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危机
穿过明净斋,便到了浮曲院。
此处是萧云堇的住所。
才打算将苏如锦放在床上,松手时,却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自个儿的衣衫。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被熏了一层的黑烟,右侧脸颊上还有被火蛇燎过的痕迹。
萧云堇的心不由紧缩了一下,他不顾无双的阻拦,竟屈身跪在床踏上,将苏如锦慢慢的放下。谁知,才要松手,就听见苏如锦痛苦的轻咛一声,眉头紧跟着蹙了起来。
是她的背部也受伤了吗？
凝着她眉间的那一抹痛楚,萧云堇的心沉了下来。
“王爷,还是无双来吧！”
无双站在一旁,见萧云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以为是他想到了什么,随即俯身过去,想要帮着将苏如锦放平。
“再去拿一床被褥过来！”
“什么？”
无双以为自己听岔了,抬眼看着自家王爷,而萧云堇只是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去拿一床被褥过来,要厚实的,软和的。”
无双愣住了。
她轻轻移着眸光看向苏如锦身下的那张床。那是王爷睡了多年的床,至少在她入府时看到的便是这个样子。这张床,虽是按照王爷的规制定做的,但布置却十分简单。一来,王爷年满十六岁之后,就很少在府中居住；二来,王爷虽是皇子,却也是领兵的统帅,在边城时就与部下同吃同住,哪怕回到京城也是严以律之,对自己的衣食住行颇为苛刻。这外头的人不知道,便以为王爷很穷,穷到连过寻常的日子都要紧衣缩食,十分寒碜。
至于这浮曲院,倒更像是王爷的临时居所。床榻之上,不管一年四季如何变化都只铺着一床单薄的旧褥,连棉被也是盖了多年的旧物。
王爷习武,自是觉得没有什么,但——无双抬眉看向苏如锦的后背。
王爷是在怜惜王妃吗？
“无双！”
见无双半响没有动弹,萧云堇言语之间便带了一丝厉色。
“无双该死！无双这就去拿！”
无双醒过神儿来,忙抱了一床新的被褥过来。
萧云堇动作极为轻柔的将苏如锦侧放在了被褥之上,然后凝着她被火蛇燎过的背后,说了句:“再准备一床新的被褥,准备剪刀和热水。至于药物,你比本王精通,也一并准备了吧。”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亲自来。”
萧云堇说着撕开了苏如锦背后的衣衫,因为被火燎过,那些锦缎已经有了融化的痕迹,甚至有几处还与皮肤黏连在了一起。撕扯的疼痛,唤醒了晕厥中的苏如锦,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致有些陌生,恍惚间还以为是到了地府。
她想起在秋风苑时的情形,当时火蛇已经吐着它嚣张的火信子窜到了屋里,情急之下她看到了乳娘为其准备的用来净手的水盆,于是将水全部泼在了棉被上,顶着被浸湿的棉被冲向了已经被大火燃透的房门。怎么出来的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出现的那张脸是萧云堇。
后背撕扯的疼痛,让她禁不住低吟,心中却有些懊恼的想着:“怎么人都死了还能感觉到疼？”
“王爷,王妃她好像是醒了！”
“无双？”
苏如锦听到了无双的声音,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试图翻过身来。结果,才稍稍的动了那么一下,就被萧云堇给骂了。
“苏如锦,你想死吗？”
她不想死,但此时此刻也不想被萧云堇骂。毕竟,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在她好不容易从火海中逃出来,想要有人安慰时,听到的却是他冷冷的一句:“你想死吗？”
委屈瞬间爬上了她的嘴角,她紧抿着唇瓣,默默的将眼睑垂了下去。
萧云堇的心不自觉的便软了。
“你受了伤,需要处理。”
说话间,萧云堇已经剪开了她后背的衣衫,一股凉意直冲伤口,疼得她瞬间呲了呲牙。跟着又想起另外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来——
萧云堇知道她受伤了！
萧云堇在帮她治伤！
萧云堇弄破了她的衣裳！
萧云堇看到了……看到了……
她挣扎着起身,将背转了过去,“王爷,妾身的伤自己处理变好。”
“你知道自己伤在哪里吗？”
萧云堇的脸瞬间又冷了下来,就连嗓音也跟外头的天气似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妾身知道！”
“哪里？”
萧云堇往前移了一步。
“后……后背！”苏如锦喏喏的回着:“妾身的后背很痛,所以被灼伤的地方也应该是在那里。”
“很好！看来本王的王妃并没有被那场大火给烧糊涂了。”萧云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现在,请你告诉本王,你后背的伤口你要如何自己来治？”
“妾身——”苏如锦咬了咬唇瓣:“妾身记得无双姑娘是个大夫。”
“无双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的允许,她是不会随便给人治伤的。”
苏如锦在心里头呕了下,却愣是硬着头皮不愿意接他下面的话。
“乳娘可以,妾身的贴身奴婢阿萝也行！”
“这是本王的院落,没有本王的允许连阿九都进不来,你以为你的乳娘和你的贴身丫鬟有那个胆子闯进来吗？”萧云堇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况且,眼下这个时候,你的乳娘与你的贴身丫鬟还不知道你受了伤。”
“这么说,乳娘与阿萝没有事？”
苏如锦的眼睛一亮。她原本还在担心,担心乳娘与阿萝也被歹人算计。可刚刚醒过来时,房中只有萧云堇与无双二人,她既没有机会询问,也不敢张嘴询问。此时,听到萧云堇的话,她绷在心里的那根弦才稍稍的松了些。
“苏如锦,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关心旁人的生死！”
萧云堇怒了,他恨不得丢下手中的剪刀,从这间房里跨出去。可看着低眉顺目,一脸惶惶不安又夹杂着委屈的苏如锦,就只得将那股怒气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苏如锦,你想好了吗？你后背的伤究竟要如何自治！”
“妾身没有办法！”
苏如锦试探着向后伸了伸手,可背部撕扯的疼痛却让她禁不住咬紧了牙。将手收回时,更是挺不住的将身子歪到了一旁。
萧云堇反应极快的将她护住,而那股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也随之落到了苏如锦的脸上。苏如锦则不由控制的红了脸。
“王爷,妾身的伤,妾身无能为力,还请王爷允许,让无双姑娘帮妾身医治。”
“不行！”
萧云堇想都不想就一口给回绝了。
“王爷？”苏如锦眼中带着一抹受伤,甚至眼角还有微光闪动:“为何不行？”
“因为……”萧云堇撇过脸去:“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都不曾看过的地方,怎能允许旁人去看。”
苏如锦哑然。
“可无双姑娘她……她与妾身一样都是女子！”
“女子也不行！”萧云堇霸道的说着,“无双,出去！”
无双领命,低头冲着二人福了福,默默的退了出去。
苏如锦彻底傻了！
她先是看了看萧云堇,跟着低头咬牙,用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说着:“王爷想要妾身如何？”
“趴下！”
苏如锦感觉脑中一窒,似有片刻空白。可迫于背部的疼痛,她仍是依着萧云堇的吩咐趴到了床上。
萧云堇看了她一眼,眸中浮上一抹笑意。
“刺啦~”
苏如锦背部的衣衫全部被撕裂,她紧闭双目趴在床上,压根儿不敢去听那个声音。
那是一片犹如白瓷一般姣好的美背,但此时却像是一块被摔碎的白瓷,火蛇燎出的伤痕恍若是白瓷表面的裂痕,让萧云堇不管怎么看都有些扎眼。
他是统帅大梁边关数十万将士的大将军,伤痕对他来说不仅司空见惯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誉,可他不愿,也不情愿这些伤痕留在苏如锦的脊背上。他动作轻柔且仔细的将伤药涂抹至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上。这样的耐心与细致连他自个儿都感觉到惊讶。
终于,他的动作停止了。
苏如锦烫红着脸睁开了眼睛,小声的问了句:“王爷,都好了吗？”
“还没有！”
萧云堇盯着她如白玉一般的肩膀,再次用力撕开她伤口周围的那些衣裳。
“王爷,您要做什么？”
苏如锦快速起身,用手护住了胸前即将脱落的零碎布片。
“这个时候,你以为本王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萧云堇的目光自她的胸前扫过:“还是王妃你希望这个时候本王对你做些什么？”
“妾身没有！”苏如锦快速的回着,将头埋了下去:“有劳王爷帮妾身上药。至于更换衣衫这样的小事,妾身不敢劳烦王爷,妾身自己做就好。”
“自己做就好？”萧云堇望着她极具防护又极具抗拒性的动作,心头漫上一丝恼意。他先是握住她的一只手腕,跟着强迫性的将其扯起:“苏如锦,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
“妾身没有忘！”
“那你是在做什么？”萧云堇步步逼近:“松开！将你的手给本王松开！”
“王爷——”
苏如锦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可这目光却让萧云堇越发的怒火中烧。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将她紧捂在胸前,半攥着破布衣裳的手也一并扯开。
“苏如锦,只要本王愿意,现在就可以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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