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五 六十四

　　闵敏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依然满口质疑地问，“你是讲，我和你是一个爸？我和他是一个妈？妈嫁了两个人？咋能是这样呢？咋能是这样呢？”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事实就是这样的。他也是你哥！”闵成俊神色认真而郑重。

　　闵成俊装不出轻松，沉着地显得有几分冷漠，望着闵敏有些抓狂又有些无措的神情试探地问道，“小敏，妈要是想离开，你想不想和妈一起走？”

　　走？闵敏瞪大眼睛，“妈要走？她认了这个儿子就不要我们了吗？”意识到自己要被丢弃，她愤怒地说：“她要是想走她就走！我不走！我哥、我爸在这儿，我的家也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闵敏以为是自家妈找到自己亲生儿子就不要自己这个家，自家爸对她是不太好，可大哥对她比旁人对自家亲妈还要好，现在遇到点事就要离开这个家——难道真如别人讲的，自己家妈的心里根没有这个家？没有这些在乎她的家里人吗？

　　闵敏想此没有觉得伤心只有愤怒，再加上心里原本就对成俊妈有意见，现在是更排斥。妈要走，哥一定不会阻止，但是肯定会伤心的不行。她想用自己坚决的态度来站在大哥这边，希望大哥不要太难过。

　　“你冷静一下，”闵成俊看着满脸怒容的妹妹，略感心慰，“要是，是我也希望你和妈一块儿离开呢？”

　　“那我也不走！”闵敏说完人就跑着下楼了，那样子像是身后被什么撵着一样。

　　闵成俊望着闵敏的背影一脸无奈，望着楼梯转角处闵敏擦着眼泪离开，心里有些不忍。可是想到自家妈每天劳心费力为了这个家里操持，忍气吞声还要被他打骂。他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她们先离开！

　　可自己想得是好，让妈和朱玉杰一起离开，可是朱玉杰愿意带着她们离开吗？就算是愿意带着妈，可她愿意带着小敏吗？虽然小敏和他是一母同胞，可他一直把小敏的爸当作仇人，要是自己好好地求求他，他会不会愿意？

　　闵成俊心不在焉地移动脚步，当他察觉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病房外时当即止步，想了想转身离开。

　　病房里，成俊妈除了泛红的眼睛，情绪缓和了许多，坐在朱玉杰身边一直拉着朱玉杰的手不松。

　　朱玉杰挣脱不开，一直冷着脸，“道歉的话你不用再说了，我可以不恨你。”成俊妈还来不及欢喜，就又听到朱玉杰讲，“虽然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我不会原谅你！”

　　成俊妈听罢眼中泪意又起，还是吸了吸鼻子把心中的委屈压下，“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察觉到儿子神色里的不耐烦，赶忙换了个话题，“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朱玉杰低垂着眼睑盯着那只自由的手，五根手指头相互扣来扣去，没有应声。

　　成俊妈望着他笑了笑，“你还和小时候一样，不高兴就坐那儿扣手指，谁问话都不搭理。”回应成俊妈的是握在手里的手强硬地抽了回去。

　　朱玉杰板着脸望向成俊妈，“我这次回来，是想把小敏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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