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醉酒
屋内的布置十分简陋，只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未见其他。
很难想象一位通天彻地的第四境的大能会住在这么个不显眼的地方，倒是真应了那句古话，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客厅中央的小木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很是清淡。
“倒是叫人笑话，我平时在家，喜欢吃素，不动荤腥……”
琉月齐微微一笑：“以师伯这样的修为，吃什么都只是图一乐，开心便可，又怎么会有人笑话……”
“此话倒也不假……”男子轻笑着走上前去：“这些菜确实不打紧，但这酒可不仅仅是图一乐！”
他掰开酒坛，取过两只小碗，正欲倒酒。
“这……还是让我来吧！师伯可莫要折煞晚辈！”
琉月齐慌忙上前，却被男子轻松躲开。
“这顿饭，没有什么前辈与晚辈，只有两个投缘之人！小齐是吧，你坐下就好！”
既然都这般说了，琉月齐也只好拉开凳子坐下。
“师伯，晚辈酒量差，等会只能少饮一些，您别见怪……”
身为修士，倒是可以用灵力化解醉意，可这样一来，饮酒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琉月齐提前这么说，说明他一会儿不打算用动用灵力。
毕竟这位师伯当时在躺在马上切切实实醉的厉害。
说白了，他喝酒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灌醉，若是用灵力消去酒劲，那何必饮酒？
男子轻轻一笑，没有接话，只是把倒满的酒推至他面前。
“小齐哪里人？”
“我是……”
刚想回答楚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妖怪，还是普通的山精野怪，应当不存在“哪里人”这样的说法才对。
“我在……楚国出生！”
琉月齐想了想，换了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楚国吗……”
听到这个名字，男子突然出现片刻的失神……
“师伯您知道楚国？”
“知道……那地方……挺远的……”
“嗯，晓晓带我过来都费了不少功夫……”
“那……你过来姜国是为了进灵狐一族？”
“也算是吧，确实想借着晓晓的身份去灵狐一族看看……”
“只是看看？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狐族圣女而来？”
“……”琉月齐挠了挠头，有些犹豫。
“外面那位神女应当也是知道的吧……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把你送过来……”
“我……其实……师伯，我跟晓晓的关系并没有到您想象的那一步……”琉月齐无奈叹了口气。
这位师伯眼力不凡，一下便能将事情猜个大概，那自己索性就不再隐瞒。
反正自己目前的身份是狐妖，对白夜倾有仰慕之情也是情理之中。
“我来这灵狐一族确实是为了里面的狐族圣女，晓晓也是知道此事的，只不过……过来的时候，我跟晓晓的关系还没有这般不清不楚，她是我老师，我也只是老老实实做她的学生！”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会……”琉月齐眼神一黯：“只不过她终究是我师长前辈，我不该对她有别的心思才是，若是传扬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可她终究是难逃流言蜚语……”
“没人敢去说一名天神的闲话！”男子淡淡开口：“只不过，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并不是贪图她的身份和地位……”
“师伯您说笑了……”琉月齐摇了摇头：“我大好男儿，要贪也是贪图美色，身份地位于我而言，不及她本人万一！”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男子闻言大笑：“我看好你！拿下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女大人，给我们凡间的修士长长脸！”
这般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琉月齐自然也不会怠慢，捧着碗大饮一口，顿时被辣的面色通红。
他不是没喝过酒，但以前都是小口小口的品，从未像这样猛灌一口，还不能用灵力化解，任酒精在他胃里打架，难受至极。
说实话，这两人都是年轻的书生打扮，却是如同街头酒馆的那些莽汉一般，抱着大碗喝酒，看上去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琉月齐一副痛苦面具的样子乐得一旁的男子前仰后合，拍拍他的肩膀道。
“年轻人可以不能打，但是一定要能喝！而且酒壮怂人胆，多喝一些，下午说不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师伯莫要打趣我……”琉月齐笑着摆了摆手。
这半碗下肚，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实变得轻松了很多。
“师伯，说说您吧……您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天天喝闷酒呢？”
“厉害？”
似乎听到什么可笑之语，他满上一碗酒，再饮一口。
“若是真的厉害，又怎会落得这步田地……”
琉月齐突然发现，男子分明是年轻的面相，可说出这话的时候眉宇间却是隐隐透露出几丝暮气。
“罢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今天好好喝酒便是了！”
“那我便舍命陪师伯！”
既然人家不愿意多说，那琉月齐自然不会去问到底，以免坏了兴致。
可是……几碗酒下来，他便感觉到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再看看那位师伯，虽然喝的时候大大方方无所畏惧，可这才一会儿，脸上便有了几分醉意。
“哈哈……师伯，您说的那么威风，现在看来也不行啊……”
借着醉意，琉月齐对于第四境圣地前辈的敬畏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打着哈哈说道。
男子瞥了他一眼：“你不懂，有的时候，能醉过去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就怕真正想醉的时候醉不了……”
“对了，师伯您似乎不太喜欢晓晓，这是为何？你们以前应当没有见过面才是……”
“倒不是针对她……只不过，我确实对于天神没什么好感……”
“可您不是圣地的前辈吗？”
“谁说圣地的人就一定要亲近天神？”男人垂下眸子：“而且……谁告诉你，我是三大圣地的修士？”
“！！”
听到这话琉月齐惊得差点翻倒在地，甚至连刚刚的那点醉意都在一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竟然不是圣地修士！
那蓬莱的弟子们为何要叫他师伯？那女子又为何要叫他师兄？
最为关键的是，没有圣地在身后支撑，寻常的散修想要修至第四境……难如登天！
北冥渊说的没错，资源背景不是万能的，光靠资源没法堆出一个第四境来。
但是没有资源，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在听到一位第四境的修士说自己并不来自圣地之时，琉月齐所受到震撼可见一斑！
“圣地……若没有天神撑腰，圣地又算什么，不过是棋子罢了……”
“天神当道，万物皆为刍狗，所谓圣地，也不过是天神用来控制人间的工具……任他人间百世，千难万难，终是不敌它一纸天规，一句天命！”
若是在清醒时刻，琉月齐听了这些大逆不道之语定然会大吃一惊，可现在他醉意上涌，听得这些话只觉得似懂非懂。
男子看了他一眼，眼底浮现出一抹苦涩。
“你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喜欢就要勇敢去尝试……可能你自己没有在意过她背后惊人的能量，可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得她支持，你今后的路会好走很多……若是当年，我能有你这么一层关系，也不至于……”
话到伤心处，男子抱起酒坛，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罢了，是非恩怨转成空，如今再来诉说这些，又有何意义，过去的……终究已无法改变！”
这时，琉月齐也是豪情一展，端起酒碗一口喝完。
“师伯！我看出来了，您是有故事的人！”
“人生在世，谁没几个故事……”男子爽朗一笑：“在我看来，你以后的故事，并不会比我的简单，到时候……到时候该抓紧的，一定要狠狠地抓住，有些东西，犹豫片刻之间，便是烟消云散，转头再寻，已然渺无踪迹……”
“我记住了！我不会再犹豫了，等我出去……师伯？师伯？欸……怎么就倒了？”
在他面前，男子已经是抱着酒壶醉倒下去，不省人事。
这一醉，便醉的彻底！
似是真能将那些痛断肝肠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唉——”楼道转角，女子缓步走入，眼神复杂地看着已经醉倒的身影：“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放不下吗……”
“师……师叔……他……他醉倒了，您快看看他吧……”
琉月齐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竟有些站不稳。
“无妨，我自会看着他……你也喝了不少，不如在此略作休息？”
女子看到琉月齐也有些醉了，便好心提醒。
“不了……晓晓……晓晓还在外面等我……可……可不能让她久等了，我要去……要去见她！”
这么说着，琉月齐摇了摇头，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走出门去，果然看到院子门口，白衣飘飘的身影静立在那，好似与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风景。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东方月晓面色复杂地转过身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道：“小齐……我现在心有些乱了，我们真的不能这样子下去，我打算今日过后就回昆仑……小齐？小齐你怎么啦？”
哪知醉意满满的琉月齐压根就没听清东方月晓在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攒动。
酒壮怂人胆！
他三步作两步直接扑了上来，将还在发愣的女孩紧紧的搂紧怀里！
“晓晓……我不想再犹豫了，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以后不要再与书相伴了，那些童话里的故事，由我们自己去创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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