,为何一开始会如此执着地怀疑这是一桩弑君案?
这种矛盾的举动,让江茗禹完全摸不清皇上的用意。
张管家:“先帝走得突然,留下一窝的朋党;皇上是想借此案,肃清奸邪,重整朝纲。”
“哦……原来如此。”江茗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说:“阉党的玖千岁,先帝驾崩隔一天就倒台;而梅党的梅相,也就今天一下午的功夫,成功拔除!”
“阉党是肯定得倒的,我怕得是……”张管家欲言又止。
“您怕什么?”江茗禹问。
张管家:“论朋党,梅党排第二;若是针对朋党,要也该是先收拾权势第一的鹤相**才对。”
江茗禹:“那为何……先被拔除的会是梅相?”
然而,等到江茗禹终于理解皇上的本意后,却又发现事情的进展似乎不是皇上所愿。
本该先除掉的权势最大的鹤相**,却莫名其妙先倒了梅相。
这种反常的情况,让江茗禹和张管家都感到十分疑惑。
张管家思索一下后,说:“射人先射马,我猜……八成是射偏了;皇上原本想射马,却阴错阳差地射中人!”
江茗禹:“此话怎讲?”
一时间,江茗禹只觉得头晕脑胀。
这个案子的进展似乎不太寻常,有太多疑点让他难以理清。
而皇上的举动也让他摸不着头脑,实在是令人费解。
现在,他们似乎终于摸清了一些真相,却也许距离案情的全貌还差甚远。
张管家:“可能皇上自己也没料到,在一夜七次丸这事上头,与阉党勾结的会是梅相!”
张管家话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住,陷入冗长的沉思之中。
江茗禹也没闲着,决定一探究竟,笔墨纸砚前摊开,开始画起各方人物的关系图来。
也许,在这弯弯绕绕的迷宫里,真相就隐藏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
如今,是时候把这迷宫慢慢拆解开来了。
“我知道了!”张管家整理完思绪后,说道:“皇上想借查察一夜七次丸的来源,把矛头重新指向鹤相!”
现在,尽管张管家和江茗禹已经摸清了皇上“借刀”除鹤相的目的,但他们也许未必就能轻易地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那我们该怎么办?”江茗禹突然怯声地问:“咱们……是该站鹤相那队?还是站皇上这队?”
此话一出,立刻把张管家给逗乐了!他没想到江茗禹才来京为官一年,已完全适应官场生态,并打从心底佩服他,不愧是新科状元郎,果然天资聪颖。
张管家:“鹤相年事已高,日落西山,鹤党倒台,是时间问题;若真要选,咱们还得站在皇上这队!”
江茗禹一听,大为困惑。反问:“可鹤相对你有知遇之恩,岂能见死不救?”
“站队皇上,是替你着想。”张管家解释道:“但站在我的立场,鹤相这此劫,于公于私,我都得救。”
张管家虽然建议江茗禹站在皇上这一队,但他自己却对鹤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鹤相年纪老迈,权势早已日薄西山,而皇上想借此案将其捕获,这无疑是鹤相的生命劫难。
“那你要如何救?”江茗禹问。
张管家:“这个……咱们还得回到一夜七次丸身上。”
当江茗禹追问张管家具体要如何救人时,张管家的回答似乎让人摸不着头脑——还得回到一夜七次丸这个案件上。
这让江茗禹十分困惑,难道一夜七次丸又与此事有关?
还是说,张管家已经想好了用什么方法,将鹤相从这场劫难中解救出来?
隔天一大早,江茗禹换上崭新的蓝袍官服,在张管家与图克斯洛的陪伴下,一起来到邢部。
蓝袍官服象征着江茗禹的官位,让他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威严。
而那枚钦差金令牌,更是彰显了他此番前来邢部的身份,让所有官员无不唯唯诺诺,不敢有半点怠慢。
即便是四品以上的红袍大臣,见到江茗禹手中的钦差金令牌,也必须要礼让三分,这显示出江茗禹此时的权势显赫,不可小觑。
钦差的身份让他高人一等,让所有官员都倍加恭敬,生怕得罪了这个代表皇权的使者。
当江茗禹踏入邢部门槛,众官员立刻上前迎接。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江茗禹行礼,脸上尽是恭谨之色,似乎对他虚心仰慕之极。
那些平日里骄横跋扈的红袍大臣,此刻也如同见了鬼魂一般,唯唯诺诺,谦恭有礼。
这场景让江茗禹大感意外,同时也让他产生一丝自豪。
短短几年时间内,他由一个寒门读书人突然变成了皇权使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地位与权势已然大有提高。
这份变化让江茗禹感到措手不及,却也让他隐隐为自己感到骄傲。
然而,江茗禹也知道,这份骄傲恐怕毫无意义。
一切荣华富贵都来自皇权的借助,一旦失去皇上的支持,这一切也会化为乌有。
所以,尽管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丝自满,但江茗禹也清楚,他还远未到可以骄傲的时候。
现在,他必须专心谨慎地完成皇上的交代,不可有一丝松懈。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眼前这一幕,让江茗禹看清了权势的可贵与可畏。
在权力面前,无人能够独善其身,这也许是官场生存的第一课——要么屈服,要么抗争。
江茗禹似乎也已经做出了选择,然而,这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现在尚且难以判断。
一切还有待时日,才会有答案。
江茗禹调出证物,查验先帝驾崩当晚吃剩的一夜七次丸;去掉图克斯洛试毒的那一颗,以及皇上服下的那两颗,此时锦盒里还剩七颗。
按张管家的想法,得先证明服药过量会致死的假设。他们身边的图克斯洛曾服用过一颗,所以一颗的药量不会致死已经确定,那么下一步,就是得找活人做实验,服下两颗试试!
于是他们说干就干,正好邢部大牢最不缺的就是死囚;皇上登基时,虽曾大赦天下,但死囚不在特赦范围内,所以牢里还关押着很多人。
为求高度还原,邢部找来一名六十五岁的高龄死囚,让他先后服下两颗一夜七次丸子!
死囚服下一夜七次丸后,很快就出现了明显的药效反应。他浑身大汗淋漓,似乎身体内部有一股火在烧,让人感到燥热难当。
更要命的是,他的下体也同时出现异状,呈现一种鼓包的状态,且持续时间异常长久,久久未能消褪。
李宣仁作为太医,对死囚的症状进行了详细检验。
检验结果显示,死囚虽有较为明显的药症反应,但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一种因药物作用所致的症状,属于正常范围。
这也为一夜七次丸的安全性提供了证明——这药虽然能激发人的欲望,但并不会对身体机能造成实质伤害,更不会致命。
半个时辰过去,死囚依然健在,不但没有猝死,还活绷乱跳的嚷嚷:“快给俺找个姑娘快活快活,要不然……俺就一头撞死在邢部大堂上!”
死囚服下两颗一夜七次丸后,虽然出现一定的药症,但却没有出现生命危险。
这说明,两颗一夜七次丸的服用量,并不足以致命。
这让众人大大松了口气,证实了先帝很有可能并非因为服药过量而突然离世。
但是这个时候,在场所有官员都懵了圈;他们担心的不是死囚扬言一头撞死,而是烦恼,该去哪找姑娘给他快活!
按高度还原的原则,确实要有女性与受试者进行实验,以验证先帝是死于服药过量?还是与死于俗称的“马上风”?
眼看死囚的药效就快退去一半了,情急之下,邢部派人不知从哪牵来一头母猪,然后把死囚与猪关回大牢里!
尔后整整半刻钟的时间,死囚所在号房不断传出猪的嚎叫声,声大且凄厉!
还惹得隔壁号房里的其他死囚们,人人心神不安,恐惧不已。
当房门打开,死囚已经精疲力竭地躺倒在稻草上。
他的状态似乎比进入时要稍好一些,但下身的状况还是让人难以直视。
母猪的惨状更是令人心酸——它失魂落魄地乱撞,浑身伤痕累累,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但即便如此,经李宣仁检验,死囚的生理机能并无大碍,只是暂时的体力透支。
但母猪所承受的惊吓与伤害,却依然让人感到遗憾。
这也许正显示出人性的致命弱点——在某些时刻,理智会被暂时掩盖,人会做出本不会做的事,而这,也正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同时也让人对一夜七次丸的药效有了更深的认知——它似乎仅能激发人的欲望,却不会对生理机能造成损害,更不会致命。
这次实验,似乎为之后的调查提供了重要线索。
先帝离世的原因,或许真的并不像表面所示那么简单。
但是实验结果却让张管家头疼了。他挠了挠后脑,嘴里嘀咕:“两颗没死?要不……改试试三颗?”
这时俞点站了出来,劝阻道:“你们再试下去,就没证物啦!”这时锦盒里,还剩下五颗。
“还是说……母猪不行,必须得找女人来与之实验?”江茗禹提议道。
俞点突然灵光乍现,兴奋地说:“邢部大牢还羁押几名女囚犯,本官可以派人去找;只不过……再试一次,这一夜七次丸就只剩三颗了!”
俞点的提议似乎让他自己也感到十分兴奋。一夜七次丸的神奇药效,让他生出了极大的疑虑,也同时激发了他的求知欲望。
现如今,药物已经越发稀少,这无疑增加了实验的难度。
所以,当他突然想起邢部大牢还关押着几名女犯人时,顿感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李宣仁站了出来。提议道:“可以试试先分析一夜七次丸的成分,然后进行还原,再炼制!如此一来,你们就能有更多的一夜七次丸做实验了。”
此话一出,张管家和俞点两人不约而同,眼睛为之一亮!
当李宣仁提出可以通过分析一夜七次丸的成分来大量制造时,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俞点自然感到无比兴奋,这意味着他可以继续探索下去,揭开这药物更多的秘密。
李宣仁的主意,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份兴奋之情,理所当然会溢于言表。
但难就难在,去哪请高人来分析成分,还要懂得还原之术以及炼制药丸。
李宣仁自信满满地说:“这不愁,我师父懂!”
“敢问若太医,师承何方?”张管家问。
李宣仁:“小医不才,曾拜于‘七海离真人’门下十余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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