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他本是这人间天骄
若说一位顶级强者，看上了一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凰玄之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这天下……天骄太多。
怎么也轮不上林荒。
即便在小小东灵境中，能盖压林荒的，便有不少人……林荒的天资和心智，比起林苍雪差远了。
而有强者能如此青睐林荒，在凰玄之的眼中，原因只有两个。
其一，便是林荒的资质，有他所不曾看见的恐怖。
而这个恐怖程度，即便是四大少帝都无法企及。
而另外一种解释，便是林家的来历……
一个小小的东灵境，走出一个林太卿，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后者的天资，根本不像是一个穷乡僻壤中走出来的人。
而林太卿在误入大明十七陵中后，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恐怖就不是简单的运气使然了。
凰玄之心中有着疑惑。
可也只是疑惑而已……
如今，有强者在林荒身侧指点，反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只待有朝一日，林荒能走出东灵境！
这一等，便是几年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凰玄之突然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千年之前，左迦明教的千古人屠……
便是叫萧义山！
逆天妖凰的记忆画面中，凰玄之火速的前往了东灵境。可入眼的，却是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在那百万大军舍身赴死的阴阳谷中，他看见那位他曾经看好的轩辕府强者战死。
他看见古老的大奉青天古长城。
他看见了千年之前的左迦明教的英灵现世。
他看见了那个曾经光耀人间的准帝秦长生……那个沉寂了千年，名字快被人遗忘的强者出现了。
还有那九天之上的李白衣，一千年窥视大陆的天机十二！
这一刻，凰玄之是那样的靠近左迦明教。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凰族……
林荒有萧义山这样的师父，有秦长生这样横绝万古的人物做师兄，只要不死，必将崛起。
或许他有朝一日的成就，连自己都要仰望。
可是……他也必将与四大古族为敌，与这天下的邪族为敌！那一条路，比他给林荒所规划的道路，困难太多。
漆黑的夜空中，凰玄之紧皱着眉头。
若是林荒被李白衣拉入这天下的棋局之中，他的妹妹必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可是，林荒也将走上一条看不见前方的路。
他不知道，是否该斩断林荒与左迦明教的关系！
他再一次进入了小石潭中……
时隔二十年。
凰绫纱的眼中再也看不见丝毫的恨意与愤怒，只有冷漠，无论他说什么，凰绫纱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让凰玄之的心中愈发的难受。
或许……自己早已经不被那眼前的女子当成大哥了……
他最终没有从凰绫纱哪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只能一人独断……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会让以后的凰绫纱更加的憎恨自己。
逆天妖凰的记忆碎片中，林荒只看见凰玄之化作一袭黑袍，给刑天神殿递送了一封书信。
一封告知自己是明教传人的书信。
古井中，林荒皱起了眉头……他倒是不曾想到过，自己一路走来的背后，竟然有如此的波折。
那封告密信的目的，他很明白。
借着刑天神殿或是玄天神族的手，去抗衡左迦明教。至于怎么让自己与左迦明教割裂，凰玄之必然存在后手。
毕竟，凰族有涅槃之能！
然而……当凰玄之告密之后，他竟然发现刑天神殿无动于衷。
这让凰玄之无比的惊讶，刑天神殿随之进入了他的视野当中……
凰族与刑天神殿这些年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交集甚少。可刑天神殿代天执法，有监护天下之责。
面对萧义山、秦长生、李白衣的消息无动于衷？
这其中藏着太多的秘密。
而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凰玄之回溯着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回溯着千年前的左迦明教与四大古族……
零星闪烁的记忆碎片中，林荒只看见无尽黑夜之下的凰玄之身披黑袍，出手间，便是雷霆万钧的杀戮之招。
下一瞬，明教一位扶龙之臣灭绝。
而当凰玄之摘下漆黑的斗篷时，面容与那死亡的扶龙之臣是一模一样。
古井中，林荒再一次的睁开了双眼，心中有些震撼。
他没有想到，凰玄之在当初自己走出东灵境的时候，便打入了李白衣的组织。
而且，更让林荒震撼的是……
凰玄之那瞬间出手的气势，竟然有着圣皇之境！
什么破境失败。
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便已然成为了当世圣皇，将君刑世柳传道等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能与之比肩的，或许也就在地府中，浴血杀伐了二十多年的林太卿！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比的疑惑。林荒不明白，既然凰玄之早已踏入了圣皇境界。
可又为何境界跌落？
是因为武魂逆天妖凰的缘故？
还是被人打落了境界？
林荒负手行走在古井之中，不用去窥视逆天妖凰记忆中的碎片，他也大致能推测出后来的变化。
从走出东灵境后，自己一步步都走在李白衣的引导中。
无论是宋长陵的偶遇，宋寒山的出现，前往青天武府……
而所有的事情都在李白衣的谋划中进行，这说明凰玄之已经认同了李白衣的做法。
魔教不魔教的，想来凰玄之也压根儿不在乎！
至于当初自己被宋寒山一拳轰杀，凰绫纱逃出凰族……这其中，或许也有凰玄之的帮助。
以及当刑天神殿出现在青天武府之时，凰玄之的出现。
既是防备着刑天神殿，也是抛出了凰无虚这个人，来打压自己……
而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没有被凰族的人带走，或许便是凰玄之在其中斡旋。
否则……以凰族的手段，找到自己，真的不要太简单。
林荒在昏暗的古井中坐了下来，就像小时候坐在神将府的门槛上，等着姐姐归来一般，有些失神。
或许……凰玄之已经做好了被自己杀死的准备。
否则当初凰小柒跑出凰族之后，便不会误打误撞的来到青天武府……只因为，他希望林荒复仇之日，会因为与凰小柒的一丝感情，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林荒卷动着袖袍，揉了揉面庞，鼻尖没来由的酸涩无比。
茫茫二十年……
凰玄之一直在为他们一家筹谋。
而等自己走出东灵境，开始崛起之时，他似乎已然老去，开始安排后事，准备着被自己复仇的那一日。
林荒低着头，低声嘶咽了起来。
那个男人在他心中的形象，从来没有光辉过，甚至是无比的丑陋、肮脏，让他感到耻辱。
可即便是如此……后者从未开口辩解过一句。
他将自己彻底的掩藏在黑暗中，孤独前行……没人理解他，没人同情他，没人关心他。
他最亲的人，视他为仇敌。
他的族人，恨不得剥了这位刽子手的皮肉。
他心中有万千苦闷，又与何人说？
他不欠任何一个人，是所有人都欠他的。
可他……
本是这人间天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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