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愿为天下先
脱离步家的追杀，秦阳不禁笑出了声，感到了阵阵愉悦。
之所以如此，并非是戏谑步家，而是人族逆种的作为，暴露了他们在望春城的底蕴。
初来望春城时，他一直觉得，人族逆种底蕴深厚，比起胖子所在的高家都还要强大。
其中，不乏功参造化之辈坐镇。
即便望春城并非总舵，只是一处据点，只怕也不乏强者镇守。
因此，他处处低调，小心翼翼。
结果几番交锋之下，他发现人族逆种的做事风格，居然跟他一样。
秦阳倏然警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度高估了人族逆种的实力？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高估了人族逆种蛰伏在望春城的实力。
或许，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心存忌惮的。
草杆子打狼，两头都在怕？
若是人族逆种蛰伏在望春城的实力，远超法身境，以他们举世无双的凶名，早就直接屠戮望春城，又何必鬼鬼祟祟，畏畏缩缩？
不敢正面与自己交手，反倒处处挑拨步家，欲要跟他两败俱伤。
这般阴谋诡计之下，只怕，人族逆种也没绝对的把握，能够压制自己。
这便意味着，人族逆种在望春城的势力有限。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何必再有顾虑？
思及于此，秦阳一边混迹进大街之中的人群离去，一边兀自琢磨。
“步千祎和步千帆两个步家嫡系少爷相继被杀，步家恼羞成怒，大动干戈势在必行。即便我苦口婆心，百般解释，步家也不可能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秦阳摩挲着下颌，神色有些无奈。
虽然他擅闯步家的行为不对，但若非步家派遣数百强者围杀他的话，他也不至于闯入步家，前去寻觅步千帆质询真相。
结果，反被人族逆种利用，导致步千帆被杀。
总之，他跟步家的梁子，无疑是结下了。
接下来，步家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杀自己。
若是不解决掉步家，那他在望春城就绝无立足之地。
而这样的结局，只怕正是人族逆种乐见其成的。
“哼！想要利用我，摧毁掉，或者牵制步家，休想！”
接二连三的事情，秦阳大致已经猜测到了人族逆种的图谋。
人族逆种蛰伏望春城，只怕也是为了步家发现的荒古遗迹而来。
那些肮脏之辈无法压制步家，从中谋取利益，便只有借助外力，打压步家，剪除步家势力，从而火中取栗？
不论这个猜测正不正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族逆种是有着掣肘步家的想法的。
因此，秦阳坚决不肯被人族逆种利益，沦为了人族逆种的刀兵。
“步家不能除，只能压制。”
秦阳摩挲着下颌，思索着办法：“步家现如今对我恨之入骨，若是不让他们吃尽苦头，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想要瓦解掉他们针对自己的决心，就必须让他们看到自己足以摧毁掉他们的实力。”
“当步家之人意识到即便他们倾尽全族之力，也无法奈何自己时，想必是会很乐意坐下来，跟自己和谈。届时，步家或许反倒可以成为我的助力？”
秦阳目光闪烁，心底逐渐有了主意。
“现如今我最大的底牌，便是封魂阵。封魂阵一出，别说步家，即便是万兽门，也得受制。”
秦阳暗暗权衡了下，随即兀自摇头：“使用封魂阵是必然的，不过，耗费掉当初在天神教之中炼制的那一套，始终还是不值得。”
“杀鸡焉用牛刀？那是足以镇压问道境人物的，步家还不配自己浪费掉那般底蕴。区区法身境坐镇的步家，只需要次一等的材料，便可重新炼制一套。”
当初在荣城，留给乔家那种层次的，便足够压制步家。
思及于此，秦阳不禁搓了搓手。
“我身上现如今的材料，并不足以再炼制一套封魂阵，真是麻烦……”
秦阳琢磨一番以后，万千思绪突兀地想到了柯梦瑶。
“或许，可以试试跟柯家，做一场交易。”
片刻之后，秦阳有了决策。
柯家作为望春城最大的外来势力，其底蕴，并不输给步家多少。
若是柯家肯鼎力相助的话，凑齐炼制封魂阵的材料，并不会太难。
荣城瞿家的底蕴，远远逊色柯家，都能够凑齐一套。
柯家没理由做不到吧？
即便柯家自身并不具备，但柯家必有渠道可以集齐。
买，总买得到吧？
若是柯家愿意帮忙，那他不妨匡扶柯家一把，让其稳坐望春城第一的交椅。
思及于此，秦阳辨明方向，直奔柯家而去。
……
望春居，一间僻静的客房内。
一名身材高瘦，一身黑衣，及腰长发随意披散着的身影，伫立在客房稍显昏暗的角落。
枯瘦如柴的身形，在窗外映照进来的月光之下，显得如同骨架。
声息似有似无，更为他平添了几分诡异的姿态。
月光皎洁，客房之中，油脂灯火摇曳。
夜风吹过，灯火晃动，带起成片的阴影。
适时，阴影处扭曲，一道浑身黑袍，披着黑色大氅的身影，悄然浮现。
“护使！”
黑袍大氅的身影再度出现，便是面向枯瘦如柴的身影单膝跪地，恭敬参拜。
“如何？”
枯瘦如柴的身影，头也没回，背负着双手，伫立窗前，眺望着无尽夜色，随口询问。
“启禀护使，属下已经与之交手，发现其人年纪虽轻，但一身实力却是不俗。即便属下拼尽全力，亦是无法力敌。”
黑袍大氅的身影微微垂首，声音肃然地回道：“因此，属下千方百计，一路尾随其人，寻觅时机，挑动了他跟步家的矛盾。”
“属下接连暗杀了步家的两位嫡系子弟，将其恩怨，尽数转嫁到了其人之身。步家现如今，只怕恨不能活剥其皮，生啖其肉。”
借刀杀人？
驱狼吞虎？
枯瘦如柴的身影阴恻恻的笑了笑，随即颔首：“善！今日收到消息，步家那位老不死，似乎在万兽门的相助之下，有所突破。”
“本护使正在琢磨，该如何应付他呢。如今既然有人能够撼动步家，本护使倒也乐得轻松。”
话音落下，枯瘦如柴的身影转身，看向单膝跪地的黑袍大氅的身影轻笑道：“若是吾等能够挑动柯家趟入这趟浑水，届时鹬蚌相争……”
黑袍大氅的身影闻言，当即垂首应承：“护使英明，属下定会尽力促成。”
“善！”
枯瘦如柴的身影欣然一笑：“世族权贵，宁有种乎？终有一日，吾等会光明正大现身天下，告诉天下所有人，浩渺天下，将不再是世族权贵一手遮天。”
“届时，你我献身之辈，皆会受到天下敬仰，人族尊崇……”
黑袍大氅的身影闻言，霎时间激动叩首。
“愿为天下先！”
对方肃然的声音，都是变得无限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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