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王小明的抉择
曹延华有心想要反驳，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方世明也不会给他编造理由的时间，直接要求把那些高层都叫过来，一同对峙，看看谁说得对，谁做得错。
加入朋友圈的那些高层，虽然人品存在很大的问题，但绝对不蠢。
和平饭店和“店长”的信息，他们同样能够看得到，真要把那些人叫过来，还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索性就在这里处理了就是，就算吃点亏，也比全盘皆输要好得多。
可他哪里知道，林远心里也是有些不安，“朋友圈还真是大胆啊，说什么关系不错的朋友，不如直接说是收买了的人。这其中涉及到的交易，已经不是我一个小小的饭店老板能够处理的。真要闹大了，恐怕我会成为这场斗争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用普通人的思维来看待这件事，林远已经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索性他没有让方世明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曹部长，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曹延华一听，就知道林远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
只是稍一思索，换位思考一番，就大概猜到了林远的想法，不过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有些为难。
如果林远真的只是一家饭店的老板，那怎么处理都无所谓。
可问题是，林远这位“店长”背后站着的是一尊总部所有人加起来都无法招惹的可怕存在。
真要乱来的话，恐怕接下来总部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方世明，一时有些为难。
方世明同样听明白了林远话里的意思。
作为一名体贴的好员工，他便抢先说道：“老板，其实我那些朋友们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不忍心看到王教授受苦而已。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王教授带到店里去，让张老检查一下，说不定身体会有所好转。正好，也可以当面解决一下我和王教授，还有老范之间的问题。”
真正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方世明从来没有犯迷糊。
林远一听，这样做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可问题是，总部愿意吗？
迎着林远那询问的眼神，曹延华心中暗叹，面上却是挤出一抹笑容，“张老的名声我也是听说过的，他的医术高超，如果真的可以救下王教授的话，我也没有意见。不过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征询一下当事人的想法。”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吧。”方世明说道。
林远已经开启了打酱油模式。
涉及到总部和朋友圈这样两个庞然大物，他一个小小的和平饭店，还真没办法在其中周旋。
他可不想给自己的店面，招惹来拆店的危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王小明的疗养室，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因为之前曹延华已经安排人，把工作人员们都叮嘱了一番，避免与“店长”面对面。
来到疗养间的时候，黄子雅刚刚和阿红从里边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不由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曹延华。
意思很明显：
老大，你没搞定啊？
曹延华面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就像没有看明白一样，道：“林老板的店里有一位老中医，医术超群。现在王教授没有其它的办法可以医治，在咱们这里待着也只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这是过来问问王教授的意思。”
原来是这个……个屁啊！
我们问的是这个吗？
阿红和黄子雅很是无语，不过她们算是听明白了，事情还是没有太成功，至少这件事的责任似乎不在方世明身上了。
“林老板，请进。”
面对曹延华的邀请，林远摆手笑道：“我就不进去了，老方，你陪着曹部长进去问问王教授的意见吧。”
“好。”
方世明自然没有意见，直接进入了疗养间。
此时的王小明已经醒了过来，他依然趴在床上，侧着看着走进来的方世明，还有曹延华、李军等人，眼神古波无惊。
曹延华抢先上前，将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询问道：“王教授，你愿意去和平饭店里看病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曹延华其实心里有数。
以王小明对于灵异的态度，是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的，而且他也一直十分抗拒前往和平饭店。
因为和平饭店的白雾鬼域，拥有着影响人心的力量。
白天的时候还好，白雾鬼域的力量对于和平饭店内部的影响有限，可在晚上的时候，和平饭店都会彻底隐没在白雾鬼域之中。
那时白雾鬼域的力量最是恐怖。
哪怕祂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白雾鬼域也会本能地侵蚀、影响正常人的意识和思维。
对于王小明而言，这种影响是致命的，会影响到他对于和平饭店相关事情的判断——这些理由，很早之前王小明就已经提过。
曹延华在询问的时候，还在警惕地盯着方世明，就怕方世明乱来。
可方世明全程都没有抢答，甚至都没有开口，反而有一股胜券在握的感觉，让曹延华的心中很是不安。
果然，王小明开口了，“好，我愿意去和平饭店。”
“什么？”
房间之中人不多，毕竟这间疗养间并不大，可除了方世明和王小明本人外，其余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王教授，是不是方世明威胁你了？这里是总部，他还没有强迫你的资格！只要你说一句话，哪怕是有店长在，我们也不会妥协的。”
李军上前一步，眼神冷冽地盯着方世明。
方世明嗤笑道：“我的确是跟他说过一些事情，但绝对没有威胁他，不信你可以听听他自己的理由。”
王小明也点点头道：“他说得没错，前往和平饭店是我自己的选择。曾经我之所以不愿意前往和平饭店，是为了避免意识被影响，以至于无法再进行最客观的判断。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早就已经被影响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后背。
正常情况下，他是能够看到背后的那块棺材盖的，可是现在，随着“店长”的到来，他背后的那块棺材盖，已经再次变成了一件上衣。
“按照我的身体状况，正常人早就已经死了，可我还依然活了下来，精神头也还算不错。方世明刚才说得没有错，在店长的惩罚之下，就算是我想死也不可能死得掉，而这便是我被灵异影响的证明。”
“既然没有了最后的顾虑，那又如何不能去和平饭店？”
“只是这次去了之后，我将不会再参与任何制订与和平饭店有关的计划，因为我无法再保证我的计划是我最纯粹的本心，还是受到了店长影响之后，在无意识间制订的对和平饭店有利的计划。”
一边说着，王小明居然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之前的病情十分严重，根本不可能坐得起来，可现在……
而他的话，也彻底让曹延华、李军等人沉默了下来。
十几分钟之后，王小明在李军、曹洋两人的陪伴下走出了总部，准备前往和平饭店，而方式则是——灵异公交车！
当然，这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有“店长”长，他们还没办法拿出“店长”的名片，直接前往和平饭店，至少“店长”对他的名片的功能解释中，没有定向传送门这种设定。
他们真要这么做，肯定会打破“店长”的判断和认知，会遭来祂的袭击。
但这也只是做样子而已，因为“店长”林远在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先一步坐上郭凡开的鬼出租离开了。
没有主动搭载王小明，也没有搭理方世明。
等鬼出租冲进白雾之中消失，而白雾鬼域也彻底散去之后，众人都是松了口气，然后齐齐怒视方世明。
方世明丝毫不惧。
背上的裤子已经重新变回了无盖棺材，将他的腰给压弯，但他的气势反而更恐怖了。
如同猛虎看见猎物时的眼神扫过几人，最后转身离去，“鬼出租从大京市前往和平饭店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如果你们把握不好的话，就坐鬼公交吧。”
他现在要回一趟朋友圈，拿上足够多的资源，或者说是厉鬼。
放弃背上这口棺材？
如果说是刚开始的时候，方世明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腰之前就被压人鬼给压得直不起来，后来压人鬼被林远取走，虽然削弱了他的力量，但也让他难得地轻松了几分。
之后，就是大京市相亲事件中一念之差被惩罚，又背上了这比压人鬼更重的无盖棺材。
他的腰，再次遭受到了难言的重量。
可如果这份重量换来的，是更恐怖的力量呢？
“方世明现在是越来越可怕了，如果不是他的话，哪里还有朋友圈什么事儿。”曹洋轻声叹息。
他的叔叔是曹延华。
作为总部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对于朋友圈这样的势力，他自然是极其不待见的，只可惜有些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无法随心所欲。
“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也是一个愿意承受代价的野心家。我这一次去和平饭店，或许无法再对和平饭店产生出针对性的想法，但至少可以限制一下方世明。”王小明缓缓说道。
李军和曹洋对视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熊文文抓狂的声音：“我要去和平饭店！我要见远哥！你们不能这样，限制小孩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这声音很大，但很快就变小了，似乎是声源正在远去。
“有时候想想，还是挺羡慕熊文文的，他虽然闹腾，又容易招惹是非，可却活得很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的烦恼。”王小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鬼出租上，郭凡一边开着车，一边留意着副驾驶上的林远。
在白雾鬼域中开车，根本不用担心会撞到车辆、行人什么的，甚至不用担心会开到路外边去。
只要是“店长”设定了目的地，哪怕是他闭着眼睛开，都能在足够的时间之后到达相应的地点。
只是，想着之前在总部时赵建国等人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就忍不住暗自叹息。
“小郭，你有心事？”林远心细如发，很快就察觉到了郭凡的异样。
郭凡心头一凛，面上却是故作无奈地笑道：“是有一点，都是家里的事情，不过不耽搁工作的，老板你放心。”
林远点点头，“如果家里有事可以请假，放心，我们店里还是很人性化的，一般不会扣工资。就像大何，按照法律规定的话，爷爷可不在丧假的范围之内，但咱们是国企，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性化。只要是真的有事，那就算是你要去相亲，我也能给你批一天带薪假。”
“谢谢老板，有你这样的老板，真的是我们的荣幸。”
郭凡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他甚至想起了自己成为驭鬼者之前上班的那家公司，相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地狱。
现在的和平饭店，明明是处处充斥着厉鬼的灵异，却更像是打工人的天堂。
至少，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打工人单独批一天带薪的相亲假的。
因为这种感动，他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因为他的心底一直都是有着“彼可取而代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想法的。
还有就是赵建国。
明明是总部的高层之一，结果却挑了一个好时机，跟自己聊起了自己家人的工作安排问题。
表面上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总部的负责人在入职之后，为了解决掉负责人们的后顾之忧，一般都会安排一个简单而工资报酬丰厚，还有着各种福利和假期的工作。
郭凡就是总部本地的负责人，这一项自然也少不了他的。
可现在赵建国突然提起这件事，还说要给他的父母提一下级别，享受更好的福利待遇。
这是什么意思，他能不懂？
哪怕赵建国话语间没有丝毫的威胁，反而完全是为在他着想，可他心底依然十分的不满。
这种不满，在林远那玩笑似的关心下，便越发地突显。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压下心头的不满，似乎很是随意地问道：“老板，你好像很重视王教授啊？”
林远点点头，“王教授的医术不错，这一点连总部都是认可的。可惜医者不自医，就这么人没了也很可惜。”
郭凡道：“老板的意思，不会是想把他拉进店里吧？”
“是有这个想法，但具体的还是要看情况再说。”林远想到的，是何月莲和他提过，然后被他延伸开来的“冒险者旅馆”计划。
想要让“冒险者”们去处理那些野兽，除了相应的制度激励之外，也需要有相应的医疗系统才行。
否则性命当前，利益能起到多少效果也很难说。
张伯华的医术不错，但毕竟是中医，见效可能稍微慢一些，如果能拉到一位顶尖的西医，那对接下来的计划肯定很有帮助。
王小明，就是他突然想到的人选。
郭凡疑惑道：“既然如此，那老板你怎么不让王教授也坐出租车去店里，路上还可以聊一聊，顺便刷刷好感度什么的，也好方便招揽。毕竟他是在总部任职的，要说跳槽的话，肯定很难，只能靠他自己的意愿，无法强迫。”
林远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不过老方和总部之间的矛盾已经突出了，如果我再表现得太快，很容易就掺和进朋友圈和总部的争斗之中。他们都是大人物，大势力，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饭店老板，真要掺和了进去，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
谁还能让你死，那才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郭凡心里吐槽，但也理智地没有说出口，否则“店长”死不死他不知道，他自己肯定是会死的。
在这场由祂所创造的游戏中，没有人敢去触碰规则。
“既然如此，那老板你还敢招揽王教授？”
林远揉了揉眉心，“所以啊，这才是我最头疼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王教授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会有一些操作空间的。”
嗯？
郭凡有些诧异地看了林远一眼。
在他的印象中，“店长”面对麻烦的时候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祂的游戏中“店长”是很重要的角色，真要陷入到麻烦当中，很可能会耽误发展和平饭店的“主线任务”。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了迎难而上的想法？
一个小时之后，郭凡将车停在了和平饭店公交站台外，林远直接下了车，让郭凡继续在门口等着工作之后，便踏上青石板小路返回了和平饭店。
他进去后没多久，李军、曹洋，以及被他们带过来的王小明从白雾中出现。
王小明一直打量着白雾鬼域中的一切，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收获，更像是在印证着资料中的种种。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走出了几道身影。
为首的自然是方世明，而在他的身后，是两个朋友圈的成员，他们都是驭鬼者，手里还提着几个麻袋。
王小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看来你的目的不仅仅是消除祂的惩罚。”
方世明深知王小明的精明，所以并没有回答，而是先一步带着人进入了纪念币兑换处。
柳青青不在，在这里的是木偶·机器人。
兑换了七张三元面值的纪念币之后，方世明便把带来的人打发走，然后前往和平饭店。
现在不是上客的时间，店里基本上没有客人，倒也方便了处理“私人事情”。
为了这件事，林远提前把鬼差·老范叫进了店里，闲聊起了感情方面的问题。
当然。
基本上是林远在苦口婆心地说，而鬼差·老范则是一言不发。
尽管鬼差·老范在店里的形象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可在林远的眼中，这就是老范还在犯倔，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不由得有些头疼。
这时方世明从店外走了进来。
原本安静的鬼差·老范立即扭头看了过来，同时起身想要走向方世明，这个动作把方世明吓了一跳。
林远也很是头疼，刚想喝止，王小明就和李军、曹洋一起走了进来。
原本走向方世明的鬼差·老范则是直接停住，看了看方世明，又看了看王小明……再看看方世明，又再看看王小明……
这动作，妥妥的渣男姿态啊！
林远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不过现在也不能任由老范胡来，他便站起身，看了一眼满是八卦的柳青青和何月莲，转身说道：“老范，矜持一些。还有，去楼上谈吧。”
几人自然没有问题。
他们这是很严肃的拼图问题，却因为“店长”的认知而变成了比狗血更狗血的三角恋问题。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
可还要被几个女人当成偶像剧来看，这谁能受得了？
只是当鬼差·老范上楼的时候，忽然又扭头看了向门口，那里正探头探脑的鬼出租司机·郭凡。
就这一眼，吓得郭凡脸色一白，连忙躲回了门后。
“老范发什么呆呢，走了。”
在林远的呼唤声中，鬼差·老范不舍地抬步继续朝着楼上走去。
相较于鬼差·老范的魂不守舍，小工·方世明的严肃与期待，同样作为三角恋主角的王小明反而在打量着楼梯墙壁上的那些画。
这些画的画风很诡异。
放在正常的地方有很大的问题，但在和平饭店，似乎又显得是那么正常。
王小明之所以注意，是因为总部的资料中没有这些画的存在，而李军和曹洋也是疑惑中带着凝重。
“才多久没来店里，店里就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这些画，似乎和鬼画有些类似，是因为何月莲吗，她把鬼画交给了和平饭店，交给了店长？”
两人心思各异，但都没有说出口。
王小明同样有着猜测，但却和两人完全不同，也更接近真相，“何月莲是和平饭店的员工，所以她驾驭的灵异，也会被和平饭店所窃取？又或者说，是拼图？何月莲已经成为了和平饭店的拼图？原来……这就是在和平饭店待太久会产生好感的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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