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暴雨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林家的田地映入了林文山的视线。
林老爷子,这倔强的老者,又一次催促起了林耀祖和林钱氏,甚至把小女儿林雪鸢也捎带上了几句。
这次,这三个人都乖乖的,不敢再找理由偷懒,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让这场雨下得太久,那地里那些没收完的麦子就完了,这个冬天和来年开春的家庭生活将无法维持下去。
除了要交每年的税收,秋收的粮食还要留一部分做来年的种子,生活的压力如同秋天的麦穗,沉甸甸的。
而林耀祖,虽未经历过多少农活,现在却是手忙脚乱,在雨水的冲击下,他的左手不慎被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很快就染红了附近的一片土地。
林耀祖疼得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如同夜叉一般,把另外三人的视线瞬间拉了过来。
看到他的模样,林老爷子又惊又急,但眼前的林耀祖显然已经无法继续干活了。
他咬紧牙关,果断地让林耀祖回屋里去休息。自己则默默地低下头,更加努力地干起来,像是在跟老天爷争抢时间,多收一点是一点!
在林家,林张氏刚做完午饭,就发现天色不对劲。
她正想着把饭菜装到篮子里拿到田里去,突然间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她心里一惊,也顾不上装饭菜了,急急忙忙就往田里跑。在路上,她感受到雨滴逐渐变大,心里不禁涌起一股焦急——今年雨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往年明明还有四五天才开始下雨呢!还有那么多麦子没收呢!
越想越着急,林张氏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她急匆匆地赶到田里,正好看到林耀祖捂着左手,痛苦地走到了田埂上。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林张氏心疼地问道。
“没事,就是不小心割到了手。”林耀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张氏听了,心里更加着急了,连忙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再地里挨雨浇了。”
林耀祖也不想再待在田里,顺嘴关心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林张氏的目光先是从自己家的地里扫过,然后又看向了旁边只剩下麦秆的林初九家的田里。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毫不犹豫地对林雪鸢喊道:“雪鸢,快去找你二哥来帮忙!”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和林文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心里头还在怨着许禺山,只顾着自己痛快,不管爹娘,真是太没良心了。累得腰都快累弯了的林雪鸢听到这话,应了一声,立刻扔下镰刀往老屋跑。林老爷子也听见了林张氏的话,他没有阻止,心里其实也有些期待。
“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响起。
屋里,林初九正望着雨发呆,被敲门声惊醒,心想:“这雨下的正大,会是谁呢?”话刚出口,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林初九心里的小九九真是让人猜不透。
她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明明就不想开门,却又不好意思明说。这时,林文山听到动静,自己就跑出来了,看林初九站着没动,他还以为她是怕被雨淋着呢,就准备自己去开门。林初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好吧。
结果呢,一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林雪鸢。
林文山吃了一惊,惊讶地往后站了站,然后马上邀请林雪鸢进屋。林雪鸢却没进,直接说:“二哥,这雨下得突然,家里麦子还没收完呢,娘让我来叫你去一起收。”
听到这话,林文山沉默了下来,没回话,也没动。
林雪鸢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原是林文山自己不想去。
在她心中,二哥果真变了许多。
她脸上的表情如同过山车般,变幻莫测,显然是从来没有下过地,这两天连续在田里干活,又挨了爹的骂,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二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要分家,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娘冒雨干活吧?要是淋生病了怎么办?”
在屋檐下躲雨的林初九,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冒着雨走到门口,不屑地开口:“小姑,家里有大伯大伯娘,还有小姑你,爷爷奶奶怎会冒雨干活?再说了,咱们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了。按照小姑你那么说,我家秋收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帮忙呢?”
林雪鸢被噎得一句话都说出来,她竟然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可是让她就这么回去……她又不服气!一时间,三人就僵持在了门口。
地里的林张氏见林雪鸢一直不回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屋虽然远了点,但雪鸢都去了整整一刻钟了,怎么着来回也够时间了吧!
林张氏实在是等不及了,急急忙忙地朝老屋跑去。
林缊缊坐在屋里头,嘴巴嘟得老高,她还想和爹爹多玩一会呢!听林缊缊这么一说,老二媳妇突然觉得林文山确实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了,怕有什么意外,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看到林文山、林雪鸢和九儿都僵持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
正要出声询问,就听到林张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死丫头,拦着你爹干什么!赶紧让开!”
林张氏一到门口,看到门口的情景,就下意识地觉得是林初九拦着林文山不让去。在她心里,即便之前发生了分家的事情,林文山也不可能违背她的命令。
老二媳妇也不问了,走到门口把林初九护在自己身后,看向已经走到路口的林张氏,微微皱着眉:“娘,您怎么来了?”
还有小姑子,看样子来了不短的时间,只是怎么不进屋也不走?
林张氏可真是泼辣,她才不理会林初九的阻拦,只顾着向林文山发号施令,“老二,你看这雨越下越大啦,你赶紧去帮你爹一把!别傻站在这里了!要是那个死丫头再敢拦着你,我就给她一拳!”
然而,令她大吃一惊的是,林文山缓缓摇了摇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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