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神犬石
邰兴业走近前来，目光在林向北和徐炮二人身上流转，最终落在台上那枚鸽子蛋大小的原石之上。其上一抹翠绿鲜活异常，犹如活水流淌。
四周观者皆屏住呼吸，伸长脖颈凝神望去。
解石老者则静静地立于一侧，并未多言一句。
然而，这短短十几息的时间，对于徐炮来说，却恍如历经十世之久。
终于，邰兴业抬首开口，语气平淡地道：“经鉴定无疑，这确是帝皇绿石髓，琅琊馆暂估价值一百二十万灵玉！”
“扑通！”
黄兴和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坐倒在地。加之动作过大，原本紧紧抱在怀中的上品寒冰灵髓也随之碎裂一地，令黄兴和痛彻心扉。
慌乱之中，黄兴和连忙转向身旁的女友杨柳求助，“你帮帮我，借我些灵玉，这里可是琅琊馆，要是我不认账的话，他们……他们会将我丢进江中喂食妖兽的！”
杨柳冷冷瞥了一眼黄兴和，旋即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留下黄兴和满脸沮丧，心如刀绞。
而此刻的徐炮，则是乐得合不拢嘴，满心欢喜。
此石蕴含浓郁灵力，价值高达一百二十万枚灵石，这意味着，黄兴和已对他负有一百二十万枚灵石的巨额债务。
然而事情并未如此简单。
那块被黄兴和不慎损毁的上品冰灵髓石，依照琅琊馆内的胜者全收规则，其所有权依旧归属原持有者，如今破损，便化作一堆无用之物，价值荡然无存。
总计下来，黄兴和共需偿付一百三十八万枚灵石。
"偿债！" 徐炮面沉如水，步步紧逼向黄兴和。
黄兴和满脸绝望，哭丧着脸喊道："我……我真的没钱！"
徐炮对此并无过多纠缠，只是淡淡地说："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偿还，若逾期未还，须谨记一点，此处乃是琅琊仙府。凡在此地进行的胜者全收赌石之争，仙府皆会作为公证担保！"
言毕，徐炮走向林向北身前。
"林前辈，多谢援手，关于黄兴和所欠的款项，我只需取回先前败给他那十万枚灵石即可，其余部分，悉数赠予林前辈！"
徐炮此举颇有自知之明。
林向北微笑着摆手拒绝："不必了，那一百三十八万枚灵石，尽数归你所有吧。"
听闻此言，徐炮惊愕不已，脱口而出："这……"
林向北紧接着道："但这并非无条件赠送，我有一事相求于你。"
徐炮欣喜之余，毫不犹豫地答应："林前辈，无论何事请尽管吩咐，就算赴汤蹈火，在下亦义不容辞！"
林向北微微一笑，指示道："你现在便去寻邰兴业，告知他我要与琅琊仙府以胜者全收的方式进行一场赌石之局！"
徐炮心中已深感林向北赌石之术高深莫测，因此对林向北的话语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走到邰兴业近前，朗声道："邰经理，我欲与贵馆进行一场胜者全吃的赌石较量！"
在徐炮眼中，有了林向北的帮助，这场赌局无疑胜券在握。更何况，他已经凭借此番机遇赢取了一百三十八万枚灵石，接下来的博弈在他看来更像是游戏一场。
邰兴业瞥了一眼徐炮，又扫视了一眼旁边的林向北，心中暗自发笑。
"哼，这两个家伙不过是从废弃石料堆里撞大运捡到一块顶级灵髓绿而已，竟然也敢自诩为赌石大师。想要挑战我进行胜者全食赌局，你们刚刚从我赌石场上切割出的那块顶级灵髓绿，很快就会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吧！"
虽然嘴上客气地回应："好，那就请您先办理一下相关手续，之后便可依照规定挑选赌石了。"
然而在心底深处，邰兴业从未真正将林向北和徐炮看在眼里。早在来此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二人的资料。徐炮出身平凡，仅是一名寻常出租车司机，时常光顾琅琊仙府赌石，但却屡赌屡败，大部分收入早已赔了个精光。至于那位与徐炮同行的陌生年轻人，定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毕竟，同类相吸，怎会有真正的赌石巨擘与一名普通出租车司机一道前来赌石？实乃天方夜谭。至于对方刚刚在废料堆中找到的那块顶级灵髓绿，无疑是撞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运气。要知道，普通人偶尔也会因好运降临，拿着两枚铜板买彩票，中得五百万金币大奖呢。
面对徐炮急于将新切出的顶级灵髓绿献给琅琊仙府的心情，邰兴业自然乐见其成……
这也是林向北的精妙之处所在。
携同凡人徐炮一同前来，自然能减低自身在修行界的瞩目程度，就算是在废弃原石中觅得一块天煌翠绿，他人也只会认为他们是撞了大运。
唯有避开琅琊阁的目光，林向北方能继续潜藏实力，让邰家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手续迅速办理完毕。
徐炮喜上眉梢。
在方才办理手续之际，黄兴和竭尽全力，终于凑足五十万灵石，交付于徐炮，并恳请他给予几日宽限期。
徐炮一想到先前趾高气昂的黄兴和，心中便愤懑不已。
“仅限三日，三日内若无法筹齐，我便通知琅琊阁催讨欠款！”
话毕，他便笑容满面地引领林向北前往琅琊阁官设之地参与这场生死赌石盛宴。
林向北面如止水，内心却暗自思量：邰家……若非让你痛彻心扉，恐怕你还未意识到究竟触怒了何等的存在吧？
“徐先生，您打算在哪个区域选取原石呢？”
邰兴业身边亦有琅琊阁的专业赌石师随行。
然而在他眼中，徐炮与林向北无非是两个因侥幸而踏入此地的门外汉，根本不值得琅琊阁的大师级鉴定师出手。
他所带的这位资深鉴定师已足以应付眼前这两人的选择。
那块天煌翠绿虽不算庞大，但一旦精心雕琢，出售所得价码必将突破千万灵石之境，称得上一笔可观的额外收入。
也因此，邰兴业才会亲临现场。
否则，派遣麾下一员干将来此与他们进行赢者通吃的赌石游戏，对他而言不过一句话的事。
徐炮毫不犹豫地回答：“就丁区吧！”
邰兴业心中冷笑连连。
这两个家伙真是见识短浅的乡巴佬，此处分区分设的原石，皆由琅琊阁自家供养的鉴定师逐一甄别过。
开出翠绿的概率，相较于废料区也仅仅高出一丝而已。
即便开出翠绿，品质大多也只能达到中下水准。
并非念及那块天煌翠绿，邰兴业此刻连在丁区驻足的兴趣都失去了。
林向北沉默不语。
“好吧，那就丁区。”
邰兴业兴致索然地道完，旋即瞥了眼身旁的资深鉴定师宋兆，“小宋，过去挑一块原石过来。”
宋兆闻令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挑选原石。
此时，徐炮转目看向林向北。
林向北迈步向前，突然指向路边一块形状奇特、宛如犬首的原石。
“就是这块了！”
“这…这？”
徐炮惊骇万分，“林兄啊，你是真心懂鉴石之道，还是纯粹来这里开玩笑的？稍微有点鉴石常识的人都明白，挑选原石最忌讳的就是这类奇形怪状的。
就算里面藏着翠绿，因其形状不规整，切割之后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更何况，还有极大的风险，里面很可能什么都没有……”
林向北并未回应徐炮的担忧，而是径直拿起那块石头走向赌石台。
徐炮则是一脸肉疼地扭头看向正在忙碌挑选的宋兆。
后者选取的原石，乃是一块四方端正之物，不仅石皮色泽深沉，且从各方面观之，此石透出翠绿的可能性极高，大有灵石之象。
一时之间，徐炮的心情更为郁悒，他手中的那一抹尚未捂热的碧玉灵髓绿，恐怕即将被迫赠予他人……
心中暗自思量之际，宋兆手中的原石已被一位专业的剖石大师接过去开始剖解。
周围，聚集了众多慕名来到琅琊仙阁的修炼者，纷纷放下手中之事，聚拢过来围观这一盛事。
毕竟，能与琅琊仙阁官方展开生死赌石的活动，并非常有之事。
要知道，琅琊仙阁的每一枚原石皆出自其秘境，背后还供养着一批批精通识石之术的高人。
普通人若想与他们以生死赌石的方式一较高下，岂非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今日如此难得的机会出现，众人自然不愿错过。
更有几位来自各大网络平台的主播，架起手机，开始了现场直播。
“各位观众，京城琅琊仙阁现有一人挑战官方，进行生死赌石之争！”
“卧槽，那家伙是不是傻，竟然敢跟琅琊仙阁官方玩生死赌石，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高人呢，单凭一人之力就能对抗琅琊仙阁供养的一百多位识石高手不成？”
“嘿，楼上那位，别这么说，刚才那个被你说傻的人，在废石区淘得一块原石，连剖石师傅都瞧不上眼，结果他随手一丢，嘿，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碎……碎成渣了吗？”
“出绿了呢，居然还是稀世珍品——帝王绿！”
……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不断攀升，讨论氛围更是达到了空前激烈的高潮。尤其是当宋兆与林向北各自选定的原石被确认并抬上剖石台时，直播间内的气氛瞬间攀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主播，你也太扯了吧？能在废石区挖出帝王绿的高人，挑石头会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竟挑了这么一块破石头？这玩意儿要是能出绿，我都愿意吞下去！”
“就是，挑这么个破石头还想跟琅琊仙阁官方生死赌石，绝对是脑袋进水了，送上门给人家割韭菜呢！”
“你们看，琅琊仙阁选的那块石头规矩大气，尤其顶部石皮还裂开一道缝隙，细观之下，仿佛有晶莹剔透的灵光透出，这才是有可能出顶级翠绿的好材料嘛！”
……
人群中，一名相貌清秀、年约二十余岁的女主播显得一脸无奈。她是斗鲨直播平台的主播，人称小妮儿，坐拥数十万粉丝，虽不算顶尖主播，但也属中上阶层。林向北挑什么石头，显然不在她的掌控之内，莫名引来直播间一片骂声。于是乎，她决定专心架好手机直播，不再关注弹幕与互动。
而在剖石台前，一位剖石大师走上前来，首先拿起宋兆所选的那块原石。随着机器的轰鸣声响起，尘土飞扬。
那块原石很快被开出一个小窗口。
“涨了！”
剖石师傅转头朝邰兴业和宋兆报喜。
邰兴业淡然回应：“全都剥开吧！”
编号49
这意味着一切已揭晓，便于估值，无人能够抵赖不认。
在抵达之前，他已经与宋兆商议妥当，无论如何必须夺得那块蕴藏仙灵之气的碧绿原石。
因此，宋兆所持之石，一旦剖开其内在价值，必然不低于一百二十万枚灵石。
当众人翘首以待之际，破石机终于戛然而止。
然而，破石师却久久未曾将那破石后的宝物呈现出来。
围观之人渐渐焦躁不安，窃窃私语之声四起。
“究竟发生了何事？莫非……琅琊阁的这块奇石最终破败不堪了吗？”
声音扩散开来，引来了更多的好奇目光。
邰兴业亦面露凝重地朝那边望去。
宋兆本人更是按捺不住，疾步走向破石机前亲自查看。
仅一眼，他便呆立当场。
人群之中，小妮儿的手机直播画面上，
滚滚弹幕如流光般穿梭而过。
“天哪，挑选狗头石的那个憨货，真是走了狗屎运啊，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事竟让他撞上了，琅琊阁居然能挑中烂石，厉害非凡！”
已有之人怪异地讥讽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暗自庆幸不已。
“就算真的垮了，又能如何？刚一揭开就已经增值了，只是价值不高而已。那狗头石又有何能耐超越？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倒觉得未必如此，琅琊阁的辨石大师宋兆，在赌石界可算得上资深高手，他方才选取的那块石头，我也曾留意过。
虽未能亲临现场，看得不太真切，但至少能推测一二，这种色泽的石头直接垮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反而持续大幅增值的可能性更大……”
“楼上的弹幕留言，看来是业界大佬发声了，这次那挑狗头石的家伙怕是要输得连底裤都不剩了！”
就在此刻，宋兆突然激动万分地从破石机里捧出了他的那块珍石，并高声宣告：“增殖了，大幅增殖，竟然切出了三彩翡翠！”
三彩翡翠，乃赌石界对剖开后显现出独特绿意纹理之石的特殊称谓。
当石头被切割开后，其中的翠绿纹理犹如绽放的花朵般自然波动，形似三朵绽放的翠花。
三彩翡翠虽不及稀世的帝皇绿，但其价值同样高昂无比。
更何况宋兆所选之石体积不小，切割出的翡翠亦甚为硕大，其价值更可翻上数倍。
伴随着宋兆的话语落下，全场瞬时陷入寂静。
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犹如浪潮般连绵不绝。
三彩翡翠……而且还是这般巨大的三彩翡翠！
众人瞠目结舌之余，目光纷纷带着同情投向林向北与徐炮二人。
此刻，林向北依旧面若止水，平静如初。
而徐炮早已脸色苍白，双腿颤抖不止。
如此硕大的三彩翡翠……恐怕其市价只能用数千万枚灵石来衡量了。
他刚刚入手的帝皇绿尚未焐热，便不得不拱手让人不说，如今更是面临倾家荡产的境地……
邰元兴也震惊了片刻，随后疾步奔至近前。
仔细地品鉴过后，他直接宣告道，“此乃九花绿石髓，价值高达一千五百灵石！”
“轰！”
闻听此言，徐博脸色剧变，身形不稳，直接臀部落地，面如白纸。
“完了……彻底完了！”
见徐博这般情形，原本几近绝望的黄兴河，在人群中不禁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笑意。
“痛快，实在是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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