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夫妻对峙
王家这边的情况已经摸清，宋锦告别郑婆子，沿着当初何勋逃走的方向继续回溯。
何勋身强体壮，个头比王五高上不少，腿脚也利索，又从墙上翻出去抄了近道，按理来说不会被追上。
奈何王五怒在心头，竟是潜力爆发，杀神一般，何勋心虚，自是敌不上他，没几息便被他扯住衣袍掼在墙上，伸手去扯他脸上蒙着的布巾。
“无耻之徒！跟我去见官！”
大梁朝律法规定，“与人通奸者，处以宫刑。”
何勋哪敢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当下便用力挣开他，将人反按回去，企图逃走。
王五磕在墙上，头眼昏花间挥砍两下，隐约瞧见菜刀砍中了他右臂。
之后在堂上，他提及此处，周县令派人查访周围，并未有人胳膊受伤，如此一来，王五便有了说谎的嫌疑，再加上当时十来个人眼睁睁瞧见他跪在苏婷婷身旁的血泊中，手中菜刀正往下滴血，证据确凿，纵使王五再三解释，仍是没能改变什么。
可实际上，当时王五撞到头，视线模糊，那一刀其实劈在了何勋腰臀上。
宋锦跟着何勋，后者眼见王五昏倒在地，一溜烟跑到巷尾，钻进了倒数第二家。
小院空无一人，何勋忍痛回到屋中，翻找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处，又随手扯了一块干净棉布围上，正忙活着，房门‘咣当’从外头推开了。
陈赛浑身是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何勋一哆嗦，故作镇定道：“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杀杀杀，猪了吗？”
“杀猪？”陈赛一把扯下身上沾了血的衣裳，连带她手中攥着的粉色荷包，一齐扔在了桌上，呵呵冷笑道：“对，是杀了头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的猪。”
何勋瞥见那荷包，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再联想陈赛所言，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你，你，你杀了婷，婷婷？”
“婷婷？呵，叫的真亲热，老娘赚钱养家，操持一大家子，又给你生了两个孩子，都没听你叫我一声赛赛，狗东西，你可真是丧了天良，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你个畜生！”
“陈赛！”何勋脸色变了又变，“你疯了不成！”
“我是疯了！你要想为那贱皮子讨回公道，只管去衙门告状，正好，我也跟县令大人好好说说你与人通奸的事！”
说到此处，两人相看两厌，恨不得掐死对方，可偏偏为了保全自身，又要装作像往日一般和睦。
很快的，巷子口传来喊叫声，说是王五杀了苏婷婷，周边四邻听闻此事，一窝蜂似的跑去了，陈赛换了身干净衣裳，甩给何勋一个挑衅的眼神，堂而皇之的凑去了王家。
何勋恨得牙痒痒，偏没法子拿她如何。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寡情的。
这案子来来回回查了大半个月，衙役们四处奔走，将王家周边邻舍查了个遍，仍旧没什么收获。
临到何家，衙役例行让何勋脱掉上衣，观察双臂。
可王五砍伤的地方在后腰臀上，正好被衣裳遮掩住，自是瞧不出什么。
一日复一日，何勋提心吊胆的等着，总算等来官府结案，王五被判定为杀了苏婷婷的凶手。
反观陈赛，倒是丝毫看不出杀了人后该有的慌张，整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那以后，他两个也像王五和苏婷婷那般分了房。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何勋再也不敢出去乱勾搭妇人。
宋锦收回水镜，揉了揉眉心，前前后后连续回溯将近一年时间，虽有的加速掠过了，却也免不了疲惫。
回到巷子口，马车还停在原处，赵应不知道去了哪里，聂景珩靠在车壁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一本游记。
宋锦瘫坐下来，聂景珩放下书，递来一张润湿的帕子。
“擦擦。”
“多谢。”
小几上的果子又换了一旬新鲜的，宋锦擦完汗，拈起一块寒瓜吃罢，同聂景珩说起王家和何家。
聂景珩听罢沉吟片刻，道：“如你所说，七年前的事，许多证据已然十分难寻，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聂景珩微微身形微动，轻启薄唇，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两人距离缩短的瞬间，淡淡的雪松气息不容拒绝的将她裹挟，湿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耳廓，宋锦一窒，鸡皮疙瘩不可抑制的战栗起来。
“聂景珩......”
“嗯，怎么了？”
绯红云霞漫上宋锦脸侧，她不自在的揉了揉耳垂，“咳，太热了，你，往那边坐坐。”
聂景珩垂眸凝视那一小块仿若红色珠玉的诱人耳肉，良久，忽然轻笑一声，直起身子，乖乖的端正坐好。
适时，车壁被敲响，赵应拉开车帘，探头进来，呈上一个指节大的墨色竹筒。
“公子，赵虎送来的，说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聂景珩接过竹筒，取出一个小纸卷，扫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将纸卷递给宋锦。
纸卷上只几个蝇头小字：“余淼淼逃走了。”
“呵，我就知道。”宋锦放下纸卷，嘴角含着一点淡淡的冷笑。
聂景珩凝眸看她，“我让人去追查。”
宋锦叹了口气，不想欠他人情，然她的确需要帮手，犹豫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多谢，余淼淼她......会些奇异术法，若找到她，不要打草惊蛇，先来告诉我。”
回到家里又是黄昏，叶婆子见她神色疲累，忙不迭送来茶水，又问她想吃什么。
近来忙碌，宋锦许久没做饭，只觉得自己越发懒散了，想起方才回来路上瞧见路上有卖螃蟹的，便道：“今晚我做饭，你去买上五六斤螃蟹，再准备些排骨、虾仁和黄瓜。”
叶婆子应着，取了银子便往外走。
院子角落种了一株很大的葡萄树，正是枝叶繁茂的时候，先前的主人家在树旁搭了木架。
宋锦琢磨着让王婆子两个明日去买个摇椅来，闲暇时坐在树下乘凉岂不美滋滋。
正想着，院子外传来动静，宋思宁宋思远回来了。
姐弟三个许久不见，坐在一处说一会儿话，便听宋思远提道：“姐，你能不能回家看看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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