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行刑
清晨天刚亮,高庭城内士兵们游走于各个街道,宣布戒严解除的同时,号召民众前往城外观看行刑。
得到消息的民众拖家带口地往城外走去,汇集人数太多,在原本就不大的城门处造成了拥堵,人流走动异常缓慢,队伍后面还陆续有民众前来,这里越来越拥挤。
“今天真是大场面啊,劳勃、梅斯、蓝礼和维特,一个国王三个公爵监督行刑,除了在红堡,七国其他地方很难见到此景了吧。”
“那是当然,不过我不关心他们几个,我是去看龙的!听说那条红白色巨龙一块鳞片就有木盆那么大!”
“不可能,我舅舅的妻子的朋友的弟弟去过君临城,他说一块龙鳞比人都高!”
拥挤的人群中,山姆威尔·塔利伯爵微笑着听身边人的闲聊,十几名骑士举着绿底红衣的健步猎人旗帜守护在他的周围,用自己穿着盔甲的身体阻挡人群,避免这位武艺拉跨的角陵伯爵被人撞倒。
还有两名身材高大的骑士一左一右守护在山姆威尔两侧,他们来自效忠于塔利家族的有产骑士亨特家族,两位堂兄弟名叫埃林·亨特和海尔·亨特。
山姆威尔正朝两人胸前比划着:“埃林爵士,海尔爵士,今天得暂时委屈一下,得脱掉你们盔甲外面的罩袍。”
埃林爵士指着自己胸口:“是罩袍上家徽的原因吗?”
“是!”
“可是这个标志我们家族已经用了上百年,用不着这么忌讳吧?”埃林爵士觉得山姆威尔有点小题大做,维斯特洛可没有因为家徽问题被国王问责的法律。
“和平时期当然没问题,可现在国王遇刺,我昨晚得到消息这次会牵连很多人,稍有嫌疑都会被抓进地牢里严刑拷打,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去挑衅三头发怒的雄鹿。”昨晚高庭城地牢里的惨叫声从傍晚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山姆威尔一脸正色劝说两人,是真心不想他们因为莫须有的嫌疑遭受一顿毒打。
两人盔甲的胸前绘制着他们亨特家族的族徽,一头倒绑在横杆下的棕色死鹿。
埃林和海尔两人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把披风甩到了身前。最底层的骑士家族在发怒的国王面前什么都不是,审不出什么东西遭一顿打也不好受,还不能找国王投诉,等于白挨揍。
“山姆!”
人群中有人在喊这个简称,能叫这个名字的肯定是非常熟悉的人。山姆威尔四处张望,奈何身高不够只看得见自家的骑士。
埃林爵士指着城门口:“是长桌厅的奥顿·玛瑞魏斯伯爵,他在招呼你过去。”
“我们去那边!”山姆威尔指挥部下开路,一群人往城门方向挤过去,
看着好不容易走过来已经满头大汗的山姆,奥顿伯爵问道:“你怎么没和提利尔家族的人一起出城?”
“进出内城地牢要路过我的寝室门口,我嫌吵就回到城里的宅子住了。”山姆威尔其实是听不惯地牢里那些人的惨叫声。
“今天这么多人挤着出城,等你出去那不得到中午了!现在带着人跟我走。”奥顿伯爵说完话,赶紧招呼手下的骑士们推开人群,把山姆威尔的人拥在中心,一群人粗暴地强行挤出了城门。
人群中有人开始抱怨,山姆威尔听到后向奥顿说道:“这样做不太好吧!”
奥顿长相一般,一头凌乱的红橙头发,最大的特点就是鼻子大,此时他像一个长辈一般,热情地拉着山姆往行刑的场地走去:“别管他们,今天国王宣判,我们得提前站到前面去支持!”
“好吧。”山姆威尔受不了他的热情,只能跟着他走。
奥顿的妻子在两人身后插话:“对了山姆,你现在有订婚对象没有,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又是这种问题,山姆摆着双手:“感谢坦妮娅夫人,现在我在高庭很忙,暂时还不考虑婚事。”
“什么时候想认识姑娘了就来找我!我认识不少河湾地的未婚姑娘。”坦妮娅笑着对山姆说道。
“再次感谢夫人!”山姆不敢和这位女士多说话。
坦妮娅是奥顿被流放到密尔城时结的婚。她有着长腿巨乳,橄榄色皮肤,一头乌黑的长发,黑色的大眼睛,牙齿洁白嘴唇丰厚,长相非常妖艳,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升起原始的欲望。
可山姆一想到昨晚瓦里斯整理的情报,说她正准备自荐枕席上劳勃的床,结果被劳勃遇刺的事情给耽误就瞬间失去了兴趣。
奥顿·玛瑞魏斯已故的父亲叫欧文·玛瑞魏斯,多年前“疯王”把詹姆·兰尼斯特招为御林铁卫,泰温辞职回西境后,接任国王之手的人就是欧文。
欧文没什么大本事,拍马奉承倒是一流,所以很受疯王喜欢。
在劳勃发起战争时他的能力就不够用了。时任国王之手的欧文对外宣布劳勃叛国,让各地小领主讨伐劳勃,可他在君临城内打压封锁任何关于叛军的消息。
结果劳勃的势力越来越大,等消息压不住在君临传开后,“疯王”才知道劳勃已经到了河间地,汇集了三位公爵的军队准备南下进攻君临城。
气急败坏的疯王认为欧文是在帮助叛军,故意给劳勃争取时间,下令剥夺他玛瑞魏斯家族的头衔、封号,以及河湾地长桌厅土地,把他全家流放东大陆。
等劳勃打败坦格利安家族当上国王清点战功时,这位出馊主意的欧文也算是帮了劳勃的军队一把,国王新上位要大赦,劳勃便恢复了其家族的领地和封号。欧文伯爵在五年前病死,长桌厅伯爵之位便传到了他儿子奥顿这里。
他的妻子坦妮娅来自密尔城,几个月前父亲来信说买债券发了财,让坦妮娅也跟着买。一番核算后坦妮娅买了一点试了试,而一个月后收到的巨额利息让坦妮娅彻底放弃了思考,唆使丈夫奥顿拿出家族财产给父亲一起买。
现在两人把家族财富都投入到了债券上面,但两人还嫌不够,开始用家族的土地和甘蔗产业做抵押找河湾地贵族借钱。南边雷德温、海塔尔这种大贵族不好忽悠,北部能借的都已经借完,两人便把主意打到了年轻的河湾地新贵山姆威尔·塔利伯爵身上。
泰洛西战争后,刚刚继承角陵的山姆威尔生意上四处碰壁,眼看忙活几个月就要亏损,提利尔家族这时抛来了橄榄枝,被邀请到高庭任职。
角陵和高庭离得很近,乘坐马车只需要几天的路程,在母亲的劝说下山姆威尔同意了提利尔家族的邀请。
高庭总管下面有十几个内外务主管,现在的山姆威尔就是其一。
公爵继承人维拉斯在校考他一段时间后,发现他是真的丢掉了塔利家的传统对武艺一窍不通,训练一段时间没有取得任何的进步,武职无法安排,维拉斯只好安排他去管内务。
山姆对学习知识有很大的兴趣,还有很强的记忆力,只要是他经手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本来没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成绩,只是单纯了拉拢塔利家族,现在发现了他的能力,提利尔家族商量后,决定重点培养他的内政能力,而后接手高庭大总管职务。
而更让山姆得势的事情,是他的妹妹塔拉·塔利和维拉斯·提利尔确定了婚约。维拉斯对于女方长相、性格如何完全没有要求,他的婚姻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塔利在河湾地是一个陆军非常强的老牌军事贵族,还是青手加尔斯的血脉。维拉斯的奶奶奥莲娜夫人来自雷德温家族,母亲来自海塔尔家族,现在和塔利家结合,未来整个河湾地南部都将团结在提利尔家周围,有海军有陆军,非常利于维持统治的稳定。
一行人走过一大片鲜花田,来到一个收割完粮食的大平地上,一个三米高的木质高台在昨晚已经连夜搭建完毕。
从宣布到正式行刑只隔了短短一天时间,来这里的只有昨天还在高庭的贵族。
这个时代的崇尚武力,看斩首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高兴的事,鲜血四溅人头落地最能激发人们的情绪。所以早年间维特推广的麻将只在君临城流行,其他地区还是喜欢各种暴力的活动。
在维斯特洛几千年的时间里,不论是信仰北地的旧神还是信仰新来的七神,人在死亡时都会向往荣耀。除了病死以外,在战场上死亡是非常荣耀的事情,死后不管是我方还是敌方都会挖个坑把尸体埋了。如果是一个贵族又英勇战死,你的敌人甚至都会向你致敬。
各种五颜六色的家族旗帜竖立在高台周围,代表着每一个出席的家族,正中间是一面铺开属于国王的巨大宝冠雄鹿旗帜。
高台上摆了一些华丽的椅子,前方有几个高大的绞刑架,这是给罪大恶极者准备的,高台侧方的泥地还插着很多绞刑架,身份低的罪犯享受不到高台的待遇。
国王带头走上高台坐在正中,维特和蓝礼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其他御前会议大臣依次落座,伯爵没有位子,只能站在前排观看。
除了国王,高台上的众人都在看怀表。上午9点整时,一个黑色短发的高大青年离开座位走到了高台前方,手上的戒指闪出紫色的光芒,接着他大声吼道:
“肃静!”
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郊外。
“魔法传声,那是维特公爵?”奥顿小声地问身边的山姆威尔。
山姆威尔只见过维特几次,不过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国王和御前会议大臣全部出席,那宣布判决结果的人应该是法务大臣。”
“说话的人是蓝礼,维特还坐在劳勃边上。”两人旁边的维拉斯很肯定地说道。
他从小就和两人认识,再像的双胞胎也有细微的差别。更何况说话那人一身极为华丽的衣服,脖子上那条大拇指粗的黄金项链,手上戴着十颗镶着各色宝石的戒指,不是蓝礼还会是谁。
蓝礼在台上宣读着罪行,民众们听得津津有味,而早已知道内情的维拉斯和山姆等贵族只是按照礼仪出席,心思却不在这里。
“没看到龙呢?”维拉斯一生没有参与过任何战争,也几乎没出过高庭,昨天已经见到了蓝礼的小龙,更加期盼看到那条和城堡一样大的龙。他眼睛四处搜索,没有发现巨龙的身影。
“巨龙体型太大,它要是停在这片空地我们就没地方站了。”山姆威尔给出了一个像样的理由,说完开始在天上寻找:“维拉斯,看头顶。”
山姆的声音有点大,身边的贵族的骑士都听到了,全都抬头看向天空。
“没有啊?”
“哪呢?”
发现众人误会了,山姆威尔赶紧解释:“我是让你们在天上找,不是说龙在天上飞。”
“呵呵!”维拉斯鄙视地看了山姆一眼。
讲完罪证的蓝礼此时大喊一声“把罪犯带上来。”
红堡的国王卫队带着丹妮莉丝等罪犯来到高台上。
“原来坦格利安家的后人就长这个样子,也不怎么样啊!”人群里议论纷纷。
丹妮莉丝一身棕色粗布衣服,头发只是简单的用绳子绑在脑后,也没有化妆,身上和脸上还能看到疮疤。
有荣耀就有耻辱。贵族们犯罪被判处死刑后,一般都是判处斩首。斩首大不了身首异处,行刑完毕家属就能让静默姐妹来处理尸体,把头和身子缝好下葬。
而绞刑对于贵族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侮辱!用绳子绞住脖子窒息而死会让面部变得扭曲,绞刑至此还没完毕,人死后还会把尸体挂在木杆上示众,任其风吹日晒受众人唾骂,夜晚还要遭受老鼠、野兽和鸟类的撕咬。示众时间短则三日长则不限时,以刺杀国王这个罪名来看,估计要等到尸骨无存那一天自然结束。
最先被挂上绞刑架的是丹妮莉丝的三个贴身侍女,她们身份低微却是此次行刺的主犯,理应享受高台待遇。戴着黑头套的刽子手把麻绳系好,另外几名刽子手一拉绳子把三个侍女吊起来,绳子绑在一个石墩上后几人退开。窒息带来的晕厥,让她们手脚只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好!”
“这些罪人真该死!”
站在前方的贵族们这时候主动退到一旁让民众上前,这种时候需要他们的欢呼声和砸过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
退到一边的蓝礼手上开着魔法盾,接着又喊道:“派席尔!”
已被学城剥夺大学士身份的派席尔吓得走不动路,两名强壮的士兵拖着他来到绞刑架下,在刽子手把麻绳套在他脖子上时,派席尔早已屎尿齐流。刽子手动作很利索,检查了一下绳结向身后挥手。
“你们说这时候会不会有勇士拿着刀剑,大喊一声:绳下留人?”
山姆威尔开始发散思想,等他话说完,派席尔已经被直挺挺地吊了起来。
蓝礼接着喊道:“丹妮莉丝!”
刽子手走过来,只把绳结套在丹妮莉丝脖子上并没有把她拉起来,蓝礼宣布国王劳勃延迟行刑的决定后,民众的欢呼声更热烈了。
“国王仁慈!”
“劳勃是位好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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