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梦幻无痕之上
蓝瑟的声音如微风轻拂，似乎害怕扰动沉睡的记忆深处：
那天，秋水与曹京华自晶莹祭坛归来，便一同前往黄土古堡，这片由魔法尘埃筑成的遗迹。
两人迅速坠入爱河，情感深邃如星辰璀璨。
听说不久后，他们举行了一场神秘的定情仪式，然而这只是形式，他们早已彼此认定，如影随形。
他们的结合，如同天作之合，引得无数世人艳羡。
但不知何故，婚礼却迟迟未至，或许是曹京华倾心于量子魔力场的不平衡守恒法则研究，或是秋水曾与庄先生有过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总之，他们深深相爱，却未踏入神圣的婚誓之地。
时光流转，严冬悄然而至，相逢已满一年。
那天，曹京华与秋水共登古堡的巅峰——西北角矗立的十六层魔法高塔。
秋水依偎在曹京华的怀抱，雪花在风中翩翩起舞，古堡下方，腊梅盛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温暖而又祥和。
就在这时，大门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没错，苏白，你猜对了，那里正是普修斯梅米藏匿落凤剑的禁地。
经过百年的魔法积淀，落凤剑的剑意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那一天，命运的巧合，秋水钟爱梅花，曹京华便命一名仆人去大门边的魔法花坛采撷。
仆人在伸手摘下一朵火红腊梅的瞬间，遭遇了一股无形的魔力冲击。
这位仆人是一位武道高手，精通明劲，在世间罕有敌手。然而，她却被那股力量远远抛掷，仅留下一声凄厉的尖叫，便消逝在世间。
曹京华闻声疾飞而下，震惊地检查着仆人，只见她全身经络寸断，仿佛被一股强绝的魔力瞬间摧毁。
秋水此时也来到曹京华身旁，忧虑地问：“京华，她怎么了？”
曹京华满脸困惑，他集中所有精神，却无法察觉一丝魔力波动，而仆人显然是死于极度强大的能量冲击。这一切，究竟为何？...
随后，尽管曹京华竭力将城堡入口设为魔法结界，然而，依然不时有人在其他区域遭神秘能量反噬，不幸丧命。
于是，古老的城堡中弥漫着恐惧气息。曹京华迫不得已遣散所有仆从，最终只留下秋水，以及两位忠诚且修为卓绝的战士——赤红的殷红和殷周守在那里。
这已是两年后的光景了。
两年间，黄土高原以城堡为核心的领土经历了剧变，因城堡内的奇异能量波动，人们将其称为“鬼魅堡”。各大势力纷纷撤离，真正的“鬼魅堡”就此诞生。
那一日，曹京华凝视着空荡的城堡，对秋水低语：“秋水，感激你陪我度过这段时光，我非常幸福。但如今，我确信已无法为你提供足够的保护。因此，我决定让殷红和殷周兄弟护送你离开。”
秋水坚决不愿离开曹京华，她泪流满面：“不，京华，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魂。”
曹京华深知城堡中的凶险能量已经开始动荡，凭他现有的力量，无法化解这场危机。他狠下心肠，命令殷红与殷周兄弟强制带离秋水。
秋水在殷家兄弟的挟持下，只能悲伤痛哭，哭声撕心裂肺，连殷家兄弟都几乎动了恻隐之心。但他们明白，与其让她留在这里面临死亡，不如让她带着痛苦活下去，至少活着就有希望。
殷家兄弟对曹京华怀有近乎盲目的崇敬，深信主人终将创造奇迹。
就这样，秋水仅仅在城堡中度过了三年，便不得不与深爱的曹京华分离。没人知道曹京华如何离开了城堡，只知道十年后，它彻底成为了闻名遐迩的“鬼魅堡”，与琉璃台、落梅山并列为三大神圣遗迹。
期间，许多强者组织探险队伍尝试挑战城堡，但多数人都消失在其中，音讯全无。
其中最为人知的便是当时的最强者——引航大师。他的俗名是杜引航，没错，他就是杜氏家族的领袖，只是那时他已经因故脱离了家族。
那次的结果人尽皆知，杜引航未及踏入城堡便被汹涌的能量弹出，真元受损，再也无力争夺世间强者之位。心如死灰的他最终选择了遁入空门，成为一代禅宗巨擘。
苏白静静地倾听，尽管蓝瑟的叙述仍有遗漏，但他已大致了解了城堡的变迁。沉默片刻，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凤姐，你说曹京华在赵伯母离开后，一直留在了城堡里吗？”
蓝瑟低语：“表面上确实如此，但当第一场众神竞技在黄山之巅拉开序幕，我们四雄激斗正酣时，他忽然现身，仅凭一条流金神途便令我们俯首称臣。不过，他的修为仅仅略胜我们一筹，并未跨越层次，因此，他依然与我们并列为五大传奇。”
“原来如此，他仿佛是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世间。”
“也不能这么讲。后来得知，在来黄山途中，他遭遇了天际漂泊的仙子柳梦梅，她的时光长河之战使他败北，也损耗了他的力量。否则，他可能会彻底压制我们四人。”
苏白领悟道：“难怪他与你们对决时只用那流金神途应战。这也是你们五位传奇首次展现在世人眼前吧。”
“没错，自那天起，流金神途、银涛骇浪、赤炎烈火、暗夜噬灭，以及我的蓝瑟幻境，成为了世人眼中永恒的五大传奇。”蓝瑟淡然一笑，苏白却察觉到她笑容中的苦涩。
果然，蓝瑟轻叹，继续说道：“从那天开始，我们五人被困在一个奇异的循环里，约定十年重聚，此后便陷入了每十年一次的试炼之中。似乎只有通过试炼，我们才能保住传奇的地位。转眼半个世纪过去，我们历经四次试炼，即将面对最为凶险的第五次，即琉璃台之旅。事实上，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是把自己推向了绝境，因为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真正突破。”
“这，又是因为什么呢？”苏白疑惑不解。
蓝瑟严肃地说：“其实，苏白，你可能不清楚，你这次与秋水在古堡的冲突，破解了三大圣地中最危险的一处，无意中为我们五大异类赢得了十年的时间。”
“我给你们赢得了十年时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孩子，我们五大异类经历五次试炼后，深感再想提升几乎是无望的，所以我们决定将这次端午节的试炼之地选在琉璃台。”
“可是，琉璃台的传说如此神秘，你们五位当代传奇一旦涉足，恐怕再也无法回头了吧。”苏白脱口而出，不由得有些忧虑。
蓝瑟微笑道：“这些，我们五人早已深思熟虑。即使再修行十年，我们的境界可能依然停滞不前，甚至可能随着时间流逝，实力逐渐衰退。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只有抓住这样的机会，要么舍身求道，要么成功突破！”
苏白也笑了：“原来你们也会孤注一掷啊！”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理解为困兽犹斗。”
“哈哈！”苏白大笑起来，蓝瑟一贯端庄，没想到她也有这般幽默的一面...
"自然，如果此番我们被困在流光琉璃台，一切都将终结。但倘若我们能安然穿越其间的禁制，那么，黄土幽灵堡将成为我们的下一站挑战，也是我们对神圣遗迹的试炼。如今，你使那险恶的遗迹变得毫无威胁，也给了我们破除琉璃台的强大信念。当然，一旦我们穿过琉璃台，接踵而来的十年劫难，我们将直抵落梅幻境。”
苏白心中豁然开朗，不过他心底仍对赵秋水离开曹京华后如何与魏明伦结缘，以及她与山竹的奇妙相遇充满好奇。他想问，却又担心蓝瑟嫌他多管闲事，几次欲言又止。
蓝瑟看出苏白的顾虑，便宽慰道：“苏白，有关秋水和魏明伦的事，你可以直接问小娟，至于她和山竹的相遇，也不是什么秘密，网络上偶尔也会提及，虽有些八卦，但不能全信，古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嘛。”
苏白深知蓝瑟绝不会泄露朋友的秘密，于是不再追问，毕竟如她所说，答案终究会揭晓，何苦急于一时呢。
见苏白神情黯淡，蓝瑟微笑问道：“苏白，你觉得修为恢复得如何了？”
苏白内视自身，只觉精神饱满，灵识比平日更加凝聚。他想，此刻让他再次传送落凤剑，恐怕能传送至二百五十里之外，而且不会感到如此疲惫。他感到诧异，自己只是和蓝小琪短暂修炼，然后与蓝瑟共忆往事，为何真元竟在不知不觉间提升这么多？
看来这必定得益于蓝瑟的梦幻之力，想起她曾对自己的养育，苏白心潮澎湃，“凤姐，我感觉我的修为不仅完全恢复，甚至还有所增进，这难道就是您的梦境修法吗？”
蓝瑟笑道：“其实我的修法并无奇特之处，主要是让心灵得到放松。在与我交谈的过程中，你逐渐卸下所有负担，因此你的修为才能在放松中恢复。可惜的是，你总被那些与你无关的琐事牵绊，所以你的放松并不彻底。否则，你的修为会有更大的提升。”
“原来如此！”苏白若有所失，“凤姐，若修行者真要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与枯木顽石又有何异？别告诉我真正的圣者就是一尘不染，呵呵，那种境界对我而言并无吸引力。”
蓝瑟怔然，苏白的话语触及了她未涉足的领域，的确，若是真有圣境存在，他们宛如天上的星辰，远离凡尘烟火，岂非太过寂寥无趣？古人苏东坡曾言，高处孤寒，并非高度所致，而是离俗即生寒意，如此生活，岂异于被世界遗忘的奇异石碑？她静静凝视苏白，许久后低声道：“苏白，感谢你的启示，我明白了为何始终无法突破。那是因为，我过于沉迷梦境，忽视了世间万物的滋养，所以我总觉得修为有所缺失。今日我才领悟，苏白，你如晨钟暮鼓，唤醒了沉睡的我。呵呵，某种程度上，你算是指引我前行的导师了。”
苏白惊讶之余，见蓝瑟言语诚挚，忙谦逊回应：“凤姐，你过誉了，我感激你的养育之恩。还有，琪琪传授的幻梦心法，对我帮助巨大，你才是我真正的导师和尊长。”
蓝瑟挥手轻笑，“罢了，苏白，别在这儿客套了。你想不想去我的梦幻幽谷看看呢？”
苏白心动，梦幻幽谷这个名字本身就充满遐想，他立刻应道：“好啊，凤姐，我正想去领略一下。”
蓝瑟微微一笑，“苏白，我有私心，边走边谈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我的幻梦心法尽数传给你。当然，我也不会介意你分享游龙戏凤的心法。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是决不会勉强的。”
苏白满心激动：“凤姐，其实游龙戏凤的心法并无太多秘密，你若愿听，我随时都可以告诉你。”他心想，既然老庄、宁宏祥和黛博女都已经掌握了大部分，那么传授给抚养自己长大的蓝瑟有何不可？
蓝瑟牵起苏白的手，“那就边走边聊吧。外面似乎开始飘雪，景色必定美不胜收。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在游览梦幻幽谷之后，还可以去落梅山，呵呵，雪中寻梅，倒是件风雅之事。”
苏白心中一动，赵秋水和蓝瑟总是含蓄地提及落梅山，他不明其因，但隐约感觉到落梅山与自己有着深远的联系。此刻蓝瑟主动提出，他不禁欣喜若狂。
两人迅速离开了凤凰山，他们的境界超凡脱俗，常人无法察觉他们的动静，即便钱学均等人也只是感觉周围的气息略有波动。待他们定睛细看，周围早已恢复平静......
在漫长旅途中，蓝瑟详尽地向苏白揭示了神秘气息的流转之道，以及操纵空间的奥秘法则。这是苏白初次系统性地接受来自奇幻世界巅峰强者的教导，他获益良多，对比起老者过去强加于他的心灵秘技，他感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领悟。起初，他需依赖蓝瑟的牵引前行，但随着体内灵力的澎湃激荡，他渐渐能与她并驾齐驱，直至有一天，他已经悄然超越了她。
看到苏白领悟了最深奥的心法，蓝瑟心中满是欣慰。她仔细观察苏白的动作轨迹，对《游龙戏凤》的秘技有了更深的理解。苏白则向蓝瑟逐一解说他所掌握的十八式《游龙戏凤》心法，蓝瑟暗自比对自己的《幻梦心法》，瞬间茅塞顿开。
当新的一天降临，两人皆感受到自己仿佛经历了重生，举手投足间，灵力内敛，流露出返璞归真的境界。
蓝瑟惊喜地对苏白说道：“苏白，经过这几日修炼，你已隐约触摸到显圣的门槛。从今日起，世间五大强者应当称作六大强者，而且依我之见，除曹先生之外，无人能与你匹敌，当然，前提是你要全力一搏。”
苏白谦逊一笑，“凤姐，我清楚与老庄他们的差距并非一蹴而就。不过如今就算不能战胜，我们《游龙戏凤》的秘技足以让我们轻松脱身。”
蓝瑟微笑道：“苏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面对敌人，不求建功，但求无过，这才是最佳心态。看样子，尽管你父亲并未传授你太多秘法，却教你拥有了最坚韧的心态，这或许正是他作为亚圣的高明之处。”
两人一路前行，身法愈发纯熟，修为愈发深厚。终于，在第十日，蓝瑟带着苏白站在了一座巍峨的山峰之巅。
此刻，积雪初融，万道霞光洒落，美得令人窒息。蓝瑟指着远处那一片烟波浩渺的森林海洋：“苏白，你看，那就是梦幻之谷。”
苏白痴痴凝望，森林中掩藏着一座秀美的山谷，尽管正值寒冬，那里却繁花如锦，鸟语花香，如梦如幻。正当他沉浸其中，突然看见梦纪谷中跃出一人，黄脸高颧，尖下巴，正是那位老者。他一惊，正要询问蓝瑟老者为何在此，可一回头，却发现蓝瑟已消失无踪。
只见老者双目圆瞪，一步跨到他面前，挥手欲击：“小火鸡，三湘快刀门正面临灭顶之灾，你却在此游山玩水。”苏白只感觉老者这一掌竟将他周围的空间封锁，他新领悟的秘法无法施展，不由惊恐地喊道：“啊——”
却听见有声音惊喜地喊道，“苏白，你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只见瑶瑶正趴在自己身侧，身后，赵佶与春兰，李明与夏荷，陈昌与秋菊，还有许其文与小芹，田根、钱学均等人，他们无一不是满脸关切地注视着他。
“我，我到底身在何处？”他困惑地问。
瑶瑶责备道：“苏白，你这家伙一睡就是一个月，我们都以为你陷入了永恒的梦境呢。”
苏白更加困惑，“什么，凤凰女士？她在哪儿？还有那位长者...”
瑶瑶放声大笑，“苏白，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什么凤凰女士，那只是网络上的传奇人物，当然不会理会你。至于长者，你说的是谁？好好看看，我们现在还在小绮绮的魔法屋子里呢。”
苏白一怔，环顾四周，果然身处蓝小绮母女的魔法居所。难道之前的经历只是个梦境？但那感觉如此真切。他的内心微微一动，猛然察觉体内真元旺盛，仿佛有破茧成蝶之势，和梦境中一样。他诧异不已，难道真的在梦中遇见了蓝瑟幻境，并像明小娟那样在梦中修炼，这一梦就是一个月，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
这简直难以置信。他跳起身，拍了拍脑袋，嘿嘿笑道：“各位，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小憩了一会儿，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在举行葬礼似的。”
瑶瑶轻哼一声，“你这没心肝的家伙，你这一睡就是一个月，大家都担心你被蓝小绮母女的魔法控制了。可是，她们母女在你入睡后就消失无踪，你说能不让人着急吗？如果不是许教授坚持说你的生命气息稳定，我们都准备为你举行追思会了。”
苏白大笑，“大师姐，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尽管如此，他还是朝许其文和小芹鞠躬致谢，“谢谢许教授！”
许其文微笑回应，“苏白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被蓝瑟幻境前辈的冥想之力影响了，才会陷入深深的梦境。不过，幸运的是，蓝瑟前辈似乎在你梦境中给予了指导，所以我想，你的修为肯定有了极大的进步。”
瑶瑶一脸震惊，“在梦中提升修为，真的假的？”
苏白点头确认，“许教授，你说得没错，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小绮绮的母亲就是蓝瑟幻境，也就是蓝小凤，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凤凰女士。大师姐，这个凤凰女士和你说的可不一样，别混淆了。”
瑶瑶豪爽地一笑，“我才不在乎她呢。”众人随之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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