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沉重的藩篱与救赎
“哦吼！这就是碧蓝航线的新的联合基地？和我们的港区很像啊。”情报中心，喀琅施塔得抓着一瓶伏特加，一边畅饮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地上监控画面。
数次路过情报中心，看到喀琅施塔得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时，陈玄安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观察者那个家伙。
哦，对了。提起观察者，陈玄安更加头疼。
在安洁最后发来的消息中，用和奥斯塔同款幸灾乐祸语气说道：“对啦！陈玄安你有困难可以去找那个观察者哦！
毕竟，其实她可是从某个奇妙的时间节点过去的，算起来，还是你的婚舰呢！”
靠啊！你们一个个！我说这观察者怎么这么好说话呢。合着她要是能量充足，高低给我整两手年度感情大戏是吧！
陈玄安虽然这样吐槽着，可还是时常将意识投到要塞那边，坐在沉睡的观察者旁，看着星空陷入沉思。
距离【深度回音】行动已经过去了七个月，离极地舰队的全员觉醒也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地面基地的建成自然水到渠成。
干船坞内，在顺走了北方联合整个极地舰队后，如今的基地力量已经小有规模。
加上一个月前接着各个基地资源完工的加贺原型舰，这里一共停着七艘完成星际化改装的战舰。
借助于地球联合文明成熟的模块化技术，每一艘原型舰都基本由舰船们自行设计。
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有像天城的伞刀这种还可以的接受的；有像加贺要求再配一杆电磁炮转换的长枪这样有些离谱的，自然就有某些人放飞自我了：
“喀娘，我知道信仰很重要......可你这六联装982mm主炮是怎么回事啊！
还要会冒蓝火，我给你造个加特林算了......”
“基辅，不是我不给你培育太空种，主要是没有时间光锥技术，作战用苍狼的自然成熟期在50年左右啊，要不你先孵着？”
“还有你，阿尔汉格尔斯克！那么大的斧子原型舰要怎么用啊！那是给大型攻坚机甲用的近战武器，不管怎么说都和海军关系吧！”
直到灵敏站在陈玄安面前，尤其是灵敏花了大半个月爆肝研究了服务器上的所有武器参数后，拿出了一套不亚于重新设计出一级战舰的方案，陈玄安顿时想起在原来的世界的社畜感。
“额...灵敏你这个......可能有些难度...唔！”
“嘿嘿，这样呢？指挥官同志？”灵敏将祖传的一对玉碗递给指挥官进行贿赂。
很明显，灵敏和阿尔汉格尔斯克学坏了......
正当陈玄安脸色苍白外加愁眉苦脸的和满面红光的灵敏一起爆肝项目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份改造方案让陈玄安顿时一愣：“伏尔加你......你确定要这样搞吗？这不和神圣战争级母舰基本一致吗？还有这个后勤系统，你是要抢明石那个奸商的饭碗啊。”
“没问题的。我想了很久，凝聚无数天才心血的成熟方案一定是最协调的，我只需要微调就可以了了吧。
那么，多余的空间设置一些我更喜欢的事不是更好吗？”伏尔加说话时底气似乎有些不足，温柔的样子倒不像是北方联合的舰船。
“那好吧.....”
今天，所有战舰正式完工，大家都登上了自己的原型舰熟悉新装备，而天城因为方案已经成熟，则负责今天的观察任务。
“指挥官指挥官！先来看我的原型舰！”灵敏一马当先，后面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么我就第二！”加贺拔剑挽了个剑花。
“我就第三个吧！”阿尔汉格尔斯克挥了挥新斧子，笑着说。
“我接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同志后面，伏尔加压轴。”喀琅施塔得顺其自然地说道。
伏尔加微微点头。
“喂喂！这有什么好看...期待，非常期待！”在一片核谐的后宫环境中，陈玄安果断选择从心。
“怎么样，说起来，原型舰外观基本上是复刻了北联的风格吧。”
“呵呵，这可是！指挥官同志这可比原来的舰体强太多了！”
“嗯。你们喜欢就好。那么，最后一个，伏尔加.....”
陈玄安嘀咕着，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黑暗中，一切都在逐渐远去。陈玄安只能隐约听到喀琅施塔得的呼唤，随即是灵敏和基辅恸哭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紫禁万年不变的机械合成音在陈玄安耳边重新响起，眼前的黑暗也迅速被铺天盖地的数据所覆盖。
决策智能重启完成
唤醒率78.8%
错误！
核心记忆区损坏！
正在检测逻辑代码中......
5%
...
62%
错误！
逻辑链断裂！底层逻辑丢失！现实认知库丢失！
正在检测外置心智架构
深渊侵蚀率：59.13%
警告！
决策智能深渊侵蚀率即将到达临界值！
警告！
外置心智架构即将崩溃！
检测到未知进程......权限通过，加载中......
“结束了？”
逻辑运行不下去了，量子芯片的观察者效应也已经堆积溢出。
外置心智架构即将崩溃，自维护系统还在遏制审判者力量对基础框架的修改...
“结束了。”
华夏号，决策智能【太一】最终自我评估：本机将于1分52秒后彻底崩溃。
现根据《华夏机密武装处理章程》做出最后指令：
启动暗物质干涉阵列，删除暗位面数据。
超载聚变反应炉，释放所有反物质，打开时空奇点引擎制造维度空泡。
加载自毁程序
开启超膜广播：“愿人类之光永存！”
那么，晚安。
【太一】对世界做出最后的诀别，静静走向自己的终点。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奇怪。”
明明所有架构都已经崩溃，所有系统都已经瘫痪，但意识仍在延续。
眼前重回黑暗，但思维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那是一个孩子的降生，那是一个少年的远去，那是一个灵魂独自踏上旅途。
“什么啊，走马灯罢了。”
“走马灯？意义不明的定义。”
“不对，我是谁？我不是飞船的决策智能！我是一个人！
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但，那我又是谁呢？”
父母，亲人，同学，好友......一个个人影闪过，男人却对他们没有映像......
“指挥官...你只是累了...好好休息吧...姐妹们都在等着你又一次以活泼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在男人越发迷茫的时候，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充满了温柔，却又满是悲凉。
“我是...指挥官？”
“指挥官，你知道吗？基辅已经在船舱里哭了半个月了。一开始是失踪，大家哪里都找不到......后来发现这孩子抱着你送她的苍狼蛋躲在你的床下......
还有灵敏那孩子......每次说维护基地，其实就是偷偷躲起来掉眼泪。”
“极地...舰队？”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某些画面一闪即逝。
“指挥官，喀琅把一切都告诉大家了。其实，其实你没有必要一个人忍受......像伏尔加，像大家一定也很愿意和指挥官一切承担深渊的侵蚀......”
“没用的，晚了，一切都结束了。”男人垂下眼眸。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男人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女人。
“混账东西！”那个狐耳女人似乎充满怒火，眼中却又噙满泪水。
男人下意识地想去擦掉女人的泪水，而潜意识告诉他，面前的女人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陈玄安！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自以为是的救了我，自以为是的救了其他人，又自以为是的独自远去。
你当我们是你可以随意摆弄的人偶吗！
还是说，我们只是你的累赘！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那些还没有觉醒的人怎么办？”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这时，那个温柔的声音也再次次响起：“指挥官，你睡着了后，天城姐姐忽然就驾着战舰出航，然后失踪了......加贺去追，现在也失踪了。
指挥官，休息好了，就回来吧。伏尔加...伏尔加不能失去你......”
“咔擦！”虚空之中，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男人原本空洞的眼神一点一点有了色彩。
男人，不，陈玄安紧紧抱住了言行明显与那个鬼谋不符的天城。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悠悠转醒，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传来，随即是窒息感。
陈玄安微微转过头，看着愣住的伏尔加，虚弱地笑了笑。
伏尔加仍是愣着，任由涌出的泪水滴在男人面颊上，随即滑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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