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世界碎片，其他文明
阴暗的地下室内重新恢复了静谧。
不过坑坑洼洼、全是碎石地面，和布满了裂缝凹痕，摇摇欲坠的墙壁，证明了之前那场战斗有多激烈。
“凯特，你没事吧？”
施加完封印符文后，凯莎收好手中寄宿着“无头骑士”的银灰色戒指，美眸看向一旁的呆毛王，略显关心的问道。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语气中蕴含着歉意：
“我没事，不过很抱歉，修炼室已经损坏了。”
刚刚的那一轮战斗，对别墅地下室的破坏很严重，修炼室中布置的中型聚灵阵已经半毁，暂时无法使用。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里的墙壁和地面上刻有一些防御符文，早就崩塌了。
“不碍事，你没受伤就行。”凯莎伸手轻拢秀发，俏脸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这几天她确定了凯特和雷恩之间没有“奸情”，因此她对雷恩的这个表姐还是很客气的。
呆毛王微微低头，颇有点愧疚的说道：
“修炼室坏了，不会影响到你们修炼吗？”
“没关系，换一栋别墅就行了，我在附近还有一套房。”女武神表示不差钱。
某种程度上来说，雷恩还没发迹前，一直都是被她包养着的。
有钱人。
某位贫穷的骑士王一时无言，过了片刻，她目光中蕴含着一些疑惑：“凯莎，刚才那个……咒灵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闯祸了，呆毛王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泛红，有点不好意思。
“应该是圣力的气息刺激到了那个咒灵，圣力很克制灵体。”凯莎黛眉微微一挑，语气稍显无奈，“要是他肯把那枚戒指丢掉，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虽然她是雷恩的女人，但他很有主见，有些事她也管不了。
呆毛王嘴唇微张，她其实很想问凯莎什么是咒灵，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刚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太了解，而作为一名高阶超凡者，表现得对常识太无知的话，很容易引起怀疑。
见呆毛王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凯莎也不以为意，雷恩的表姐似乎很“高冷”，平时几乎不说话，她也习惯了。
女武神拉着呆毛王的手往楼上走，主动攀谈了几句，告诉她不要介意，又替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她没有受伤。
和战斗时的冷酷霸道不同，凯莎平时显得温柔体贴。
不过呆毛王刚刚见识过她是怎么爆锤那头厉鬼的，知道女武神的温柔只针对少数人。
难怪雷恩说多数时候，凯莎脾气很不好，为人强势，行事霸道，下手狠辣……女武神不是自称，而是外界给的评价。
特别是在魔裔们看来，除了光明教会那条不可理喻的疯狗──“圣白之剑”米歇尔外，这一代的人类超凡者中，就属女武神最热衷于杀戮和战斗。
………
硕大的月轮悬于天际，星辰罗列在暗色帷幕下，夜晚的凉风从窗台悄悄溜了进来，风中花草的芬芳令人沉醉。
别墅一楼大厅中。
呆毛王洗了个澡，金色秀发盘起，身上换上了一件素白色连衣裙，端坐在餐桌前。
“没受伤就好，我给你带了特色美食。”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雷恩将一个木制餐盒放到桌上。
刚刚他已经得知了“无头骑士”从戒指里跑了出来，还和呆毛王干了一架，所幸有惊无险，最后被凯莎镇压。
“雷恩，那头咒灵是什么来历？”阿尔托莉雅伸出小手，把餐盒移到身前。
“那个咒灵被称作‘无头骑士’，曾在普格尼平原横行了上百年，生前是一名坎高人，他当初在王国紫藤大学进修骑士职业，邂逅了一位侯爵之女……”
雷恩叙述了一下无头骑士的来历。
他遇见过第六代索顿侯爵，知道那个在平原上流传了上百年的凄美爱情故事并不是捕风捉影，只是另有内幕。
不只是简单的爱情故事，其中涉及了一个土著部落的权力斗争，传统守旧和勇于开拓两种理念的交锋，以及超凡职业之路和图腾之路的碰撞。
呆毛王认真聆听着这个故事，她对爱情不太理解，倒是对图腾之路颇感兴趣。
“那个，他明明有头颅啊？为什么世人会把他称作无头骑士？”
联想到那个厉鬼身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披头散发还戴着一个古朴鎏金面具的脑袋，阿尔托莉雅有点无语。
雷恩呵呵一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因为人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土匪的名字叫牧之，人们更愿意相信他叫麻子，人们特别愿意相信，他的脸上就特么该长着麻子！
无头骑士有头颅又怎么样，人们就愿意相信，一个凶残的厉鬼应该没有头颅！”
想起那头恐怖的厉鬼，阿尔托莉雅默然无语。
最开始那只厉鬼只是因为传言中他生前被斩首，所以被称作“无头骑士”。
但他在平原上横行了上百年，见过他样貌的人也不少，可大多数人还是称呼他为“无头骑士”。
“我开动了。”并没有多想无头骑士的事，还是吃更重要，呆毛王拆开了食盒。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放了一只禽类的腿，色泽金黄，肉质鲜美，香气四溢，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增。
少女拿起刀叉，迫不及待尝了一口，香嫩可口，鲜美多汁的肉食令她眼睛发亮：
“这是什么，鸡腿吗？不太像，太美味了。”
“这是沙雕的肉，我最爱的美食之一。”雷恩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
“沙雕？”
“没错，沙雕，学名沙漠之雕，一种鹰类异兽，个体普遍为精英级（二阶），王国境内，只有普格尼平原上有。”
雷恩回想初次去平原的经历，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他和苏珊娜，加西亚两位牛仔一起护送商队去往香橙镇，沿途就被一群沙雕袭击了，他还用原力枪械射杀了一只。
然后那只沙雕就进了众人的肚子。
那时他还很弱小，四处搞事情赚钱，购买修炼资源，煽风点火，敲诈勒索……一转眼他已经是阿克曼爵士，圣堂级高手了。
“那时沙雕真的就是一种雕，菊花也只是一种花，2B不过是一种铅笔……”雷恩故作姿态，为逝去的青春感慨了起来。
呆毛王听不懂他到底在感慨什么，只是对普格尼平原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雷恩，普格尼平原，很混乱吗？”
少女已经听到了太多那里的消息，枪鬼踏入圣域，暴食之宴，米罗亲王……而且她的目标──食尸鬼公爵塔克也在那。
“是的，淘金者，黑帮匪徒，土著坎高人，魔裔，雇佣军，投机者，无头骑士，异兽，红心草，疾风药剂……鱼龙混杂，要多乱有多乱，当初……”
想起民风淳朴的香橙镇，雷恩嘴角一抽。
他当初煽动过镇上的群众对付鬼手马赛罗和他的骷髅帮，有一幕他至今记忆犹新。
在抢夺骷髅帮财产的时候，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普通人，她拿着一把菜刀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某位帮众的家中，扛起一个木箱子转身就跑……
雷恩说了一些香橙镇的事给呆毛王听。
包括一代枭雄，鬼手马赛罗当人奸，丧心病狂绑架数百人送给食尸鬼当口粮，帮助魔裔举行“暴食之宴”，以换取魔裔的源血将自己转化为魔裔……
阿尔托莉雅听得入神。
加上今天恶战厉鬼的经历，少女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更混乱，也更危险。
有秩序的只是大城市，越繁华的地方居住的人类强者越多，往往越安全。
但是，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弱小的国家，不受重视的城市，特别是那些乡下小镇，偏远山村，或者荒郊野外……往往隐藏着吸血的魔人，索命的妖鬼、做人体实验的死灵法师、嗜血的狼人、厉鬼等等危险存在。
“雷恩，我很想去战斗！和血族，狼人、妖鬼、魔人、亡灵巫师等等战斗！”
少女握紧小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那你就加油学习吧，一个多月后，我会带你去各个城市，尤其是一些充满怪谈的小镇逛逛，见识一下各路牛鬼蛇神。”
雷恩笑了笑，其实大部分猎魔人的日常工作，都是游走在各个出了事的小镇和乡村，或混乱的城市，进行猎魔活动。
像他这样，四处搞事情的反而是“不务正业”。
作为猎魔大师，他其实很不称职，许多职业技能和专业能力，比如道具制作，布置陷阱，追踪魔裔等本领都没学。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冲上去拿刀砍人。
“好啊，我很期待！”
阿尔托莉雅的目光炯炯有神，她其实很想见识一下魔裔都是一些什么生物。
雷恩见状点了点头，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几张银色的纸，递给了呆毛王：
“有些事，可以提前让你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阿尔托莉雅神色疑惑接过这些奇怪的纸张。
当被告知这是“太阳君王”大卫留下的笔记后，她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哪怕才到这个世界不足一周，只是粗略的读过几本历史书，她也非常清楚太阳君王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大陆通史》第一句话：
照彻无边黑夜的，是太阳；点亮文明之路的，是知识。
在古老的黑暗纪元，自然学派的学者们开辟了超凡之路，太阳君王则带领人类脱离魔裔的统治、从奴隶成为大陆霸主之一，和魔人，血族等平起平坐。
大卫·弗洛里斯·费尔巴哈，太阳君王的名字。
他是人类第三纪元的最强者，击杀过不止一位黑暗君主，死在他手中的黑暗亲王更多，有记载的就有十几位。
阿尔托莉雅用餐巾纸擦完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开始阅读太阳君王的笔记。
“162年7月5日（第三纪）。
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探索了新出现的09号秘境一下，里面的规则很有意思，似乎排斥一切不兼容的领域。
每个秘境的环境都和外界不同，有些差别较小，和大成的领域相似；有些则大相径庭，令人十分困惑。
据老师说，秘境可能是由某些魔裔强者偶然开辟出的，作为沉眠之地，更可能是来自最初之日。
他甚至有一个疯狂的猜想，这些秘境可能是其他世界的碎片，所以规则才如此迥异……”
“秘境？”阿尔托莉雅一愣，看向一旁的雷恩，问道，“秘境究竟是什么？”
“有一部分是世界碎片，来自其他世界。”雷恩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法罗兰王国就有一个秘境，大概在明年七八月份会开启。”
呆毛王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继续阅读。
“187年6月2日，我在苍澜山脉意外遭遇了魂火族君主萨麦尔，与之交手，将他重创，但未能将他击杀，甚憾。
我发现，他的火焰力量很特殊，远超一般的魂火族，不仅能烧伤物质和精神，甚至能灼伤灵魂，有点棘手。
据自然学派法师们的研究，魔人族是最接近黑暗本源的一族，我也能感觉到，该族的君主的确都很不简单。
好在，如暗冥族君主阿斯莫德那样强大……”
呆毛王表情很严肃，她也清楚，黑暗君主是屹立于世界之巅的存在。
黑暗君主们都在沉睡，只要苏醒一个都是一场浩劫。
“金秋假，我认为萨麦尔出现在苍澜山脉不是巧合，之前，有人在这还发现了白骨君主安德尔的行踪，我让卡罗（青之剑圣）一直盯着这里。
果然，今天，天之渊出现了，灵能潮汐的波动席卷方圆百里，法师们很兴奋，他们说这是最初之日曾有的景象。
我又看到了我的老师，他似乎在布置什么，让我在明面上吸引魔裔的注意力。
我能感觉到，天狼族君主弗拉季米尔陨落了，应该是老师设计杀死的。
天之渊暂时被关闭后，我本想截杀白骨君主安德尔，但他太谨慎了，选择不战而逃。
现在，黑暗君主都很小心，没有好的机会，很难击杀他们。”
…………
笔记的内容很多，而且很杂乱。
呆毛王一边兴致勃勃的阅读着，一边时不时向雷恩提问。
特别是那个神秘无比的老师让她很好奇，遗憾的是雷恩也不知道太阳君王老师的名字，只知道是自然学派的人。
一个小时后，阿尔托莉雅终于翻到了雷恩想让她看的东西。
“这一天，我们的人发现了两个濒临破碎的新秘境，第一次，我们在秘境中找到了人类……可惜他们都死了。”
“其中一个秘境中，那些人大多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发……另一个秘境中的尸体则是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居多。我们难以解读他们的文字和文化，直至法师们……现在该称呼学者们了，他们找到了一个来访者……”
“翻译出来了，真是个好消息，可以确定，有些秘境真的来自其他世界！
第一个秘境中，那些黄皮肤黑发的人，他们的文化和一些思想非常有趣。
人体和天空合一，礼仪和道德治国……还有一些离奇的传说，比如巨神用斧头劈开天空大地，女神用石头堵天空上的窟窿，巨人追逐太阳，麻雀填海……”
“好吧，我有点难以理解他们的思想和文化，不过学者们欣喜若狂，认为这不仅是宝贵的财富，还能用来推演第三途径……”
“第二个秘境中，那些金发碧眼白皮肤的人类，他们的文化倒和我们相似度挺高。”
“神殿，骑士，贵族领主，屠龙勇士的传说……这些都很好理解，特别是那个拔出石头中的剑的王，他和骑士们在一张圆桌上议事，寓意平等……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正好很多想人把第四阶段的骑士划分为两档。
我决定了，没有领域雏形的大师，依然是金蔷薇骑士（四阶初～四阶中），修炼出领域雏形的（四阶高～四阶巅峰），不如就叫圆桌骑士吧。”
“什么？！”
呆毛王的眼睛渐渐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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