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不成
郎生话音刚落，然后拍拍双手。
就有一个职场女秘书，端着一个香坛上来，放在他的面前，又有人递上一盒檀香。
郎生从中捻出三根好香，眼神微微一眯，三根香无火自燃，冒出冉冉青烟。
他将香插入香坛之中，然后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念诵着什么法咒一般。
“齐天大圣，慈悲无边，显化众前，度尽愚顽。”
口中这样念着，让众人清晰地听到，实际上他却在脑海中转着念头。
“孙先生，您要的五百点精神力，已经充值到帐，请赶紧出来把戏演完吧。”
大概三分钟后，在众人焦急又期盼的眼神之中，一只披着一身黄色袈裟的猴子，从青烟中升出来。
只见它闭着双眼，双手合十，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
“真，真是，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看过的《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嘛？”有人吃惊道。
“真的是，难道这是神话复苏了？”有人跟着附和道。
“不会吧，是不是幻觉？”有人怀疑道。
“咳，大家安静，”郎生清清嗓子，开始自己的表演，“我和大家一开始也是这样的想法，后来才知道孙先生的真正来历。正如我们之前的常识，祂原本是来自邪潮之中的一种精神生命，但和那些混乱邪灵不同，祂是有理智的、本性高贵的精神生命。”
“祂在学到了我们的文化之后，受到我们美好文化的感染，决定做一个善良的、慈悲的高级精神生命，与我们人类一起共建美好世界。因此，祂决定给自己改名为‘孙悟空’，并且显化祂老人家的形象，以便效仿这位神话中先辈的行径，由恶到善，由混乱到慈悲。”
“并且祂的大能，足以和这位神话中的先辈相提并论！”
他话说到这里，猴子突然睁开眼来。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它声音响起，一道银白光茫闪过，众人顿时就觉得原本心头不时出现的阴暗、恐慌、焦躁等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果然是大能啊！
众人立刻双手合十，向其致敬！
甚至不乏有人当场下跪的……
说实话，如果郎生真要将这个未知存在，硬是定性成神话中本有的那尊大神，他们还真不信。
毕竟大家又不是古代人，谁不知道目前的背景？
你想牵强附会扯大旗当幌子，也得有人足够傻才行，但那些傻子，却不可能在这个会议室里出现。
现在这个解释就比较合情合理，毕竟入乡随俗，老外跑国内来，起个“张三”“李四”的名字，也算正常。
这种强大的外来精神生命，自然看不上普通名号，占用一个神话强者的名号，无可厚非。
虽然听起来有点生硬，但人家就好这一口，咱们也管不着。
只要对自己有好处，别说称呼它“齐天大圣”，就是叫它“如来佛祖”，“鸿钧盘古”，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这时许多人致敬之后，纷纷开口。
“大圣，求点化啊……”
“大圣，我想做您的座下童子。”
“大圣爷爷，还请小的传授神功啊，七十二变，能传一变就行。”
恭敬过后，众人立刻暴露出市侩的本性，这时候不求，还什么时候求？
谁知道，这位慈悲的、善良的、高贵的高级精神生命，什么时候出现？
对方既然是慈悲的，就不会因为他们的恳求动怒。真要是个未知的邪物，他们可不敢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贸然求好处。
这时，猴子淡淡道：
“经不可轻传……”
说完之后，它就在一片青烟中再次消失了。
郎生看到这里，心里松下一块大石头，笑着看向众人，转着念头：
好，孙先生你的这个表演，我给你打9分，打10分，怕你下次给我抬价。
而在这时，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郎生要做个好人，还表现得那么明显。
有这样一尊大能做靠山，只有做个好人，才能得传神功，干嘛不做个好人？
就算不能成佛做祖，只求托庇在对方名头之下，这份废土之中的安全感，也是千金难换！
相比之下，些许财富为何不能舍弃？些许苦头，为何不能忍受？
那真正的孙行者，还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从此安享长生富贵的。
而他们只要做个好人，就有可能能得到传授，老大不过是听过一篇青铜级冥想法，就能成为一个强者，抢占住这处铜堡。
而他们现在，也有了这样的机会！
会议很快继续进行，众人兴高采烈，纷纷讨论着该如何做一个好人，好人的定义又是什么……
一时间，再没有人反对郎生降低房租的决定，反而纷纷向他道歉，说他这样做才是高瞻远瞩，舍小利而就大利，不，是大义。
郎生微微笑着，口中说着：“要是早让兄弟们知道孙先生的存在，就不会有那些悲剧发生了！”
更多人开始安慰他，说这是人之常情，那背叛者心存歹念，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一时间，铜堡商会上下，出现前所未有的团结景象。
“对了，大家从今往后，要对这位高贵的存在，拥有绝对的尊敬。切记不可直呼其名号，就算称呼，也要用‘孙先生’，‘齐天大圣’，这样的代指。”
在会议的最后，郎生看似不经意地提醒道。
…………
会后，郎生的心腹，瘦小男人二子匆匆回到家中，一处三室二厅的个人住房，和那些10人拥挤的房屋比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和其他人不同，他没养什么女人，只是一个人过日子。
他回来之后，根本就顾不上吃饭，和会上一样，照样弄来檀香和香坛，照样开始点燃，供奉。
他在会议上，坐得最近，听得最清楚，当下也照着念道：
“齐天大圣，慈悲无边，显化众前，以度愚顽。”
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也没有效果。
他不死心，继续颂念。
不知过去多久，颂念名号的效果，终于出现了。
只是这出现的效果，他如果提前知道的话，绝对不想承受！
“你……不……成……的……”
一个悠长、艰涩、撕裂的声音，极为缓慢地在他脑海中出现。
他只听到第一个字后，就抱头倒地，七窍流血，翻滚不止。
过一阵，他强行爬起来，脸上一阵后怕。
果然，这神圣的名号，不是谁都能呼唤的！
幸好幸好，这位借了大圣名号的善良存在，给了他回转的一丝余地，不然的话，他早就被暴头了！
他看过很多，听过很多，最近几年，很多人因为与未知存在的沟通，而发疯死去的事。
想想也是，普通人哪有资格与神圣直接沟通？
那是亵渎！
只不过是东方神话中，太过泛滥的遇仙桥段，让人隐隐忘记，在封建社会的背景下，普通人抬头直视君王都可能被杀头，而神圣却比君王不知要高到哪里。
神话只是神话，真正显化到现实，那就是普通人见到君王的规矩。
他突然庆幸，自己很听老大的话，没有直呼“孙悟空”这个名号，不然的话，他真是要死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打电话给几个人，正是之前在地下室见面的那些人。
而电话有三个没有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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