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两清
音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步伐轻盈地走在前方。而紧随其后的,则是怀抱小满、步步紧跟的清水。
她不时回头张望一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再次重逢呢!
更让音希感到诧异的是,清水此刻的态度与以往截然不同。
曾经的那份疏离和淡漠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令人费解的亲昵感,这种变化,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了营帐前。音希轻声说道:“到了,可以把孩子交给我了。”
然而,清水却仿若未闻,依旧全神贯注地逗弄着怀中的婴儿。
小满虽然才刚刚过半岁,但似乎已经能够理解清水的话语,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可爱声响,小脸蛋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
目睹此景,音希的心头不禁微微颤抖。
眼见着音希,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清水终于抬起头来,语气温柔地询问道:“这里就是你居住的营帐吗?”
简易的营帐内,空间十分狭小,只摆放了一张兽皮和干草铺成的简易床铺。
上下打量了一圈,清水将小满放在床上后,低语道:“我去去就回。”说完,就径直离开。
他的忽然离去,让音希不禁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下定决心,要离开清水,独自带着小满生活时,就默默将清水的身影深埋心中,不愿意再回想曾经的过往。
就在音希暗自神伤的时候,门帘一掀,清水抱着一床被褥,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音希惊得连忙问道。
清水心里吃惊,反问道:“我还能去哪?”
两人一时之间,竟相顾无言。
清新淡雅的花香,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伴随着轻柔的春风,在这沉默中拂面而过。
半晌,清水打破沉默,挤出一丝苦笑,“原来,你并不想见到我。”
见他神情萧索,音希急忙否认,“不,你能来看我们,我高兴还来不及。”说着,她连忙接过清水手中的被褥,快速铺好。
“我以前对你并不好,难怪你不想理睬我。”清水继续自嘲。
音希手中停滞了几分,随即柔声回道:“你对我,挺好的。”
“你真的那么想?”清水清冷异常话语中,那种熟悉的疏离感似乎又回来了。
见他又恢复到往常冷淡的神情,音希心中闪过一丝幽幽的惆怅。
她深深地看了清水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哀伤,“对于遇见你,我一直心存感激。只是,我们遇见的时机不太好,有意的欺瞒和无数的谎言,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凤祯骗过我,她给我的红玉髓,其实是一个追踪器。我带领去杀狼妖的队伍,因为行踪泄露,全军覆没。
叶茗也骗过我,她用计封印了我的灵力,害我差点死在江宇文手里。”清水用充满自嘲的语气说道。
接着,他将目光移向音希,苦笑道:“这样算起来,你骗我的后果,反而是最轻的。”
这番话说出后,音希瞪大眼睛,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些。
“我也骗过你,不止一次。”清水目光低垂,语含酸楚。
说完后,他抬起头来,凝视着音希雾蓝色的双眸,温柔地说道:“我们两清了。”
“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泪水滑过脸颊,音希已经泣不成声。
清水轻轻摇头,轻叹一声,“让我生气的,是下命令的丹离,还有不争气的自己。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丹离之前许诺给你什么?”
迎着他平静的目光,音希咬了一下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许诺,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你。”
此言一出,清水嘴角微微抽动,追问道:“就这么简单?”
见他不信,音希急忙解释:“当时,你把妖族都聚集起来了,他们怕你有反心,成为第二个阿素那彻,有人建议,先杀了你。”
“然后呢?”清水接着问,“丹离弹压不下这种声音,只得派你来到我身边?”
音希缓缓地点头,续道:“自从我把你的记忆传给尊主之后,就没有人再提过了。”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清水心想,如果,当初派的是另一个妖,说不定自己早就死在了王城。
他心中长叹一声,在那座压抑的城池里,对自己心存善意的,只有丹离和音希,但自己竟然还一直埋怨他们。
紧接着,清水扬起一丝笑容,柔声细语道:“如此看来,我还欠你的,说说看,希望我做点什么事情?”
“不用,你刚才说过,我们两清了。”音希连忙推却。
见她慌里慌张地拒绝,清水笑言,“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过期作废。”
清水今晚平易近人的态度,让音希有些不适应,但是见他说得认真,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做什么都可以吗?”
“随便提。”清水正色道。
音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追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提吗?”
看见她满脸震惊的表情,清水忍俊不禁地笑着说,“就算你开口,让我娶你为妻,都行。”
这句话说出口后,音希瞬间石化,她喃喃低语,“我本来只想要,让你陪小满玩几天,陪我们到霜降峰山脚下就行。”
见她语气天真,清水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续道:“考虑清楚再说,真要让我求娶的话,必须要掰手腕,赢了我才行。”
凝视着清水玩世不恭的笑脸,音希的目光从充满希望,瞬间转为黯淡无光,她低声说道:“即是如此,我选择掰手腕。”
她心想,清水不过是用这种条件,逼迫自己认清现实而已。
也好,这样就能彻底死心了。
清水微笑着伸出左手,向音希发出了挑战。
沉默片刻,音希也伸出左手,紧紧握住清水的手,两人的手掌紧紧贴合在一起,仿佛有一阵电流穿过掌心。
比赛开始,音希用尽全力,可清水的手却纹丝不动。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清水的手微微一沉,竟然被音希的手压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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