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五章 箭雨如注倾大漠,术种囚限弓后落
“这是把人家整族都杀了吧?”
虽说并没有多少人知晓“禁·血链族咒术”的功能,但这会儿亦不需要风中醉的解读。
大家只看这禁术的呈现效果,以及天人五衰登上圣山后展露的精神状态。
凡是被他盯上的,打不过的,怕是连族中后辈一个个都跑不了!
关键是,这家伙灭族就灭族,还假以风中醉之口,说是帮他“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我要是风中醉,我现在已经跪下了。”
“素昧平生,却碰上这么个主儿,真的服了,你要说他没帮你吧,他帮你了,你要说帮吧……呃,真不好说。”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人五衰完美诠释了这一点啊,他做的有问题吗?其实完全没毛病!”
“对啊,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素昧平生’呢,万一风中醉就是天人五衰的好朋友,或者风中醉的亲朋是和天人五衰有染呢?”
“我建议严查风中醉上下五代!”
“那我的建议是直接灭风家一族!”
“嘎嘎,天人才该是阎王首座啊,真不愧是我南域人!话说这禁术哪里学的,没副作用的吗,我也想练练,我有好多仇家说他们也想领教一下禁术呢……”
五域彻底给天人五衰的战斗方式开了眼界。
人可以癫,但人一般都会掩饰得很好。
就如秦断,大家看破不说破,都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有点狗腿子性质的半圣。
他骨子里是也有些邪性,但或是因为道德或是其他,最起码他约束得住自身的邪性,表露得并不明显。
如天人五衰这般直接展现出来的,且还展现得如此疯狂如此不计后果的,更敢在苍生大帝眼皮子底下说做就做的……
第一个!
所有人看向了爱苍生。
这一刻,施展族诛术的施暴者没有压力。
舆论甚至没有半点谩骂他的意思,似乎对于疯子,大家反而宽容。
但病态的压力,突然就全来到了那位轮椅上屡箭无果的苍生大帝。
“我又错了……”
爱苍生怔怔望着天人五衰的身体在快速修复,直至最后于不死之体的作用下完美痊愈。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屡次判断,屡次出错。
每逢选择,又总会挑中最不理智的那一个,像是被下了降头!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他拖延,更不能选择精准级的力量把控。”
“就算有所超出,会对圣山周遭各地造成破坏……”
再坏,结果都好过天人五衰尚存一息!
一句话,能一箭射杀掉此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应该以更迂回的方式去进行……爱苍生如是有了决断。
“爱苍生!”
场中大部分人都被天人五衰的表现吸引了注意力,独独一开始就有行动的爆炸头仲元子,这会儿反而看向了轮椅上的人。
同一开始他的选择大为不同,此刻仲元子大呵完后,反是在进行劝诫:
“不要被迷惑了心眼。”
“更不要为选择的出错而阵脚自乱。”
“天人五衰永远都不是你的大敌,你应该注意的,是‘血世珠’!”
血世珠……
祸世之根源,死亡之指引?
爱苍生沉沉吸了一口气,微微颔首,表示明了。
大道之眼再行环顾一圈,这一次,他似是看明白了笼罩在圣山之上的那层猩红之光本质为何。
同时,也醒悟过来,自己方才的决断,该也是错的。
确实!
力量的精准把控为一种错误,是对天人五衰战力的判断出错。
但若真火力全开,全解封了去针对天人五衰,便是最后真射碎了此人,自己必也将懊悔终生。
在此般情况下,应该做的,依旧只能是在血世珠的影响中,找到一个首尾皆不能太过的……中庸之选!
“退后。”
不再有任何言语。
爱苍生秉守本心,让自己的心态完全放平。
右手提弓的同时,左手摸上了盖着大腿的那匹黑布。
“退后!全部退后!”
九祭神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顾不得去替那两位半圣与之全族悲恸,招呼起了广场上的所有人。
没有应话。
大家一退再退。
这一次不论是垂头丧气派,还是昂首挺胸派。
凡在场者之人,在爱苍生第三次提弓时,皆感应到了“异常”——有杀气!
嗡!
灰紫色的雾气扫遍全场。
恢弘无形之力,从圣山山巅处,迅速荡到了山脚各地。
“快看,他动黑布了!”
五域各地的观战者眼很尖。
同时想起了之前有人说过的“黑布论”。
苍生大帝腿上的黑布,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老寒腿,而是他封印了自身什么力量?
“天人前辈……”
风中醉手脚已经开始发凉了,明明隔了很远,依旧感觉不够,得继续后退。
末了,风中醉凛然一惊。
我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能叫他“天人前辈”?
我是疯了吗,当着五域的面提醒他,这不把风家往灭族的方向上去推?
其实无需他提醒,天人五衰早有所感,扭头瞥向了圣山山巅的方向。
他并没有退。
强如天人五衰,在随手抹除了两位半圣的生命之后。
此刻,亦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摸清楚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
“滋滋……”
圣寰殿前,轮椅上的爱苍生,缓缓掀开了黑布一角。
仅仅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角掀起,轮椅周边滋射出了妖异的邪神之力,空间都开始扭曲。
这力量极为凝实。
弹射激荡间,交错摩擦着,似还滋出了电光。
到最后发出来的声音,比尖锐兵戈在厮磨的还要刺耳,令得五域传道镜传出的画面都变得极为扭曲。
“他是……邪神传人?!”
消失状态下,徐小受不由动容。
这黑布下的邪神之力,质量上简直可以媲美自己封存在龙珠下半层的那一部分力量。
“所以,彼时爱苍生在那什么遗址初得邪罪弓时,无上神器反而是次要的,重点在这?”
“他真正最大的收获,是那被黑布压制了的力量,还是说这是他修出来的?”
“但是……”
徐小受搞不懂。
不论这是邪神传承所得,还是爱苍生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
这家伙进过神之遗迹!
以祟阴之本性,如若复苏后见到了这么一个完全担得起自己“传人”之称的家伙到来……
祟阴,会轻易放爱苍生走吗?
还是说,祟阴的指引,强不过道璇玑之计,所以祂留不住爱苍生?
“这也太扯了!”
徐小受甩甩脑袋,将离谱的猜测杀死。
直至此刻,他终于心凛,毕竟这算窥见了战斗型十尊座的完全力量……的冰山一角!
这还仅仅只是黑布掀开了指甲盖大小的一角!
全部掀开呢?
甚至爱苍生站起来呢?
原来以为的玩笑话——此前所有以邪罪弓射出来的邪罪弓之矢,真的只是爱苍生的普通攻击……
竟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哪怕那箭矢冠以矢名,也不过只是用力了一点的普通攻击?
九祭桂下,徐小受看得眼球微涨。
他突兀醒神,环顾四下,见所有人都为爱苍生这掀布后的气势而动容。
不知为何,徐小受有一种明明爱苍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但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似乎在这家伙眼中,此刻只有天人五衰的死,才是重点。
而自己方才与他的约定,完全成为了泡沫,这不禁让人不爽到想出去替天人五衰抗箭……
不不,不可冲动!
徐小受瞥向山腰处,开始下一个思考。
天人五衰,接得住接下来邪罪弓的一箭吗?
隔着面具,他都能瞅见后者气意上的凝重,他的神魂在沸腾……
“我得帮他?”
“我得阻止爱苍生?”
刨除血世珠的影响,徐小受也感觉不该让事态以这种方式发展下去。
可客观思考上,他找不出来任何能让自己介入战场的理由。
从虚空岛到现在,他并没有同天人五衰有过任何深入的交流,彼此都不是知心的好朋友。
纵使是所有“他好像对我很好”的结论,都只是徐小受自己得出来的。
“他对我好。”
“他在看我。”
“他好像并不讨厌我……”
这本就都是人生几大错觉之一。
万一就是自己想歪了呢?
人家天人五衰上圣山,分明有他的正事。
他的血世珠封圣之路根本就是错的,他就是虚空岛的机缘给水鬼断了后,这回惦记上了秦断和裘固的半圣位格,来拿而已——跟自己屁关系没有!
那怎么说?
这个时候跑出去,帮忙阻下爱苍生的一箭,再回头去跟天人五衰说:
“你离开圣山吧。”
“你不要再帮我了啦。”
“就算你再拼命,这辈子都追不上我,我要超越的是十尊座,并不需要废物的示好……”
怎么感觉,怪怪的?
徐小受想想都有点脚趾抠地。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贴切,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的:
天人还什么都没说,好像也并不是在示好,我就主动出面去拒绝人家?
“我有病吧,我在想什么?”
九祭桂上不结果,九祭桂下懵逼我……徐小受犹豫了再犹豫,选择放下。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我命运。
当没看到就好了。
除非他向我求救。
……
黑云压境!
弯弓搭箭。
爱苍生的箭,根本不需要任何提前蓄力。
只是黑布掀开一角之后,在五域诸人的震骇注视下,他邪罪弓上的箭矢,便凝练成了极尽压缩的……
“邪神矢!”
“这是一支完全由祖源之力凝练而成的箭矢!”
“彼时四象秘境有所异动,苍生大帝便是遥隔诸界,射出这般箭矢,连奥义水鬼、圣守卫安都招架不住……”
风中醉表情都激亢了起来,话都没说完就转向另一边,因为预感到了大战的爆发:
“天人五衰抗得住这一箭吗?”
“寻常半圣或许不行,但他好像还是吞噬之体,这不就是为了抗衡祖源之力而生的逆天绝体吗?”
嘣!!!
根本没有再多余的解释时间。
圣寰殿前的爱苍生,对准高空黑云,已是遥遥一箭射出。
“射偏啦!”
风中醉扛着传道镜,边跑边叫,音随眼而动,根本不用经过脑子过滤:
“天人五衰明明就在山腰处,苍生大帝却对高空开了一箭,这就是十尊座级别的无的放矢吗?”
“欸!根本不是!”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爱苍生的邪神矢便在穿破云层时,射断了空间与道法。
它消逝在天边。
眨眼功夫,圣山一震。
恢弘邪神矢,俨从山体之间裂来,破土而出,在天人五衰震骇低眸时,狠狠钉上了他的胸膛!
轰!
竖圈气浪,陡如激波涌扩,扫断了圣山山腰处的路。
轰轰轰轰轰轰!
紧随其后,一圈又一圈的气浪,在高空跌宕炸起,层层推出。
目之所及,天人五衰双手怒捧邪神矢,却整个人不受控地给箭矢推上了高空。
穿云破界,顶上天穹。
“吞!”
传道镜能捕捉到的最后一字,是天人五衰咬牙般沉声喝出来的。
风中醉快速挪动传道镜,锚定了天人五衰的身影,如此才不至完全于失去目标。
他惊声叫着:
“果然,天人五衰就是奔着吞噬邪神之力的目的上圣山的,他想要变强,就得吞掉更强!”
“可苍生大帝也看穿了这一层,正是因由此节,他这一箭率先约束着力,把天人五衰推上了高空去打……”
隆!
遥遥远空,忽而一震。
苍穹如是崩塌了一大窟窿,邪神矢二段发力,竟还能加速!
“还在变快……”
风中醉几乎失声。
此刻传道镜锚定的画面,进入了飞速穿行阶段。
圣山单靠肉眼已经跟不上战场,邪神矢钉着天人五衰进入空间碎流,出来后路过中灵界的地标钟灵山。
忽地又进入时空碎流,经过了模糊的黑暗之后,再度出现时,天人五衰脚底下已是一望无垠的荒漠……
“西域!”
风中醉眼睛一突,整个人直接沸腾,惊得高高跳起:
“哎哟我滴个鹤剑听尘,仅仅六息,邪神矢将天人五衰,带到了西域去?”
“苍生大帝高见啊!西域大沙漠,尽是无人之地,就适合成为此战的战场……快看,邪神矢的力量变弱了!”
风中醉的语速,完全跟不上战场节奏的变速。
他此刻已经拍不到正面战场,只能借助传道镜锚定的天人五衰,努力放大战场画面,让能捕捉到的细节更多。
同时,叫一下悍不畏死的风家人,赶紧过去西域拍一下第三视角的正面战场。
……
“好强!”
“这也太强了!”
即便画面模糊,五域依旧澎湃。
数息时间,从中域桂折圣山将人射到西域去打,这完完全全就是传说中才能出现的故事。
太虚之力,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只有半圣才行!
以前怎么听苍生大帝坐镇圣山,邪罪弓之矢五域乱飞,都不如此刻所见的震撼来得大。
而当传说走进现实……
此刻传道镜前的观战者,完全失去了言语能力。
除了下意识的呢喃,一个个屏息凝神在看,生怕画面模糊就算了,自己一眨眼,还错过点什么细节。
“邪神矢真的变小了!”
“天人五衰确实是在吞噬邪神之力!”
“数息时间成功将他人带到了西域,但苍生大帝这一箭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他失了先手,却没能对天人五衰造成重伤,相反在能量上还助长了对方气焰……”
风中醉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解说什么了,猛地话锋又一转,放大了圣山上的画面:
“但真的如此吗?”
“火力全开的十尊座,真的会因为一箭无法致人伤,而丢了先手吗?”
随着他高亢的声音变调。
传道镜前众人明晃晃瞧见,在一箭过后,轮椅上的苍生大帝再次拉弦。
这一次,邪罪弓上同时凝出了九支邪神矢!
“九支!”
风中醉吓得当场破音,张口正想再解说点什么时……
嘣!!!
九箭归于一声。
那陡然炸开的气浪,直接将数千里开外的他,掀得人仰镜翻。
咻咻咻咻咻……
九箭破域,踏海而行。
五域传道镜子镜,立马被风中醉通过母镜改成了锚定邪神矢气息而进行传道。
这样,只要邪神矢出现在传道镜子镜的附近,镜子自动就会锁定邪神矢,后将画面传到主观战台。
是时,大陆各地能看到的画面频切,全都是一闪而逝的黑红箭矢。
那箭之速,快到连有的传道镜反应不过来,拍出来的都只剩下一道乌云之影。
“这里是麒麟界四象秘境传道风一吹,快看,我们捕捉到了足足六道箭影,这可真是壮……”
“大家好,我在中岩界,我现在这里也看到了邪神……”
“来了!西渡舟传送口向您致敬!大家快看,有一支……”
“西域大沙漠已抵达,大家好,我是风家风萧霜,啊……嘣!救……”
……
轰轰轰轰轰!
大漠孤烟,天裂九口。
才堪堪将第一支邪神矢的力量磨到极限,吞入腹中尚未完全消化。
天人五衰,已经有了一点饱腹感。
可突兀他浑身毛孔舒张,只一抬眸,便见九天裂口之中,又探出来了九支邪神矢!
还有九支?
这一瞬,天人五衰瞳孔骤缩。
“轰!”
九声归一。
当人眼可视箭之时,邪神矢俨然已是破体而出。
天人五衰的不死之体,完全被巨力撕碎。
他半个脑袋飞空而起,翻旋的同时,能看到下方自己往四方炸散的躯体。
我的身体,原来还算脆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天人五衰思绪空了,或者说人给射懵了。
他并不理解自己吞噬了那么多虚空侍,以及吞了那么多灵药、灵矿养好的身体,会这么快散架……
这个强度。
跟之前那个强度。
好像,完全不在同一个强度上?
“咚!”
没有任何停滞。
当身体被撕成碎块,当思绪想要反抗之时……
天穹再度坍塌——是的,这一次是坍塌,不是裂开,整片荒漠的上空,全黑了!
天人五衰圣念往上一扫之时,探到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之尖,如暴雨般倾注在这片干涸的荒漠上。
这个瞬间,他的思绪停止。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
……
“禁断箭雨!”
圣山之巅,圣寰殿前。
在五域惊骇的注视下,爱苍生的轮椅,一点点给反震崩退到了大殿门口。
仿佛下一息,他就要倒进殿里了似的。
推轮椅的那些个头不高的童子们,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出现在了轮椅后面,排成了长龙队伍。
他们同一时间能上去两个,各自双手触驻轮椅椅背,从其炸开的袖袍下,能瞅见四只比他们脑袋还大上两倍的麒麟臂。
每隔三息,童子们换一轮。
新来的顶上,休息的则跑到队伍后方,一边往手臂上涂抹药膏,一边催动功夫消化药力。
出人意料的是,这批童子似都经过特殊训练。
爱苍生开弓时,周遭邪神之力余波,连九祭神使、元素神使等都不敢靠近。
童子们完全不受影响。
“我……”
风中醉瞠目结舌,完全不会解说了。
他感觉这画面比天人五衰还癫,可现实依旧在冲击着他的眼球,乃至是五域世人的眼球。
苍生大帝的手,从第一支邪罪弓射出后,就完全没有再停下来过。
九大无上神器之一的邪罪弓,在高速射击状态下已震颤得弓体发红,像在超负荷运转。
其上邪罪纹路激活,如同一只只恶魔,睁开了沉睡之眼。
爱苍生的表情淡漠,手却化作残影。
每一次触弦,箭雨破空,掠境而过。
每一次弦震,回返触指,箭凝矢发。
人的呼吸有停歇之时,爱苍生的箭如洪水决堤破坝,毫无停歇。
九祭桂微微猫在仲元子的身后。
仲元子并不留痕地抓着方问心的袖袍。
方问心往左右看了下,发现不论是垂头丧气派还是昂首挺胸派,这会儿大家都成了缩头乌龟派。
他们以扇形排列在自己身后。
自己是队伍当盾的那个前头。
仿佛他们是小鸡,自己是母鸡,老鹰根本不存在,这队伍便成型了。
箭雨如注。
不知过了多久,轮椅上的爱苍生停了动作,将弓轻轻放了下来。
“嗤……”
黑布纹丝不动。
触及了发红弓体的轮椅扶手,一下滋出了黑烟,给烫得溶解。
爱苍生松了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完成了战斗的时候,他摇摇头,再叹了一口气:
“杀不死。”
杀不死,什么意思?
风中醉心里头闪过这句话,没能第一时间完成解读,突的他瞳孔一缩。
便见爱苍生放下邪罪弓后,开始结印。
他的印结得极慢,让人轻易可以看出,其中有几个,用的还是南域邪术的基础印决。
苍生大帝还用结印?
有人心头闪过这般思考,便见爱苍生最后将印决定格于胸前,大道之眼远眺西方,口中轻声呢喃:
“禁·术种囚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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