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早出晚归
这一身黑色的常服穿在他身上,没什么特别的点缀,却仍然被他穿出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
少年气比起之前在书院时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成熟的上位者气势,若非此刻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禾茉可能就不敢这般直视他了。
“夫人在看什么?”方泽谦嘴角噙着一抹笑,望向禾茉的眼睛里都是柔情。
他喜欢看她这般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这副皮囊也并非全无用处。
“没什么!”禾茉移开视线,嘴硬道。
“夫人若是想看,何不大大方方地看?”方泽谦凑近了些,垂下来的衣袖搭在禾茉腿上。
“我不想看!”
不知是炭火烧得旺,屋子里闷得慌,还是因为那道炙热的眼神,禾茉感觉自己脸上烧得慌。
她起身想离开,偏偏身边坐着这人坏得很,在她起身的瞬间,将人拉了回去。
禾茉刚好跌坐在他怀中,他偏偏还带着笑意开口问:“夫人莫不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想看,何故靠得更近了?”
“是你先动手拉我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禾茉也被惹得有些恼,但又怕外面站着的丫鬟们听见,只能压低声音警告。
“是,我才是那个恶人!”方泽谦从背后搂着禾茉的腰,贴在耳边笑,心中全是满足。
说话时喷洒的热气,有些痒,惹得禾茉往旁边侧了侧。
“莫动……”方泽谦抱着禾茉的动作一僵,声音暗哑,搂着腰的手也骤然收紧。
“你——”感受到身后人的变化,禾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僵着身子不敢再动。
就在禾茉以为会发生些什么时,方泽谦却松开她,轻声道:“夫人先睡,为夫洗漱完便回来。”
“嗯。”禾茉胡乱点着头,从他身上下来。
两辈子都单身的禾茉,心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疑惑。
明明每次都……但他偏偏能忍住,自己也不是主动的性子,总不能让自己去问吧……
禾茉抱着被子,缩在床里侧,心中纠结但也不好意思问。
“也不嫌闷?”方泽谦笑着将人从被子里拉出来,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圈在怀里,声音略有些疲惫:“睡吧。”
“嗯。”尽管禾茉心中思绪万千,但白日赶路没敢睡,现在躺在软乎乎、热烘烘的被窝里,入睡的速度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
方泽谦听着绵长清浅的呼吸,心中不由自主地觉得安宁满足。
看来墨三那边的事情,还是得抓紧办才是,再等一等恐怕会控制不住……
方泽谦在禾茉侧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次日一早,骆管事带着人候在门口,倒水、拿帕子、送衣服的一应是小厮,候在卧房外。
水锦打头,站在最靠近卧房门口的位置,看着来的人全是小厮,眉心一皱。
心中虽然有欣慰,至少证明夫人没回来时,这些贴身照顾的事情都是小厮在做。
但现下,夫人回来了,让这些小厮出现在此处,就显得逾矩了。
“骆管事,府上可有丫鬟婆子?”
本来府上有不少貌美的丫鬟,都是个顶个的标致,再加上各处送过来的美人和瘦马,这府上不应该这般空荡荡。
只不过先前方泽谦吩咐过,给了些银子,将这些人都遣散了,府上这才只剩下些婆子和寥寥几个老实的丫鬟。
骆管事自然知晓夫人过来,要准备些丫鬟婆子,但是他想着卖个好,由夫人自己采买府上的丫鬟婆子,由夫人过过眼的丫鬟,总是没错处的。
于是便一直没出去采买,拖到今日,水锦问起,他正好能光明正大地提。
“有是有,但是大部分都在后厨帮忙婆子,或者在后院帮着浣洗衣物的粗使丫鬟,笨手笨脚的,不好喊到台面上来的。”
“之前府上没留下丫鬟?”水锦自然知晓这五进的宅子是前任大理寺卿住过的,按理说照料这么大一个宅子,自然是会留下一些人的。
“留下了,但我们爷心善,送了些银子打发了,我身后跟着的这些小厮,都是后来采买的,爷不喜欢丫鬟贴身伺候。”
“至于采买一些新的丫鬟婆子,这事夫人来了,自然要呈给夫人掌掌眼。”
骆管事这话说得巧,既捧高了方泽谦,又充分尊重了禾茉的意见。
水锦听完,挑不出毛病,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房间里传来动静,二人不敢怠慢,停下说话,在门口恭敬等着。
房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打开,方泽谦从里面走了出来,骆管事刚想吩咐人上前,方泽谦便抬起手,比了个“嘘”的手势。
骆管事没来照料这个宅子时,好歹也是在宫里伺候过人的,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一见方泽谦的动作便领会。
他轻手轻脚带着人跟上,让人在水房候着,将洗脸水也一并端到了水房里。
“爷,今日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您先洗把脸,我在伺候您穿衣服。”骆管事声音放低,给方泽谦递上拧干的热毛巾。
“日后我上早朝,你们都在水房等着,莫要进去打搅夫人,她觉多,起早了白日没精神。”方泽谦擦完脸嘱咐道。
“小的记下了,您可要用个早膳?”骆管事接过毛巾,搭在一边的架子上,边给方泽谦递朝服边问。
“不必。”方泽谦弯腰穿上皂靴,刚行至门口,稍停顿了下,开口道:“午膳我回来吃。”
“是,爷!”骆管事看着离开的方泽谦,心下暗自感慨,这女主子来了就是不一样,从来都不回来用午膳的主,今日居然破天荒荒嘱咐自己准备午膳。
感慨归感慨,这事儿得准备起来。
骆管事估摸着禾茉也快醒了,嘱咐厨房将早膳准备好,又遣人去了方母的院子。
果然,等骆管事重新出现在卧房门口时,禾茉已经清醒了。
她将手中的毛巾递回去给水锦,“今日夫君是何时走的?”
“爷今早天还没亮就起了,这会儿应当已经开始上早朝了。”水锦轻轻梳开禾茉的头发,手指灵活地帮禾茉盘着发。
“现在也才刚过卯时就开始上朝,那他也没睡几时辰。”禾茉先前虽然了解一些历史知识,但对于官员们几点上朝确实不知,没成想居然这么早!
凌晨三四点出门,六点就得上朝了!
换成她,还真不一定能起得来,怪不得方泽谦走的时候,自己没一点感觉,那个时候,正是睡得香的时候啊!
“夫人,爷平日确实辛苦,但您来了之后,身边至少有个贴心人照顾,自是轻松不少的。”
水锦替禾茉簪上同衣服同色系的簪子,笑着开口。
“今日午膳指不定爷会回来吃,夫人可要吩咐厨房备上些爷爱吃的菜?”
“好,你一会儿去同厨房说一声吧!”禾茉想着也是,他这班上得本就辛苦,回来吃饭确实得吃好,至少不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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