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借个东西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屋里却好像突然安静一般,萧以寒的心跳漏了一拍。
尽管天边还有一两声低吼般的雷声,但此时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看到他愣住,顾槿瑶再次垂下眼眸,捏着衣袖的手也无力地松开,“抱歉……当我……没说。”
近处又是一声雷鸣,顾槿瑶肩头一抖,眉头紧紧蹙起一下子就闭上了眼。
看到顾槿瑶这样子,萧以寒的心一下子被揪住。
“可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槿瑶一惊,心底多了些异样的感觉。
他说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是指今晚吗?
自从两年前那次事件发生后,几乎没有人再能进入顾槿瑶的房间。
夜里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时不时地梦到过去,让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更别提每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总会陷入深深的梦魇。
屋外的雨声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可是呼啸的风声和定时炸弹般的闪电雷鸣,还是让顾槿瑶难以入睡。
萧以寒坐在床边,床头的小夜灯在墙壁上映出银河的样子。
顾槿瑶侧躺着,半个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只是那眉头依旧紧紧锁起。
他就这样守在边上,安静的空气若是有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楚的听到。
他垂眸,努力压抑心里的情绪,那静不下来的心跳让他忍不住又看向床上的人。
“萧以寒。”顾槿瑶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一愣,赶紧轻声回应:“我在。”
此时顾槿瑶已经睁眼,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萧以寒,她咬着嘴唇,像是在纠结。
沉默了良久,她还是开口,“我睡不着,可不可以和你借个东西?”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纠结了很久才说出口。
萧以寒顿时感到疑惑,“什么东西?”
顾槿瑶看着他,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你。”
“……”
一向淡定的萧以寒在此刻也不淡定起来了,猛地咳了两声,他皱起眉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但看着顾槿瑶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强行定住心神,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话说出口,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顾槿瑶也皱了皱眉,“你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奇怪?”
此刻她已经冷静了不少,但屋外还在下着雨,并不确定雷声是不是彻底消失了,她很困,但心里又很害怕。
“……”
萧以寒又是一阵无语。
明明奇怪的是顾槿瑶,待在同一个房间就已经很考验他了,现在这样他更难冷静下来。
“那……”他刚出声,就看到顾槿瑶垂下眼眸。
“虽然确实有点奇怪,但我想借一下你的怀抱,就只是抱着而已。”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话,上次雷雨之夜她睡得格外安稳,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的原因。
就只是抱着……
心里重复着顾槿瑶的话,萧以寒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拇指掐着食指指节,光是待在一个空间里他都没办法冷静,再被顾槿瑶抱着他真的怕自己会失控。
可是看着顾槿瑶失落的样子,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尽管顾槿瑶只是用脑袋抵着萧以寒的胸膛,后者还是紧张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半分。
除了组织里朝夕相处的队友外,萧以寒是第一个离顾槿瑶这么近的人。
感受着对方的温度,顾槿瑶的心里并没有任何反感,反倒觉得很安心,外面的雨声似乎也已经听不到。
靠着那温暖的怀抱,她安心的合上眼,只是感受到对方一直绷紧了身子,即使她已经困了也并没有能马上入睡。
每次雷雨天气,不管是清醒还是梦里,她都会想到当年的场景,可此时她的脑海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隔着睡衣,萧以寒的呼吸与心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她忍不住出声:“萧总,你的心跳好快。”
萧以寒眉心动了动。
自从进了顾槿瑶的房间,他的心跳就没有平静过,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
他垂下目光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虽然只是额头相抵,但只要他动动手,就可以将顾槿瑶圈进怀里,事实上,他也无数次想这么做。
喉咙早已发干,他压下心底的冲动,竭力淡定道:“阿瑶,你在做一件危险的事。”
他是一个男人,他也有欲望,更何况面前的顾槿瑶是让他心动的人。
“我相信你。”顾槿瑶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萧以寒在克制,但是她相信萧以寒的心性与人品。
“你不该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包括我。”萧以寒咬牙艰难道。
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可是脑海里重复着顾槿瑶说的那句“我相信你”,萧以寒再次攥紧了拳头。
他的手有些颤抖,顾槿瑶愣了愣,旋即抬头。
看不见萧以寒的表情,但是连那完美的下颌线都在克制,她不免有些惊讶。
陆秋曾说,有些人哪怕躺在一起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就像他和江映雪、顾槿瑶之间。
而她在组织的那几年,宋默悠也只是像个大哥哥一样在夜里为她掖被子,在她睡不着的时候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盯着萧以寒的下巴,顾槿瑶问:“萧以寒,你……”
话还没问出口,微弱的光再次亮起,紧跟着一声嘶吼般的雷鸣,一声又一声。
顾槿瑶下意识地闭眼,眼角立马有泪花涌出,连带着身子也再次颤抖。
“不要!”她整个人钻到萧以寒怀里,手更是一下子抱紧对方的腰。
江映雪出事的那一晚也是这样一声又一声的惊雷,天空悲鸣了一整夜。
萧以寒也被这突然响起的雷声吓到,瞬间就将往怀里躲的人儿抱紧,同时不忘轻声安抚,“阿瑶,别怕。”
感受到怀里的顾槿瑶正在颤抖,心里的冲动却都变成了心疼。
若是每个雷雨夜都是顾槿瑶的噩梦,那她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以前的她该有多害怕?
不再想那么多,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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