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闭关
“听说了吗...这些日子接连灭掉十几个修真族的凶手，已经伏诛了...似乎是胡家老祖拼死服下尸腐丹，与那人同归于尽...不过，胡家损失惨重，如今几乎成为越国三流势力，似乎与紫光宗的关系也已决裂...”
鬼雀宗，双修殿，几名女弟子，正谈论着这轰动越国的大事。
只是传言与事实未必相符合。这样的传言，自然是宁凡的安排，想要撇清自己的影响。
距离寒月之战，已过去十日，但此事热度仍未减弱。而另一件让鬼雀宗小小震动的事情，则是王遥失踪。
王遥身为执事弟子，却擅离宗门，久不归来，已被不少长老认定为叛逃。此事，在王家老祖亲自上门致歉后，渐渐平息。
而另一件事，则取而代之，成为鬼雀宗的最新话题。
宁凡闭关了！
这一次闭关众所周知，宁凡是为了与白尊一决高下。前者被誉为越国‘金丹之下第一人’，而后者，则是越国成名已久的老怪，此战即便在越国，都吸引了不少人关注。
只是认为宁凡会获胜的，罕有。宁凡有着妖孽天赋，但终究太过年轻，且修炼的还是双修功法，战力稍逊于同阶...至于‘白尊’白飞腾，据说其《玄冰诀》已经修炼到了第三层第四个小境界，更曾机缘巧合，吞服一道三品寒气。
白飞腾的战力，放眼金丹中期都罕有敌手。甚至他曾与太虚派的金丹后期老怪——松峰长老，斗了数日不分胜败，足可见其实力强劲。
几名女弟子的话题，开始转到宁凡身上。一旁打坐的白鹭，秀眉时不时一蹙，仿佛听到宁凡名字，都会心境波动。
这心境波动，在感知到一个蓝眉到来双修殿之后，立刻收起，化作一丝平静之色。
白鹭起身，带着殿中众女弟子，前往殿外迎接蓝眉。
自宁凡闭关，每一日蓝眉都会前来探望，总是在宁凡石关之外默默伫立很久。
她是鬼雀宗少主蓝眉，是连白鹭都不敢怠慢之人！
“见过少主...”白鹭盈盈一礼，笑容却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今日他还在闭关么...”蓝眉语气清冷，同样和白鹭针锋相对。
“是的。”
“白鹭，随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蓝眉明眸一闪，语气不容拒绝，而白鹭则低头跟在蓝眉之后，进了宁凡一贯居住的院子里。
只是方一进屋，蓝眉便再也装不出冷傲之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身体治好后，蓝眉心情开朗，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白姐姐，这里没人了，不用这么拘束了...今天，再教我一些吧...”
“有完没完！不教了！”白鹭亦不再假装恭敬，不满道。
“教教嘛...你都被宁凡击败了那么多次了，经验之丰富，根本不是我可以比的，你就教教我吧。”蓝眉求恳道。
“不许乱说！我哪有被击败很多次！我明明赢过不少！”白鹭恼羞成怒，胡编道。
“好好好，妹妹不乱说了...总之姐姐今天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否则我就告诉整个鬼雀宗，你被宁凡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十分狼狈…”
“罢罢罢！你是少宗主，我怕了你行不行！我教，这样可以了吧！不过我的经验教给你也没用，坦白说，我一个人根本不是宁凡的对手，他，他太厉害了…除非我们一起出手，否则难有胜算…”
“啊？一起出手？这样会不会太卑鄙了点，胜之不武呢…”
...
外界的一切，宁凡一概不知，此次闭关，仅仅半年，对凡人很长，对修士而言太短，短到不足以做太多事，就会流逝殆尽。
与王遥一战，宁凡更加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攻有余，守不足。在对敌经验上，宁凡远超同阶，但比起真正的老怪，经验差的并非一星半点。
功法的缺陷也开始显露。与王遥之战，宁凡不过仗了一个个底牌，在苦苦硬撑；而王遥信手拈来，便是一个个强大的法术，威力无穷。
施展法术不仅需要法力，还需要配套的功法...宁凡的《踏雪诀》虽然修炼到第二层，但根本没有仔细感悟过，且仅仅习得了一个冰虹遁术，其他冰系法术，一个没有修炼。
至于《黑魔决》，则一点都未修炼，偶然吞噬的一道黑魔炎，也许久未曾动用，只因不会法术，无法发挥黑魔炎的真正威力。
若无底牌，宁凡真正的对敌手段，仅有‘化剑为火’‘白骨如山’两道剑气，且两道剑气，也仅仅是领悟，距离真正发挥威力，遥遥无期。
肉身的银光透体境界，比一些融灵巅峰的炼体修士都强，但偏偏，宁凡连一式‘体术神通’都未曾修炼。
法修修炼的神通，叫法术。体修修炼的，便是体术。严格而言，王遥那日施展的巨人法相，便是体术的一种。
不论法术，还是体术，宁凡都未习得半点。在乱古记忆中，法体合一，方才是上古神魔的修炼之道，骨皇做到了，但宁凡么...不论是法是体，都远远未够火候。
斩离剑虽然附灵了焚魂神通，本身品阶却仍然低得可怜...不，应该说斩离剑仅仅半年，从下品初阶晋升为高阶，已经十分惊人了，遗憾的是，宁凡的修为提升得更快，快到如今战斗，下品高阶法宝根本毫无用处。
斩离剑必须重炼！骨皇的那根肋骨若是熔炼进去，定然可以增加斩离之威，甚至，多上一些厉害神通！
如此此次闭关的目标，便极为明确了。
首先，必须将《黑魔决》《踏雪诀》修炼到第二层的巅峰，并掌握数种冰火法术。
其次，修炼一种防御类‘体术’，将银光透体的炼体境界，效果发挥出来。
最后，重新祭炼斩离剑，熔炼入骨皇肋骨。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法术，宁凡必须好好修炼一番。
念伪诀，念守诀。
《念神诀》三式，第一式隐匿，第二式防御，第三式分身。第一诀，念伪诀，需要服用炼神草修炼，如今的宁凡，正好从孟楚手中获得不少炼神草。
第二式，念守诀，需要吞服法宝器灵，宁凡手中，也有数件器灵法宝。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短短半年，太短。但宁凡深信，若自己潜心闭关半年，将种种弱势补足，半年之后，自己的综合实力将大幅提升！
而无论是修炼功法，还是提升法术神通，实际上，都是在为突破金丹期做准备。
即便获得乱古传承，宁凡突破金丹期的成功率仍然不大，按他估算，自己起码需要十年闭关，方才有机会冲击一次金丹瓶颈。
但若是失败了，则十年苦功毁于一旦！
资质稍差的修士，突破金丹瓶颈仅有一成左右的成功率。那些天才修士，结丹成功率也绝不到两成。每一个金丹修士，都是数次冲击瓶颈之后，方才得已成功。一次直接成功的，无一不是气运逆天之辈。
宁凡在心头估算自己结丹的成功率。自己的资质并不算绝佳，但也不笨，两成成功率，还是有的。
“若采补冰灵月灵二女，我结丹的成功率，可达到三成...只是…”
宁凡神情复杂...对有恩之人，他下不了手，无法狠下心毁尽二女修为。
叹息之后，他一拍天灵，半步元婴气息的念魄化身分离而出。此化身是半步元婴修为，但极不稳定，根本无法发挥多大战力，用于偷袭、给予必杀一击，倒还能做到。
由于凝练此化身，导致宁凡神魂损失一半...这个结果会降低结丹成功率。但神念的提升，又会提升一些成功率。
“因我自斩魂魄，金丹成功率会比常人低半成，但神念之力强大，也能助我抵御心魔...故而我的结丹成功率，不减反增，应该会有四成...”
言罢，宁凡一拍储物袋，取出一颗血红的丹丸，仅有指甲壳大小，却蕴藏着浩瀚法力，仔细聆听，似乎还能听到丹丸之中，传来心脏跳动似的声音。
一见此丹，宁凡的神情浮现一丝怅然，因为此丹正是胡家老祖道消之后，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凝结的修丹。此修丹本准备留给胡家后人，但宁凡的出现，让胡家老祖改变了初衷。
“修丹...是胡家老祖服下尸腐丹后，借金丹初期法力凝聚...药效，稍逊于金丹初期修士的道果，但相差不远...服下此修丹，我结丹成功率，可达到六成！”
最后，他取出一卷古朴丹卷，是薛青所赠。
丹卷上，记载了一种三转丹药，名为‘霞金丹’！
此丹效果可提升修士结丹成功率，一成！
服食此丹，纵然结丹失败，仍可以积蓄法力，为下一次突破打下基础，并缩短下一次突破金丹瓶颈需要的时间。
加上此丹，宁凡有七成几率可以一次结丹成功！
这个成功率若是传出，恐怕一个个金丹老怪都要瞠目结舌的。毕竟从未有哪个修士，有如此之高的成功率。比起追求结丹成功率，那些老怪更愿意用有限的资源，换取结丹之后提升修为的丹药。
他们不缺时间，不怕失败，但宁凡最缺时间。结丹本就浪费时间，若还失败...宁凡不敢去想后果，不敢想百年之后，面对涅皇的无力之感。
“七成成功率，绝不低，但我要更高的成功率！若我法体同修，成功率可再提高半成。而若我将《黑魔决》《踏雪诀》修炼到第三层境界，则结丹成功率，可再提高一成...八成半，此成功率，是我能达到的极限...若仍然结丹失败，则一切，都是天意...”
宁凡无奈一笑，天意...天意二字，谁能违背？
老魔被天意捉弄，自真仙变为融灵，再变为没有修为的废人。触怒天意，则再强的高手，也没有好下场。
逆天...那一个逆字，太难。
若可以，宁凡一生一世，都不会选择逆天而行的道路，那太艰难、太痛苦、太孤独。
但若八成半的结丹成功率，仍失败了...则宁凡，即便逆天，也要结丹！
“开始闭关！”首先，参悟两种功法。参悟功法，人越多越好，而《念神诀》第三诀，正好用在此处。念身诀，分身之术！”
宁凡指间掐诀，顿时，一个个虚幻的分身，自其体内窜出，与本体模样一般无二，只是毫无修为。
这种分身，属于假分身，与化身截然不同。用于战斗，那是送死，但，若是用于感悟的话...
顷刻，宁凡便分出一百余分身，这已是他半步元婴神念，所能分离的极限。
而他立刻，对分身下了第一道命令。
“尔等可存活三日，三日之内，我要尔等，共同参悟《黑魔决》《踏雪诀》！”
“是！”
一百余分身，异口同声应道。
一百人同时参悟功法，便是常人一百倍的速度，虽然此举对神念负荷极大，但宁凡自问，能够承受痛楚。
…
在宁凡闭关之时，七梅城中，亦是悄悄发生着变化。
城主房内，纸鹤与思无邪正和衣而卧，似乎昨夜又深谈了许久。
天真未泯的纸鹤，与失去记忆的思无邪，相处得极为投机。
晨光入窗帷，纸鹤慵懒地翻个身，继续酣睡。而思无邪，身体忽如触电一般，轻轻一抖。
下一刻，美眸睁开，犹如苏醒。
并非睡醒，而是沉睡于体内的记忆，决堤！
“宁凡！本宗想起来了！”
思无邪露出愤恨的神情，她有那么一刹那，恢复了记忆！
但下一刻，却又臻首一痛，昏迷过去，再度失去了记忆。
许久之后，思无邪再次睁开明眸，仍旧是傻乎乎的纯真神情。
“奇怪...刚才做了个好奇怪的梦...”思无邪不解道。
“嗯？思思，你怎么了？”纸鹤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问道。
“没什么...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了另一个我...好奇怪...”思无邪不解道。
“你多心了呢...对了，我快要突破融灵期了，等会我去跟南宫统领取丹药，然后闭关，你帮我护法好不好？”纸鹤带着一丝央求，而一听纸鹤竟要融灵，思无邪惊讶不已，那样子颇为可爱。
“你从未认真修炼过一天，竟然就要突破融灵了！”
她虽失去记忆，却隐隐记得，突破融灵期应该不简单的...
傻兮兮的纸鹤，难道竟如此有修炼天赋么，难怪主人对她宠爱有加呢。
说起来，主人怎么样了呢，很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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