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把水搅浑
禾茉收到李衡的消息,次日午时便往酒楼去了。
“少东家好雅兴,熏着香喝着茶。”禾茉站在门口看着李衡捣鼓着面前的茶具,暗叹他有雅兴。
“这不是得知你来,心情好,特意熏的香。”李衡说话时,一双桃花眼看向禾茉,还真有几分唬人。
李衡是真高兴,每次禾茉来都是叫他少东家,而不想其他人一样,见到他总是将他同丞相府联系在一起。
“少东家,先说正事吧。”禾茉同他接触久了,自然而然也能摸清楚他的性子,嘴上爱说,但人却挺靠谱的。
“好,你说说看,若是没钱赚,我可不会出力的。”李衡给禾茉倒了杯茶,示意她继续说。
“行宫修建的事情你可知道?”禾茉知晓他的身份,没打算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你胆子不小,还将主意打到了官府头上。”李衡本就是生意人,且他有相当一部分生意还是为皇家服务,自然知道行宫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供应的米面还是从李衡手中的粮店里买的,但每次采购的米面数量皆对不上,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有利润可赚。
“我以为少东家在膳食这方面颇有兴趣。”禾茉话中有意,但并未明说。
她也探听到一些消息,知晓行宫那边的伙食采购都是由李衡供应,她才会有想要让他去承包膳食的想法。
“我是有兴趣,可我同样也不做亏本买卖。”李衡看了禾茉一眼,“我知道你家那位在负责行宫的是事情,你莫要诓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说完似乎还意犹未尽,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也莫要被姓方的那张脸骗了,他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到时哭你都来不及。”
“你想多了,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我和你是一类人,都追求最大的利益。”禾茉见他的神情不似相信,干脆开口继续解释。
“匠人们的伙食不用特别出彩,只求吃饱即可,那米面必然是占大头的,提供些米面与你而言并非难事。”
李衡闻言,看向禾茉时眼中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禾茉来京城后,便会同那些女子一般,终日待在后院,围着府中的各项事宜转悠。
“我知道你每年靠着那些人的贿赂也能赚不少,但到底有弊端,既然我夫君在负责这件事情,那必然会从头开始查,你现在弥补也来得及,还能搏一个好名声。”
禾茉轻叹一声,将来此找他的第二个原因也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李衡是个很好的生意伙伴,眼界不拘泥于三瓜两枣,愿意去尝试,也能听得进去意见,最重要的是此人有人脉和资源,日后若是想尝试不同是商业模式,也是极好的。
禾茉不想他栽在这件事情上,不值得。
“说那么难听作甚?那不过是一丁点回报而已。”李衡并不以为意,在这摊浑水里混,太干净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禾茉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出淤泥不染的品性也不像是李衡这样八面玲珑的人能有的。
“既然是丁点的回报,那不如赚笔大的?”禾茉从袖子中拿出一沓菜谱,“与其被其他人赚走这笔钱,不如让我们赚?”
“这些是家常菜的方子,都是经过改良的,味道比之前更好些,无非是多一些油。”
“你且看看。”
李衡清楚地知道禾茉在膳食方面的能力,见她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方子,便知晓这次她是认真的。
“你这些方子巧妙是巧妙,可蔬果一类的食材也并不常见,供应商更是不好找。”
李衡粗略地看了看方子,他发现米面和肉类的消耗不大,但蔬菜的消耗会比较大。
“蔬果一类都由我供应。”禾茉正等着他说这句话。
先前清理账本时她就发现方泽谦名下有好几处庄园,且里面的良田都不少,打理得也都不错,只是出产蔬菜的产量并不那么理想,但撑过这个冬季是没问题的。
庄园里的果树也有不少,但多数是李子和桃子这般普通的水果。
之前还发愁桑浩歌给的西瓜籽没地方种,如今这几个庄园里的田都有不少,何愁夏季吃不到西瓜?
若是照顾得好,日后的产量定然十分可观。
“原来你是打着这般主意。”话说到这个份上,李衡自然也知晓了她的意图,沉吟片刻道:“我且先试试看,不一定能从工部嘴里将这块肥肉抢过来。”
此话不假,工部捞油水的机会不太多,修建宫殿都是实打实的用料,若是偷工减料很容易被查出来,但是匠人们的吃食就不一定了,便是知道了,也没人会多分出神关心那些匠人。
“嗯。”禾茉心中了然,她对李衡有信心。
禾茉连着两日送吃食去行宫那边,方泽谦也等消息等了两日。
“爷,京城那边还没消息传过来。”黄奇有些着急,但也不知晓具体的情况。
“等不到了,我亲自回京面圣,将工地上的活儿都先停了,既然都不想让我年前完工,那就不必赶工了。”
其实第一次送奏折回京时没消息,他心中就已经有成算了,只是想再确定一下,是否是真的有人在捣鬼。
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没有多想。
当天晚上,方泽谦为惊动任何人,递了令牌直接进宫。
桂公公见到他时,也是一惊,“方大人,您这是……”
这位爷不是在忙行宫的事情吗?突然出现怕不是什么好事,可怜陛下刚刚睡下,这会儿再给叫起来,又要折腾到半夜了。
桂公公心里这般想着,动作却是麻利的,快步走进殿内,将刚刚睡下的皇帝叫了起来。
“让他去外面等着。”谢重终究是上了年纪,觉浅,桂公公才唤了一声他就醒了,听见是方泽谦过来,便也忍着心中不悦起身。
方泽谦等了半刻钟,谢重才从里间出来,神情疲惫,像是多日都未曾睡好一般。
“还请陛下恕罪,臣有事要禀,不得已前来。”方泽谦恭敬地行礼。
“你说!”谢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在首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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