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从来没有爱过
溯回滩上，一个撑船的老妇人，曾在岸边短暂停留。
“要随我离开这里吗，鸠灵儿？”老妇人对岸边的莫希因，问道。
莫希因双眼无神，面朝着远方，似乎根本注意不到老妇人的声音。
所幸的是，老妇人一声轻叹，用一根长长的竹竿，狠狠敲打在了莫希因的脑袋上。
一时间，竹竿带过来的水，和额头的血水，顺着莫希因的脸颊往下流。
老妇人见对方似乎清醒了过来，再次问道：“鸠灵儿，你是想要跟我回去，沉湎在万象之笼中，还是想要留在溯回滩边，失去自己所有的眷恋呢？”
莫希因犹豫了许久，终于反问道：“他会来救我吗？”
“哎！”老妇人长叹一声，坐在了船沿上，开始编织着什么。
“或者你可以直接问问他。”老妇人补充道，“只要你坚持这么想，溯回滩的力量，就会将你带到他的面前。”
“真的吗？”莫希因欣喜地问道。
随后，她暂时消失在了老妇人的面前。
一股黑气牵引着她，令她来到了别墅区5号房的门前。
果不其然，江半蓝的身影出现在了莫希因的面前，短暂地停住了脚步。
江半蓝似乎看到了，莫希因的幻影，所以回过了头，注视着莫希因的脸。
“你会来救我吗？”莫希因问道。
“稍等一会儿，我就过来！”江半蓝对莫希因说道。
随后，5号房的大门被打开了，江半蓝消失在了莫希因的面前。
随着关门的响动，莫希因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片溯回滩上。
“孟婆婆，你自己回重零塔吧！他说了，稍等一会儿就过来。”莫希因兴高采烈地说道，“对了，忘了说了。谢谢你，上次带着我从重零塔中逃了出来。我和他在一起，幸福生活了很长的时间，我们还有了一个聪明的孩子——江君豪。我们继承了爸妈的餐厅，过着很惬意的生活。可惜的是，他的杂念形成了一个，和他样子一模一样的男人——江目灵二号。二号太想取代本体了，但是我想，如果二号能够成功前往九重天的话，我老公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那就好。”孟婆婆微微一笑，将一双编好的草鞋递给了莫希因，说道，“穿上它吧，这是我用连忆草编织的鞋子，能够让你更长时间保持清醒。”
言毕，孟婆婆再次撑起小船，往魂去桥的方向离去。
一时间，茂密的荒草遮蔽了孟婆婆和小船，也遮蔽了离别的尾声。
而莫希因则抱着自己的双腿，在石滩上蜷缩成一团。
她忍耐着自己的眷恋，化成了石块掉落。
渐渐地，她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是谁呢？”她突然如此问道。
“莫希因吧？”她不太肯定地回答道。
随后，是一段很长很长的等待时间。
等她再次从晃神的状态，恢复如初后，她再次问道：“诶，我是谁呢？”
“我记不得了。”说到这里，她突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对了，我叫鸠灵儿嘛。”
言毕，她脱下了草鞋，光着脚丫，兴奋地跑向了魂去桥。
当她刚好经过桥的三分之二之后，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可惜的是，她已经被桥对面浓郁的黑气，完全包裹住了。
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最后的一点眷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表现。
……
以上的这一段画面，狠狠涌入了此刻江半蓝的脑中。
“要回去救她吗？”江半蓝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问道。
“你救得了她吗？”江目灵反问道，“你只能继续给她虚假的希望罢了，时间越久，你们之间的牵扯就越深。当你发现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时候，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家庭，就更像是一个笑话了。”
“那江君豪怎么办？”江半蓝激动地问道。
“整个西恩雅昂就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你没注意到吗？恩奇虚构了一切，就是为了此刻，你能带着他们来到九重天之上。”江目灵说道，“恩奇只是在赌，封闭了九重天和尘世之间大门的艾娜含，终有忍不住瞥一眼尘世的时刻。而那一刻，恩奇就会启动零时天行的仪式，聚集人类与鬼魂。而八部天龙大吞冥阵，就能将西恩雅昂群岛上，所有人的灵力聚集起来，形成接天天索。艾娜含的眼泪，所形成了垂地天索，只要与接天天索相连，就会有这么一次机会，让你我通过艾娜含的审核。”
“终于，我们二合一之后，灵魂的形态，无比接近她心目中的何妄言。她满意地放任了这个通道中，进入的我们。其实，作为我们的杂念，江目灵二号也有一次机会，可以敲响这道大门。只是，他根本不是艾娜含所希望的模样，所以注定会被送回尘世。所以，恩奇和秦昔时，只是将计就计，让江目灵二号为我们铺路罢了。”
“最终，我们来到了黑溟村，学会了那一丝杂念学不会的噩具纵灵术。这种术的作用，就是能压制其他的灵魂，也就是鬼仙的外灵。”江目灵说道，“而你我，则与男婴形成的外灵一起，顺利进入了九重天之中，来到了这个叫断尘居的地方。”
“那鸠零姗呢？”江半蓝问道。
听罢，江目灵叹了口气，说道：“她应该也已经来到了断尘居，但这个地方很大并且遍布禁制，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鸠灵儿呢？”江半蓝问道。
“那就要看此行的结果了。”江目灵说道，“恩奇和秦昔时费尽心机，才终于随着我们来到这里。他们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重塑一个所谓的真实世界吧。如果，凡间能够得到重塑，拥有更长的时间，与更大的空间容量，那么，鸠灵儿一定能在凡间获得更好的生活。即使没有成功，鸠灵儿也能够活在一场美梦之中吧！”
听到这里，江半蓝眉目低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其实，你和她在一起的决定，才是你最大的伪善吧？”江目灵厉声说道。
听罢，江半蓝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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