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妥协
夜正黑，齐家别墅内院正欢声笑语。
新年已经初八，对寻常港人来说春节已算过去，如今又需要开工维持一家生计。但对于富豪，春节是难得节日，自然要好好庆祝，不到正月十五都算年里。
“姐夫回来了？”开口的是李政，从事会计，娶得是齐家小女儿齐玲，
李港生点头顺手将外套递给妻子齐清，上前拜见岳父齐威。作为上门女婿，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并不高，如今还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不像李政与齐玲已在外买了房子。
“爸，我回来了。”
“港生估计还没吃饭吧，赶紧坐下来尝尝你二妹从RB带回来的神户牛肉。”
李港生心中有事，又如何吃的下去？桌子另一侧是二妹一家与岳母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妻子也不时在旁边应和，只有他食不知味。
“爸，我有些公司的事情想和你说，咱们去书房谈吧。”
齐威摆摆手，“正吃着饭去什么书房，有什么事直接在这里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李港生稍一思索，也不再犹豫，“爸，这件事还得从一星期前说起。一星期前九岛巴士的财务经理上门大言不惭的想要收购我们港巴，我自然婉言拒绝。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直接勾结运输署署长准备推动一项法案，要在全港内重新规划巴士运营线路，准备一举将港岛巴士运营线路收到手中，从法律上剥夺走我们经营巴士的权利。”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李港生苦笑，“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收到消息，该法案已经在立法局例会上提出，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让事情朝我们有利的一面发展。”
齐威毕竟也是经历过商海沉浮的人，一下就抓到了关键，“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保证我们现在的地盘？”
“今天掮客理查德找上门，报价四百万港币。”
饭桌上不知何时家长里短已经停止，此时众人神态各异，气氛微妙。
齐威是从抗战时期走过来的人，一辈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听四百万的数额心里何止是痛？这简直是在抽他的血。
一时间火气丛生，直接给了李港生一巴掌，“我把公司交给你！你就这样给我交代？整整四百万打水漂，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婿？”
李港生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的火辣辣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空气仿佛被抽净，只能听见齐威急速的喘气声，气氛压抑而荒诞。
齐母生性胆小此时只能帮齐威轻拍着背，倒是齐玲先开口了，“姐夫，看你把爸气的，爸对你就像亲儿子一样，公司都没有交给我们这两个亲女儿打理，反而交给了你，你怎么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赶紧给爸道个歉。”
一旁的齐清也着急开口，“爸，港生肯定不是故意的，这是小人刻意谋算我们公司，您就不要生港生的气了，气坏身子岂不是着了那些小人的道？”
“哼，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他还能呆在这里？”齐威重重的哼了一声，当他打完李港生之后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毕竟这些年李港生打理港巴的成绩有目共睹。只是他却拉不下面子，接着齐清的话正好有个台阶，“港生，九岛出多少钱买我们出局？”
“三百万。”
齐威不由吸了口冷气，“真是好大的手笔。”但此时再吃惊也于事无补，齐威平息了怒气也终于有了决断，“这个跟头我们认栽，等会我写张条，明天你去公司支四百万，先保住我们现在的地盘！”
“好。”
月亮隐入云层中，晚餐也已经结束。
齐清端着几个热鸡蛋推开了门，发现丈夫已经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的像个婴儿，孤单又无助。
“港生，你的脸还痛吗？”
“不痛。”
齐清叹了一口气，“你不要生爸的气，他的脾气你是知晓的，发起火来谁都不认，我和阿玲小时候也没少挨他的打。”
“没事，我理解。”
“你将脸转过来，我拿了一些热鸡蛋，给你敷一敷。”
“不打紧的，天也不早了，早些睡吧。”
“必须要敷，那响声我都听见了。你要是不敷，明天就要顶着青面脸出门。”
听到这里，李港生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灯光下，齐清眉眼的温柔爱怜一如当初相识时的模样，李港生忽然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
“还说不打紧，已经青了呢。”齐清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李港生受到一丝伤痛。
李港生眼角有些酸涩，在这个家他只有能从妻子这里得到些温暖，“阿清，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齐清极有风情的白了一眼，“你是我男人，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阿清，有你真好。”李港生心里爱怜丛生，顿时起了别样心思，一使劲就把齐清拉进了怀里，惹得齐清娇声喘喘，“别闹，我还要给你敷脸呢。”
“阿清，我们再给阿寒生个弟弟吧？”
齐清已经三十岁，正是最有风韵的年龄，听着丈夫露骨的话脸上不由添了几分红晕，却更加动人。李港生如何还能忍得住？
夜深了，生命的乐章却还在继续演奏......
翌日，李港生若无其事的向齐威问好，吃早饭，去上班，一切和往常一样，似乎昨晚的巴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办公室内李港生拨通了理查德的电话，“支票我已经准备好。”
“哈哈，李先生对于慈善真是心急，只不过一夜的功夫竟然就准备好了善款。”
“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慈善这两个字，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决定。”
“不，李先生你不会的。”理查德的声音老神常在，吃定了李港生。
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毕竟两人都明白，逼得太急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和我的交易不要再被九巴提前知道。四百万只为买一张对方吃惊的脸，这场演出太昂贵了，希望你不要搞砸。”
“当然，对待善良的人，他的一切要求都应该被满足。”
“最好如此。”
李港生平静的挂断电话，这次林权的出招让他措手不及，只能选择当冤大头，技不如人他认栽。
但，有来有往才是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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