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海离真人
衙役们扒去了刘二手的官服,然后很熟练地将他压置在地。
两名老衙役取来杀威棒,轮起棒子就往刘二手的屁股打下去!
一时间,公堂上劈啪声响起,刘二手哀声连连!
那杖子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清晰可闻。
那杀威棒竹质粗硬,表面还绑了几个铜环,使每下一记,都会在他肉上留下深红的印迹。
刘二手眼睁睁看着棒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在自己的屁股上。
“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刘二手痛苦的哀嚎,那疼痛简直要将他撕裂。
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眼里噙满泪水,双手死死握紧。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一阵阵的灼痛从肉里传到骨头里,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想要挣扎,想要求饶,但是他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他只能咬紧牙关,忍受这无尽的折磨,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乍看之下,老衙役打得是六亲不认,棒棒到肉,但事实上是用心良苦,另有其精妙之处。
这两把杀威棒是空心的,打下去的声响很大,可没有实心的棒子痛。
这种空心棒子都是拿来打特定人士的,只要出得起钱贿赂衙役,就能被这种空心棒伺候。
衙役们对刘二手也算够仗义的了,自动拿空心棒出来打;一连二十响,不多也不少。
虽说没实心棒痛,也不至于皮开肉绽,但几棒子下去,瘀慕容还是在所难免。
但是他也明白,这只是那老衙役仗义的表现,实际上伤不到命里去。
刘二手眼睁睁看着杠棒打下,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简直要烧起来一般。
那痛楚似乎要将他的理智与尊严全数夺去,刘二手不禁大声痛呼,眼泪与鼻涕横流,简直狼狈不已。
公堂里传来众人的倒吸气声,似乎都为刘二手遭受的痛苦而心疼。
杖打一结束,刘二手随即让衙役们抬出去敷药。
刘二手颤抖着身子被抬出公堂,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既是屈辱又是愤怒。
虽说这次杖打并未伤及性命,但遭此羞辱实在让他十分难过。
身为县丞却遭此凌辱,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无奈。
他恨不得立刻报仇雪恨,找回自己失去的尊严和权力。
但是他也清楚,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而是要冷静地思考,如何才能翻身。
江茗禹没有杖打夏多,而是解除他团练使的职务,并押进县衙大牢,听候发落。
“尚沐县……如今连县丞都没了,不知江大人有无方案应对?”慕容云海问。
“慕容大人……您可真是问在了点上。”江茗禹思索了一下后,回到公案桌里,提起笔来,当场写了一封奏折。
他先把案情前后经过交代完毕,再向皇上谏言,速派一名县令来尚沐县赴任。
江茗禹写罢,读了一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这奏章写得简洁精当,定能顺利解决眼前的难题。
就在江茗禹振笔疾书的过程中,慕容云海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江大人此番前来关外,所为何事?”
江茗禹抬头一望,慕容云海的脸上尽是探询的神色。他微微一笑,放下笔来。
“奉旨查案。”
“查案!”慕容云海腼腆地笑了笑,说:“我还以为……皇上是派您来找我的。”
“不,是为了查先帝先帝崩逝的原因……”
江茗禹接着说:“我等欲上雪球山一趟,寻觅当地仙人,问取药方。”
“雪球山?仙人?”慕容云海琢磨了一下后,琢磨片刻后开口说:“难道是……七海离真人?”
江茗禹一怔,随即大喜:“正是!慕容大人莫非……与真人相识吗?”
慕容云海微笑着摇了摇头,回道:“雪球山上的仙人就一位,我也只是耳闻,未曾得见。但不知……江大人要如何求见真人?可有人引路?”
“这倒不必担心。“江茗禹也报以一笑。
“太医李宣仁乃真人门生,他自会引我们上山觐见真人,万事不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忧心了;还望江大人,一路平安,诸事顺遂。”慕容云海轻声说道。
下午,慕容云海与江茗禹辞别完后,便离开尚沐县,自行返回银巳部。
江茗禹三人,又再县衙渡过一个晚上,翌日一早,直接启程上山;走了半天的山路,直到中午才抵达七海离真人所住的道观山门。
过了山门,迎接他们的是一条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石阶!
那石阶陡峭异常,阶级高低错落,要想登上其顶,实乃不易。
李宣仁回忆道:“记得以前在这里学医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得扫过一遍这石梯,我还数过,总共一百八十八阶!”
三人开始向上爬去,这石阶虽不至于如梯那么高,但阶级依旧陡峭,每上十余阶便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太阳高悬,热气蒸腾,三人很快便汗流浃背。
江茗禹抬头向上望去,石阶绵延数十丈,还未见尽头。
他暗自握紧拳头,要爬过这么长的阶梯,着实不易。
李宣仁脸色泛白,双手不住地捂着胸口,似乎已有些吃不消。
江茗禹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叹息。
“这石阶实在太长,要这样徒步上山,怕是要累死。”江茗禹小声嘟囔。
但一想到能与真人相见,他的眼中又闪过坚定的光芒。
三人在休息与攀爬间歇性地前行,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
哪怕身体素质极佳的图克斯洛此时也前胸后背都已湿透。
江茗禹和李宣仁则四肢仿佛灌了铅,沉重异常。
李宣仁直到看见阶梯尽头一线天空,心中暗喜道:“在爬过二十多阶我们便抵达道观大门了。”
“总算......快到了!”江茗禹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景致,悠然一笑。
目的地现已在望,这漫长的攀爬实在太值得。真人就在眼前,此行的目标现已触手可及!
三人爬完石阶,好不容易来到道观大门前,可此时却大门紧闭。
李宣仁一拳一拳地砸着沉重的铜门环,企图引起里头人的注意。
然而片刻过去,大门仍然紧锁。
“有人吗!”李宣仁高声喊道,“师傅我是宣仁啊,我回来啦,快开门呀!”
然而里头并没有任何回应。
江茗禹心想难不成这七海离真人是有意隐居不见他们?
这扇大门想必也不会轻易开启。
李宣仁见大门久久未开,脸上显出焦虑之色。
他连续砸了几下门环,震得铜铃哐哐直响,可里头的人仍未现身。
“真人定是有意不见外人。”江茗禹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此行难免会无功而返。”
李宣仁转过头来,眼中尽是不舍:“我们已历尽千辛万苦登上此山,岂能无功而返?”
说着,他又一拳砸在门上,这一下子砸得铜门哐地一声巨响,似乎连石壁都在颤动。
“师傅!!!”他大声喊道,“我是奉皇上之令和钦差大人前来拜访师傅您的,若再不开门,定会触怒天威啊!”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终于开了,门里一位年轻貌美,婷婷玉立的女子探出头来!
“师兄!”女子很开心地喊了一声!
“你……你是?”李宣仁一时间没能认出她是谁。女子似乎与记忆中的画面有些差异,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女子:“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呀,‘七五’!”
她是李宣仁的小师妹“韩天”,小名“七五”。
当年李宣仁下山时,她才十岁,如今已快十七了,也难怪李宣仁会认不得她。
“喔……原来是七五啊!”李宣仁恍然大悟地说:“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到我都认不得了!”
李宣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小七五,而是长成了一个秀美动人的少女。
七五面容如雪,眼波温柔,鼻翼端正,嘴角微扬,势令每一个男子都无法移开目光。
她那嫣红的小嘴,娇艳如花,让每一个男子都为之魂牵梦绕。
她一双明眸里似乎隐藏着许多俏皮的小心思,又像是蕴藏着无数羞涩的小秘密。
她一袭白衣,裹着曼妙曲线,衣料细腻丝滑,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她似乎随时会展翅高飞,令人不禁想起仙境中的羽衣仙女。
难怪自己一开始无法将她与记忆中那个小女孩联系在一起,岁月的变迁实在太大。
“呦喝……没想到李太医还有这么漂亮的师妹……”一旁的图克斯洛,当场就被七五的美貌给惊艳到!
图克斯洛看着七五晶莹透亮的眸子与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不由得一荡。
还是光棍的他,是满心欢喜,小鹿乱撞!只觉得天地间再无其他,全然陷入了她的容颜之中。
他心中激起了无限的喜悦,彷佛见到了人间最美的仙女,怎能不为之倾倒。
他瞬间已经脑补出以后和七五生几个孩子以及他们的性命了,他暗想若是能与如此美人结为夫妻,自己定会天天高兴得忘乎所以,真是求之不得!
“这位是……”
七五看到图克斯洛那直勾勾的眼神,也羞红了双颊,问道。
“这位是钦差大人,江大人!”李宣仁向七五介绍到。
“这位是大内带刀护卫图大人”然后侧身又指着图克斯洛介绍到。
“图大人你能注意点形象吗?可以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吗?你也太夸张了把!”看到图克斯洛那想要把七五一口吃掉的表情,摇头说道。
李宣仁介绍完江茗禹和图克斯洛后,又向七五问道:“师父她老人家在吗?”
七五:“师父在的呀,她老人家正在丹房忙着呢……”语毕,七五便将他们三人迎进道观里来。
三人随着七五的步伐,穿过门廊、前庭、中庭,最后来到三清殿。
道观结构宏伟,长廊连绵,环抱着一个个庭院,弥漫着浓郁的丹药香气。
李宣仁以先向师父请示为由,让江茗禹、图克斯洛在此稍候,转身便带着七五往后殿方向走去。
过了一段时间,都没见李宣仁和七五回来,闲来无事的江茗禹,便与图克斯洛一起在道观里,四处走走看看。
两人穿过一扇扇朱红色的门扉,来到一个个庭院。
各个庭院都种满了奇花异草,池塘里荷花盛开,柳枝轻拂,微风徐来,十分惬意。
两人晃着晃着,就来到了一间有根大烟囱的小屋前。
小屋不大,却尽是精致,门楣和窗棂都绘满了色彩斑斓的花鸟图案。
屋里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忙碌什么。
“我是想说……怎么会有股煎药的味儿,敢情就是从这里传来。”
图克斯洛说完,便好奇地走近小屋,想一探究竟。
只见小屋里头的炉灶前,正蹲一名九岁女童在看火,满脸碳灰,浑身还脏兮兮的。
女童留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脸上尽是灰尘,那大眼睛却又黑又亮,显得十分精灵。
“来者何人?怎会出现在此?”小女童放声问道。
江茗禹看小女童的口条老成,很是有趣。
于是回道:“本官姓江,名茗禹,乃御使钦差,奉旨查案,登访贵观,欲拜见七海离真人。”
“钦差?到这里查案?”小女童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又说:“你们请稍等……”语毕,随即离开小屋,一溜烟地往后山方向奔去。
江茗禹定睛看去,这小女童虽不妙龄,却十分聪慧,一双大眼睛中透着精明的光芒。
见她突然跑开,不知是去请示七海离真人,还是去叫人来赶走他们。
图克斯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丫头一溜烟跑了,会不会去叫人来赶我们走?”
“你这人啊,不要妄自猜测。”江茗禹笑了笑,“人家去请示七海离真人来着。我们既已自报家门,总不会被赶出去。”
图克斯洛一听也觉得有理,便不再胡乱猜测。
两人在小屋外站着等候,不一会儿,七五带着李宣仁也来到小屋前。
“江大人……原来你们这儿,难怪我找不着你们!”李宣仁很着急的说:“真对不住,我们找不到师父她老人家!”
江茗禹一脸困惑:“什么?七海离真人不在道观?”
“我们刚刚找遍了半座山,都没找着师父……”七五接着说:“之前我还看见她在丹房里头,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这里也没有吗……?”李宣仁焦虑地在小屋里头转了一圈后,嘴里嘟囊着:“真是怪哉……师父她老人家究竟去哪了呢?”
江茗禹想起先前在灶前看火的小女童,便开口建议:“刚才有一位小女童蹲在灶前看火,要不……找她过来问问?”
“小女童!”李宣仁和七五两人不约而同地惊讶地说道。
江茗禹点了点头,说:“对呀,那个小女童,大概九岁左右吧。”说话的同时,右手还比了一下女童的身高。
“唉呀呀,她就是我们的师父,七海离真人呀!”
李宣仁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
李宣仁接着问:“那她老人家又跑去哪里了?”
“往那里跑过去了……”图克斯洛指着后山方向说。
江茗禹眉头紧锁,实在想不通:“为何……你们师父是小女童的模样?”
李宣仁解释道:“我师父九岁时,误食我师爷的返老还童丹后,这辈子就没再长过个子了!”
“定龄!!!???”
江茗禹惊讶万分。
李宣仁点点头,回道:“恩,只有外貌没有变化而已,但是心智仍随着年纪不断成长。”
江茗禹终于明白过来,问道:“那敢问……七海离真人,今年贵庚?”
“八十有七!”刚才那位小女童的声音,从小屋门口传来。
此时的她,已换着一身乌黑如墨的道袍,布料顺滑柔软,衣襟上绣着几朵祥云,深邃神秘。
头戴慕容玉发冠,发冠饰有几朵灵动的白羽。
手中拿着一支素色羽毛拂尘,拂尘上挂着几枚铜铃,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
此时的七海离真人眉宇间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神奇气息,一双明眸神采奕奕,似乎蕴藏着许多奥秘。
她走起来矍铄有度,一双大眼睛清澄见底,显得十分精明。
她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仿佛随时会化作神仙消失不见。
她举手投足间神明灵动,令人不禁肃然起敬,似乎随时会施展出玄妙的法术来。
七海离真人整个人仿佛罩上了一层道家仙气,与刚才那位蓬头垢面的小女童相比,简直是焕然一新,判若两人!
江茗禹定睛打量她,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位仙气逼人的妙龄女童,与刚才灶前那个满脸灰尘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她的声音,江茗禹断然会认为这是另外一人。
江茗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只觉得这个两极化的变化实在太过惊人。
七五见江茗禹一脸迷茫,便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解释:“师父难得一身道家仙相出现,定是十分敬重江大人!”
李宣仁也贴近江茗禹耳旁,怯声地说:“师父这般打扮,实为难得一见。若按她老人家的脾气,才懒得特地整这么一身打扮。”
江茗禹闻言,心中暗喜。
真人这般敬重自己,实在令人感激。
心知今日必能与真人畅谈无阻,将此行来意说明清楚,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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