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送饭
小吏心中本就煎熬，这下烟儿还毫不留情地将话说出口，一点余地都未留给他。
能一直在公署门口看门的小吏也是个人精，瞧见水锦脸色不对，立马解释道：“这烟儿姑娘也是奉命行事，虽然这几日都来，但方大人可是连一次面都没见过的！”
“这几日都来？”水锦便是听出了他话中讨饶的意味，也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位烟儿姑娘到底是何来头，竟然不知晓我家大人已经成婚！竟然还多次过来纠缠！”
水锦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不免也重了些。
“哎呦，姑娘您莫要这般说，烟儿姑娘是太后身边那位郡主的人，您仔细着点，莫要让人听了去！”小吏自认得罪不起烟儿，连忙摆手示意水锦说小声些，别让人听了去。
“哼！便是公主，也要知道些廉耻才对！”水锦心中有气，连带着对方泽谦也有些怨怼，说完也不嘱咐其他，甩手便离开了。
这事发生的巧合，莫说方泽谦这边忙得昏天黑地，毫不知情，就说禾茉这边，她也才到庄子上，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情。
马车到庄子上时，时辰已经算不上早，本想着马上去地里看看，但光线昏暗，禾茉便只能作罢，只待明早起早些，再去看看吧。
先喊人过来问话也成，左右不过顺序上调换一下。
“李婆子，快些进来，这位便是方夫人！”庄子上的管事将人引进来。
“夫人……”李婆子瞧着有些拘束，进来时头埋得死死地，说话都不太利索：“奴婢给您见安……”
“起来吧，不必紧张，我叫你过来也只是想问问地里瓜苗的情况，不是要问责的。”禾茉瞧着这李婆子是个老实的庄稼人，怕吓着她，语气尽量柔和。
禾茉这次着急过来，也是庄子上的管事说开春种下去的西瓜籽发芽了，先前禾茉给了一本册子，让庄子上的人都按照上面的要求种，效果一直不错。
但前几日却出现了些差错，说是瓜苗上出现了褐色的斑斑点点，而且有一块地上的瓜苗已经有枯死的迹象。
这李婆子便是负责照看瓜苗的人，对瓜苗的情况也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加彻底。
“夫人您问。”李婆子似乎是没见过像禾茉这样精致的人，想看又不敢看。
“你详细和我说说你照看瓜苗的情况，我看看是不是这其中出现了差错。”禾茉让李婆子坐在椅子上，慢慢说。
全程听下来，禾茉也并未觉得李婆子的操作有何不对，但瓜苗又确实出现了问题。
禾茉垂眸思考。
李婆子见禾茉久久未说话，以为是禾茉不满，心中害怕，双腿一软，竟然直接从木椅上滑下来，跪倒在地上。
“夫人，奴婢真的不是刻意要养坏这些瓜苗的，每日都精心照料着，浇水和施肥一样不落，就是不知怎么的，竟然还会枯死！”
“求夫人饶奴婢一命，不要将奴婢发卖出去，奴婢家中还有个小女儿要养！”
“求夫人饶命啊！”
李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倒是让禾茉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面前，不得失态！”庄子上的管事赶忙呵斥：“你这刁奴，还不快停下！”
李婆子得了管事的呵斥，想哭又不敢哭，憋得满脸通红，在一旁跪着。
“我没有要发卖你的意思，你且不要着急，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明日去看看才知。”禾茉坐马车过来本就疲惫，被这么一喊，脑子也乱，一时间理不清，干脆就先睡一觉，明早起来再说。
“是，夫人您先休息，我让人给您抬热水进来。”管事比起李婆子就懂得看眼色一些，禾茉只是稍稍露出疲惫的神情，他立马就带着人走了。
“爷，您今日还未用膳，待会儿回到公署，我嘱咐厨房煮些面，您回去好歹用些东西，不然身子要熬坏了！”
黄奇手中抱着方泽谦的披风，跟在身后小声劝着，心都要操碎了。
便是忙，也不能这么个忙法，身子坏了什么都是假的！
“你看着来便是！”方泽谦吩咐一声，便又大步往办公的地方去了。
“黄侍卫！”
黄奇正要往厨房去，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四处一看，并未发现有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打算要走，又听见。
“黄侍卫，这边！这儿！”白日看门的小吏在回廊处挥手，示意黄奇过去。
“您先过来，小的有事同您说！”
“何事？这般神神秘秘！”黄奇一向善于结交，同这样的小吏打交道，他更是游刃有余。
他走近些，看见小吏手上拎着一个饭盒，眼中眸光一闪：“今日烟儿姑娘又过来了？”
“是来过，我也拦不住。”小吏不好意思地挠头：“您不是正好要去厨房……”
“今日爷想吃些热乎的汤汤水水，这饭菜还是作罢，劳你同烟儿姑娘回绝一下。”黄奇即便是心中不喜那郡主的做派，但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
也不愿为难这小吏，每次都让他收下，却是一次都未呈到方泽谦面前。
那郡主遣烟儿送了三四日饭菜点心，方泽谦还未知情。
“黄侍卫，您先听我说完。”小吏面上有些尴尬：“我手上这份不是烟儿姑娘的，而是方夫人遣人送来的。”
“夫人送的？”黄奇心中一喜，伸手就要接过来：“那你便给我吧，可还是热的？什么时辰送过来的？”
“饭菜是午时送来的，我让人在厨房一直温着，先前瞧着门口的马车来了，便让人端了出来。”小吏笑着解释，心中却想着怎样将烟儿姑娘同水锦撞上的事情说出口。
“劳你费心。”黄奇笑着拍拍小吏的肩，心中觉得这人还是会办事的。
“黄侍卫，还有一事，小的得先同您说一声……”小吏面色为难，怕说出来受到牵连。
“你说，若是有什么难处，我替你在爷面前美言几句。”黄奇见他今日的事办得不错，若是有什么差错，也能担待一些。
“今日方夫人遣人来时，正好同烟儿姑娘撞上了，二人还发生了些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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