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那佝偻的身影
其实不用杨允之提醒，顾斩毕竟是先天武者，他对武道的了解肯定是超过杨允之的，对于武道修行上的常规知识他是很清楚的，只不过因为他有系统，所以，一直都没放在心上而已。
地阶的武功，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超出了武道的范畴。
这也是为什么达到了道境的武者，会被称之为大修行者，因为到了这个境界，已经不是练武而是修行了，修炼的就是道！
道，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每一个人所理解的都不一样，所以才会有百花齐放的各种各样的修行秘籍，都是前人所一步步探索来的。
而地阶武功，本质内核与玄阶武功的区别就在于道，
这个等级的武功，是调动天地之间存在的元气为力量。
这就是先天武者不能修炼地阶武功的原因。
先天武者是靠凝练的真气战斗，根本没办法把握天地元气运行的规律，即便是七重及以上的大先天，也只是堪堪能够感悟到天地元气的规律，根本不可能掌握。
因此，先天武者修行地阶武功，就是在强行去调动天地元气，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天赋异禀的成功了，也会遭遇天地元气的反噬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类似于万闫，
他在武道上是有着不错的天赋的，但是，没能够抵制住力量的诱惑，强行修炼地阶武功，导致修为终身不得寸进，
他这还算是运气好的，运气差的，轻则修为尽废沦为废人，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不过，世界大了，终归会出现一些天之骄子。
顾斩之前听古川说过，古氏里就有不少武道天骄越阶修炼武功，最恐怖的更是能在后天境就能够把握天地元气的运行规律。
但是，天骄终归是极少极少，
大多数人强行越阶修炼，结果都是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过，顾斩倒是没有什么压力，
别说地阶，
就算现在给他天阶的武功，他也敢照修不误。
不过，地阶武功就已经是很难得了，天阶武功都是顶级大派或者一流世家的镇山之宝，很难得到。
顾斩看着手里的两本秘籍，一时间有些犹豫。
烈阳功倒是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之前与六大世家交易来的，但这柳叶飞刀术就直接欠下杨允之一份大人情了。
杨允之看出了顾斩的顾虑，轻笑道：“顾大人不必多想，这柳叶飞刀术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它该有的价值，就当是……替我帮万师弟圆梦吧，他十年前得到柳叶飞刀术，就一直想某一天让柳叶刀扬名天下！
另外，我也希望能够在某一位大人物崛起的路上留下过一点痕迹，希望将来某一天，顾大人功成名就了，能够想起我，有空了来我的草庐坐一坐，聊一聊！”
顾斩也没有再矫情，说道：“我记下了。”
杨允之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缓缓道：“第三件事情，我想跟顾大人聊聊荣亦初这个年轻人。”
顾斩疑惑道：“亦初？怎么了？”
杨允之说道：“这年轻人，有名士之姿，只是，他缺一个指路人给他一个机会，这个年轻人经过两次蜕变，已经具备了成为名士所最需要的心境和意志。
我不忍心看这么一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浪费了他的条件，只是，他现在跟在顾大人您身边，他的潜力并不能得到最佳的发掘。
倒不是说顾大人您会压制或者限制他，而是相反，您发展得太快，荣亦初跟不上您的速度，只会慢慢泯然于众，另外，没有名师教导，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没得到雕琢一样，终归不能成器。”
顾斩眯了眯眼睛，道：“你能做他的指路人？”
杨允之点了点头，道：“我手里有一个名额，可以让他去稷下学宫参与内院学子考核，稷下学宫是什么地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顾斩有些诧异，没想到杨允之竟然还有这样的路子。
稷下学宫，天下三大书院之首，也是夏国第一书院。
这个书院很难进入，但是，能够成功走进这家书院的，无一例外，出来之后都是一方人杰，即便只是外院弟子，那都是无数势力疯抢的存在。
这个书院，汇聚了夏国一半的大儒，而这个书院出来的学生，更是覆盖了半个夏国官场。
稷下学宫，堪称读书人的圣地！
“顾大人，”杨允之缓缓道：“进入稷下学宫，这天下读书人，能够拒绝的没有几个，但是，荣亦初就是那少部分中的一个。
你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他眼中的光明也就只有你了，所以，在稷下学宫和你之间，他不会犹豫的会选择你。”
顾斩摆了摆手，道：“我明白杨大人你的意思，我与稷下学宫并不对立，所以，这个选择并不冲突，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发展的速度很快，一般人是跟不上的，如果亦初想跟上我的步伐，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机缘。
另外，我也丝毫不怀疑亦初对我的忠心，所以，他能够进步，能够成长得越高，对我来说，助力也就更大，我，乐见其成，实在是我没有这样的路子，要不然我都直接给他了。”
杨允之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笑容，道：“有顾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当一个守墓人了！”
“杨大人已经考虑清楚了？”顾斩问道。
杨允之笑了笑，道：“我已经守了天下百姓这么多年了，余生，也就该守着那几座坟了啊！”
一边说着，
杨允之挥了挥手，漫步向着长街深处独行而去，
月光下，他的背影有些佝偻，
那一道影子，显得有些孤寂。
顾斩看着杨允之的背影，有些感慨，
杨允之这种人的思想，真的很伟大，
顾斩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说自私也罢，说自利也好，
顾斩他自认做不到这么高风亮节，
不过，虽然不能接受，
但他内心也挺佩服杨允之，
不管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问利益，不问前程后事，背负着天下苍生为己任，悄然无声的负重前行，
这种人做的事情，
不论用对错来形容，
被他所背负的人，不能结局如何，都应该尊他们一声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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