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五 六十六

　　朱玉杰：“事情已经过去了，随便你怎么讲。我也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想，你只要让小敏跟我走就行！”成俊妈望着儿子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沉默。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房内的两人俱是一惊地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从门外探头进来，目光四下搜寻着找什么。

　　成俊妈有些慌乱地抹了抹眼睛，双手撑在病床上缓缓站起身来，冲着门外的门外的仨人儿笑笑，“你们是来找小敏的吧？她和成俊一起出去了。”

　　三人异口同声地，“哦，哦！”应着，脸上带着笑，可眼睛盯着房内的两人来回地打量。

　　房内房外的人除了朱玉杰都带着笑，只是笑着笑着空气突然静了下来，一时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代展枝笑笑，“婶，那你——你们聊，小敏不在这儿，我们走啦！”

　　房门再次被掩上，成俊妈又缓缓坐了下来。

　　“让小敏离这仨儿远着点！”朱玉杰语气不好，“十二岁了吧，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在校不好好地听课学习，出了校门就吆五喝六的跟个痞子一样！不知好歹，听不懂好赖话，还找人打我！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吗？也不知道这十几年你是咋教的！”

　　听着儿子带着埋怨又有些无奈的话，成俊妈忍不住地为自家闺女辨解，“都是我太忙没顾到她，可是在咱们这镇上，尤其是这街上的小孩，不都差不多这样长大的吗？”

　　朱玉杰的目光扫过成俊妈，似是不经意地着重‘扫视’了她红肿的半边脸颊。

　　成俊妈察觉到儿子的目光，心里刚滋生出来的点点的喜意让她鼻子发酸，一瞬间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抹泪时脸上的疼提醒她脸上有伤。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脸上的伤，似乎是怕儿子看到她脸上的伤，也稍稍别开了头。

　　朱玉杰见状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因为他听人讲过这些年只要自己回来几天，那几天她的日子都会不好过。当时听人说时，他还闷闷地想‘都是你自找的，活该’。可眼前亲眼目睹她脸上的伤，他的心里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

　　朱玉杰再开口时语气没了先前的冷硬，“你也讲了，这镇上街上的小孩都这样，然后呢？小小年纪辍学在家，早早结婚，吃喝花用去啃自己家里的爹妈。过个三年五年，看着他们还是一个孩子样儿，就手里扯一个怀里抱一个，带着孩子一起啃！难道你想让小敏也这样下去吗？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下去，她以后就样下去吗？看着她就这样混个初中毕业，然后找个你们认为的好人家嫁了？”

　　“你也不要说我不往好里想她，就她现在这个性子不加约束的话，以后长成什么样真的很难讲。”

　　“你再想想，你也说她脾气不好性子倔，家里活地里事一无所知，除了仗着闵成俊的名字在街上横冲直撞，简直是一无是处。就算是嫁人，对方也得打听听你闺女的德行吧，就这样下去，我觉得就这三村五里的根本不需要打听都知道她。真的好人家谁会愿意找一个什么都不会，脾气不好，老仗着自家大哥踩人的闺女当儿媳？要是嫁得远了，你们看顾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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