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求道难
逍遥接着还带着欣赏和称赞的意思说道：
“你刚刚拒绝跟我合作的样子就是我同意的理由，你让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然，我知道这样的话在你听起来可能会有些不相信。
“但其实我们的共同点比你想象得要多，比如说你的体质就叫外道天魔身，而我创造的修炼法门则被我叫做逍遥天魔功。”
马恩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杜进他们的记忆让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过刚刚完成融合的他还没法很好地运用和随意地“想起”具体的知识。
逍遥也没有等他想起了就说道：
“很多人都觉得我将自己的功法称作逍遥天魔只是一种比喻，很多的功法和法术的名字里都会带着天魔这两个字，以形容自己的法术很强。
“但这其实不是我的性格，我这么叫自己的功法只是因为我是个天魔。
“跟你一样。”
马恩眨了眨眼，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有点理解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传来了几分担忧和惊讶的感情，可他实际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天魔。”马恩也没有等自己的身体回忆。
逍遥露出回忆神色说道：
“天魔自然就是天外之魔，在远古的时期修士们用这个词语称呼浩瀚寰宇中的各路邪恶妖魔，而在现在他们也会用这个词称呼任何修真界外的邪魔。
“其实你可能还会有些不理解，为何我会如此坚定地反对天庭，毕竟他们对待我已经相当的不错了，正常情况我的确会沉溺于他们编造的美梦和幻境中，不断地自己说服自己忽视其中的违和之处，但有件事我始终没法接受。
“那就是他们将全部灵气都聚集在了修真界这件事，知晓这件事就是我离开天庭并且开始转而投入逍遥道的契机，它让我深刻地意识到了天庭的不足，也导致我没法再像是过去那样不断地自欺欺人，不断掠夺荒芜界的灵气滋养自己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因为我自己就是荒芜界人。”
马恩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逍遥微笑着看着马恩：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离开修真界来到这里，我并不是逃跑，而是回到真正我属于的家乡，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法接受他们对我们做的事情。
“如果我是修真界的人，那么可以找出无数理由去解释他们选择的合理性，可以告诉自己修真界的凡人的确更加值得灵气的福泽，但很遗憾……
“我不是。”
这终于解释了马恩的异样感，在跟逍遥对话的时候他就有些疑惑，当时的他特别地难以接受荒芜界被掠夺灵气的事情，其实让马恩感觉到有点不真实。
毕竟当时的他在自己的眼中也是个修真界的人，享受着聚灵阵法的修行者其实不该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如果他如果出生于修真界的话，很可能真的会觉得修真界的凡人因为道德比他们高尚而真的值得得到更多的灵气。
但如果他也出生在荒芜界，那就全都能够解释了。
不论修真界对聚灵法阵有多少的解释，只对逍遥来说要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他就是在选择中被“牺牲”掉的那部分人。
“当我知道自己的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正在遭受他们的掠夺的时候。”逍遥神色深沉地说道，“就再也没法接受和理解他们做出选择的条件。
“当你置身事外的时候，可以用各种办法欺骗自己以安心地享受因此而得到的各种好处，可如果你就是在他们的选择中被抛弃的部分时就完全不同了。
“你将真正地意识到，这么做到底有多么严重的问题。”
顿了顿以后，逍遥接着说道：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能够想到，其实我做得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如果我是正常的修行者绝对不可能会深入荒芜界。
“但我来这里并不是来到荒漠开垦，这么说吧，就算我没有悟出逍遥道也没有被逼到这种境地，我依然会在某个时间回到此处，因为……”
马恩说道：
“因为你要将修真界的知识和力量带回自己的家乡？”
逍遥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我想要让你们率先得到和感受到我创造的道路，也想要将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带回来。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有谁杀了我，阻止了我也不是没法接受的结局。
“因为不论如何，这个真相都会留在这里，修行的法门也会被我遗留在此，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有的时候会说些没必要告诉你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这些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你，我跟你说这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你能够帮助我完成逍遥道，而是为了防止我不幸在这里丧命。
“成道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但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不希望自己是以来自修真界的入侵者的身份死去，更不希望我死后就没有任何波澜了。
“假如我真的为了求道死在了这里，那我至少也要留下修行的道路和真相，让你们能够知道到底是为何改变了如今我们的世界，以及他们独占了何等神奇和伟大的异常体系。
“我要将修行道带回荒芜界。”
这段话让马恩真心地流露了惊讶的神情，因为逍遥的话听起来都是真的，他的确在“算计”自己的时候说了很多没必要的话——对逍遥道本身没意义的话。
但知道这些的确如他所说的能够埋下了修行和真相的种子。
其实逍遥肯定不是在担心马恩会杀死他，但是出生此地的他很清楚荒芜界到底有多么的凶险和恐怖，因此他对于自己能成功求道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成道再难，也得前行。
而在这以外，他自然也考虑过半路夭折的可能，这其实才是他迟迟都没有让杜进或者其他弟子突破到元婴的真正愿意，其实他早就能够做到了。
因为他培养这些弟子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新弟子做嫁衣。
他本来就是要收的是一位荒芜界弟子，并且将真相告知他，这样就算自己在求道的路上意外死去了也可以留下修行界的传承和真相。
他并没有奢望自己死去后还有谁会走上自己的道路，但那都无所谓，因为他相信肯定会有谁走上反抗修真界规矩的道路，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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