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决定命运的前章（5）
面对梅特涅亲王的质疑，冯·俾斯麦依旧保持着自信地态度应对梅特涅的诘难。
“亲王殿下，您的质疑确实有一些道理！
由战争引发的民族主义的火焰一旦被点燃，确实难以控制！
但是我有信心将这段火焰引导向正确的方向，使之不会成为焚烧德意志的烈焰！”
看着眼前仿佛智珠在握的冯·俾斯麦，梅特涅亲王心中不由得勾出了一丝火气。
经历过大革命时代的他清楚的明白，民族主义的力量与国家力量相结合之后，所能迸发出来的力量绝非是单纯的民族主义所能够媲美。
然而，它所带来的破坏力也远远超过之前的所有王朝战争。
在民族主义的加持下，所有的德意志人都将会在普鲁士王国的号召下加入到德意志复兴的事业中，数字百万的士兵将会从普鲁士的军营中诞生。
原本就已经是士兵拥有国家的普鲁士将会变成一个更为庞大的战争机器，这台战争机器机器将会无视任何君主的命令裹挟着所有德意志人冲向深渊。
现在，没有亲身经历过大革命时代的冯·俾斯麦宣称能够控制住这股力量来完成德意志民族复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俾斯麦先生！”梅特涅亲王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火气，他厉声对俾斯麦说道，“我承认您确实有外交的能力与天赋，在您的身上，我甚至看到了老朋友塔列朗的影子！
但是你有些时候，你实在是太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你认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
可是，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力量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了！
我也是德意志人，我也认同德意志民族主义复兴！
但是我同样也是奥地利人，我必须为我所效忠的帝国存亡考虑！
俾斯麦先生，你之所以愿意复兴德意志目的也是为了实现普鲁士王国在德意志地区内享有奥地利帝国一样的权利！”
冯·俾斯麦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梅特涅亲王粗暴地打断，“俾斯麦先生，请你先安静的听我把话说话！
我知道你还想要说自己是为了德意志复兴……见鬼，这种陈词滥调就不要再说了！
你是将我和瓦莱夫斯基都当成傻子忽悠吗！
等等，我刚才说到哪了？”
“俾斯麦先生不要将我和您当成傻子忽悠！”瓦莱夫斯基突然开口对梅特涅亲王，说了一句。
“噗哈哈哈！”瓦莱夫斯基猝不及防地发言，使得梅特涅亲王笑出了声，他一本正经地回复道，“瓦莱夫斯基先生，你说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梅特涅一本正经地调侃，成功惹得冯·俾斯麦与瓦莱夫斯基同时笑出了声。
一阵欢笑过后，梅特涅亲王再度严肃地对冯·俾斯麦道，“我很清楚，你之所以愿意推动德意志复兴，无非是为了让普鲁士王国获得与奥地利帝国对等的位置！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掀起德意志浪潮之后，你所效忠的普鲁士王国同样也会被这股浪潮吞没！
就像当初的法兰西吞并那些盘踞在德意志地区的封君领地一样，普鲁士王国很有可能也会被德意志所吞并，变成德意志的一部分！”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也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惊叹于梅特涅亲王的高瞻远瞩。
梅特涅亲王并不知道，在他死后的六年中，普鲁士王国会经过三场王朝战争，然后建立了德意志帝国。
而后又经过了漫长的半个多世纪的时间，普鲁士王国逐渐消融在德意志帝国之中，成为德意志帝国的部分。
俾斯麦费尽心思构建的大普鲁士—德意志二元体制彻底宣告崩溃。
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普鲁士王国彻底变成了魏玛共和国下属的一个邦，而普鲁士邦的权利，甚至不如美利坚合众国的一个州。
现在的冯·俾斯麦同样也不知道未来普鲁士王国的发展，在他听到梅特涅的预告之后，心中同样也有些不安。
如果普鲁士王国的王冠真的像梅特涅亲王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冯·俾斯麦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洗脱他的罪孽。
不过，冯·俾斯麦毕竟是一位能够名留青史的政治家。
哪怕梅特涅亲王的预言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冯·俾斯麦也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做，他有足够的信心让普鲁士王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梅特涅阁下，我承认您说的确实有一定的可能性！”冯·俾斯麦谨慎地对梅特涅亲王说道，“但是这也仅仅是一种可能性！
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国家消亡选择对德意志民族复兴置之不理的话，那么我们也不要想着再做其他的事情，甚至连国家也不需要继续存在！
毕竟，任何行动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
“俾斯麦先生，话不是这么说！”梅特涅亲王当即继续反驳道，“国家本身是由上帝缔造，而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臣民缔造！
上帝将象征着国家的王冠赋予君主，君主才能统治庞大的国土！”
“梅特涅先生，法兰西的皇冠是由法兰西人赋予热罗姆·波拿巴陛下，而不是上帝！”瓦莱夫斯基纠正梅特涅亲王的错误。
“瓦莱夫斯基先生，我刚才说的是普鲁士与奥地利两个国家，并没有提到法兰西帝国！
你们法兰西帝国有着属于自己的国情！”梅特涅亲王微笑着回答瓦莱夫斯基。
“咳……咳，我们的话题好像跑偏了！”冯·俾斯麦再度开口对梅特涅亲王与瓦莱夫斯基道，“梅特涅先生，我还是刚才的那个观点，您所谓的普鲁士王国消亡于德意志只不过是您的一个推测而已！
我并不认可您的这个说法！
我认为德意志民族复兴同普鲁士与奥地利两个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我们两国应该联起手来一同将石勒苏益格与荷尔斯泰因从丹麦王国的手中解救出来，使之成为两个独立的国家！
再由德意志邦联亲自选择合适的君主对其进行统治，这样才能够在保证德意志民族复兴的同时，不至于让欧洲秩序出现大规模的动乱！
瓦莱夫斯基先生，我想法兰西帝国也会在这个问题上选择支持我们的对吧！”
冯·俾斯麦将话题转移给了瓦莱夫斯基，瓦莱夫斯基踌躇了片刻后，摊了摊手对冯·俾斯麦回应道，“俾斯麦先生，请恕我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给您明确的答复！
因为我并非是皇帝陛下，亦或是吕伊斯大臣阁下。
而且像这样重大的决外交决定，哪怕是皇帝陛下也不能够轻易地独断专行，他也需要同吕伊斯阁下进行商议，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才能够做决定。”
冯·俾斯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瓦莱夫斯基虽然不能代表法兰西帝国的最终决定，但是他还是有一定的权威。
梅特涅亲王在听到瓦莱夫斯基的发言之后，嘴角微微地扬起。
然而，梅特涅亲王还是高兴的太早。
瓦莱夫斯基的下一句话，使得梅特涅亲王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冯·俾斯麦的脸上。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对冯·俾斯麦先生想要复兴德意志的愿望，抱有一定的支持！
德意志与法兰西本来就是世代交好（神罗：？？？？）的两个民族，法兰西自然也愿意支持普鲁士王国为德意志民族复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普鲁士王国不能以损坏当前秩序作为代价，进行一场战争！！”
“请您放心！德意志民族复兴本就是为了和平！我们绝对不会损坏欧洲现有秩序！”冯·俾斯麦心花怒放，他连忙向瓦莱夫斯基保证。
虽然现在的冯·还没有当上普鲁士王国的首相，但是他已经将自己放在了首相的位置之上。
一旁的梅特涅亲王同样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自己再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法兰西与普鲁士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初步达成了一致。
这个话题终止之后，瓦莱夫斯基、冯·俾斯麦与梅特涅亲王不约而同地讨论其他的问题。
梅特涅亲王随口询问瓦莱夫斯基道，“瓦莱夫斯基先生，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担任法兰西驻君士坦丁堡（其实是耶路撒冷，只不过耶路撒冷没有大使馆）的大使吗？”
“没错！”瓦莱夫斯基点头对梅特涅亲王回应道。
“那你在葬礼结束之后，是继续返回君士坦丁堡担任大使，还是说有别的安排！”梅特涅亲王继续询问了一句，随即又补充道，“我只是随口询问一下。
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请您不要说了！”
坐在梅特涅亲王身旁的冯·俾斯麦脸上同样也露出了好奇地神色，他也想要知道瓦莱夫斯基的职位是否有变动。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机密的事情！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够知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瓦莱夫斯基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我已经被皇帝陛下任命为法兰西驻柏林大使！
等到葬礼结束之后，我便会同蒙福尔亲王分别乘坐火车前往柏林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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